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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所。

成衍推开大门，他的女儿正被男民警抱着举高高，咯咯地笑着呢。悬在半空的心终于回到原位，那股支撑他的气瞬间消失，他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民警看见他，赶忙把他扶起来，成衍语无伦次：“我女儿，女，由由，由由！”

粉嫩嫩的笑脸扭向他，由由认出爸爸，向他张开肉团团的手臂。

成衍接过孩子，止不住地道谢，民警笑笑，指了个方向：“去谢谢她吧，是那位小姐把你的孩子送过来的。”

成衍定睛一看，女人个子高挑，黑衣黑裤，头发全部梳到脑后，扎成一个小揪，整个人清爽干练，正是昨天那个在火车站碰到的好心人。

无论这是怎么不可置信的巧合，她能让由由好好地出现在他面前，对他就是有救命之恩。成衍走过去对她鞠躬，努力顺气好讲出一句完整的话：“谢谢，太谢谢您了，我这，这儿有一些钱，”他没能成功，还是哽咽了，“您拿去吧，由由，对我，对我非常非常重要，我欠您一条命，您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

民警咳嗽两声。

成衍连忙补充：“当然，违法乱纪的事儿不行。您的银行卡号给我吧，钱您务必要收下。”

女人手抬起来，像是要拒绝，但她好像看到了什么，手立即放下去插袋，开口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最近的银行在哪儿，我要现金。”

成母的那句乖乖小心肝被扼在了喉咙里，她叫道：“什么现金？”

女人把手机解锁，找到截图，是成衍寻人的短视频，上面写着成功寻人奖金20万。她讲：“这个现金。请问你是？”

成衍介绍：“这是我妈，我爸。”

女人点点头：“走吧，快点把钱结了，我还要回去休息。”

成衍：“一定，一定。”

成母一脸的不可置信，但看着周围这么多警察，又按捺下去。成衍抱着由由，对值班的民警们再次表示感谢后，带着这个黑衣女人出了派出所。

成衍有些不好意思地和她讲：“抱歉，今天太晚了，银行都下班了。我只有一张卡，可以先给你七万吗？网银转五万，我再去atm提两万给你，剩下的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柜台办。”

女人无所谓地点点头。

现在周围没人了，成母赔笑：“大闺女，这钱……我们都是普通职工，二十万对我们来说太多了，不是不能拿，就是……成衍，那可都是爸妈的血汗钱。”

成衍想着单善那张卡：“不是你们的钱！”他看了眼由由，声音又低缓下来，“总之，既然恩人把由由送回来了，我答应的就一定会做到，爸妈，你们也累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取完钱就回家。”

成母还想打感情牌，女人竖起手机对着她和成父：“你们是不是想赖账？”

成衍之前学校那事儿闹得就很大，后边事情澄清，人人都把他当个收养别人孩子的好心人来看，又为跟风骂他感到愧疚，凡是知道这事儿的隋丁县人对他的印象都挺好。他那个寻人启事拍了视频，发在本地，有不少人看到帮忙转发。这要是不讲信誉被拍下来……

成母悻悻：“怎么会呢，你们，你们去吧。”

成衍把他们送上车，就要去找atm机，女人却等到出租车绕过路口才动，成衍感谢于她的细心，刚要开口道谢，女人贴着他的后背，低声讲：“成先生，我是单总的人。”

成衍一惊。

而她接下来讲的话，更让成衍汗毛直竖，头皮发麻。

“成先生，你的女儿成由瑰，不是走失，是被你母亲丢掉的。”

0085 85 离家

成衍想回家，还是在对单善表达完不满的情况下回家，单善真就能让他一个人回去了？

开玩笑，她花了那么多钱，还没玩够，要是让成衍就这么跑了，真把她当慈善家了。单善派了个保镖盯着，成衍要是有就这么在家住下去的苗头，最多一周，强制把人带回来。

晓锋从成衍出了重珠的门开始就跟着他了，一直跟到他回家。她盯着盯着，发现了不对，大早上的，成衍他妈把成由瑰抱着出了门，净捡些没摄像头的破烂地方走。她经过专业训练，知道怎么寻找死角，这也是她的工作要求。但一个按部就班的中年妇女，凭借生活经验躲避监控，又是为了什么？

单善虽然只叫她跟着成衍，但依照她对单善的了解，女童，这甚至还是个女婴，肯定要比一个闹脾气的情人重要。晓峰转而跟着成母，一直跟到城郊，看着她把成由瑰扔在了田埂上。晓峰立马抱起成由瑰，打了电话给单善。

单善果然没有怪她，叫她把孩子先带着玩会儿，等成衍出来找的时候再抱给他。要是过了今夜没人找，就直接把孩子带回来。

接到单善指示后，她到附近农家讨了杯水喝，抱着孩子四处转了转，等了几个小时，都没有成家的人出现。她能忍，孩子不能忍的，这小女婴乖得不得了，饿了只是哭两声，权作通知，她一注意到了，就眼巴巴看着她，吧嗒吧嗒地要吸些什么。

晓峰坐了公交，把她带到县城去买了奶粉尿布，母婴店的店员正议论着成衍丢孩子这事儿，她借了人家手机看完视频，抱着孩子去开了间房。

由由吃完就睡，她开始静音刷本地视频，没刷几条后，就刷到了那条视频。她这次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成衍拍摄的街区背景是红星路，他一直也是在那块打转，跟城郊那块田埂相差甚远；寻人启事上的照片是他之前给由由拍的；走丢的服饰描述更是从颜色到款式错得一塌糊涂。

所以这一路上的人见着她抱个孩子，哪怕觉得长相有些像，也没人拦她下来。

这到底是想找，还是不想找？

晓峰待到晚上十点多，挑了个离红星路比较远的派出所去报了警。她说自己是外地人过来旅游，在墙根那儿捡到个小孩，等了会儿没见着家长，小孩又哭闹，就先带回宾馆，刚才刷到短视频，发现家长在找，就送过来了。

民警有些怀疑，但检查一番，孩子确实也好好的。

晓峰坐在那儿等着，成衍急匆匆地进来，一个照面，她就明白了，这事儿成衍八成不知情。

那是他妈，他爸？还是他妈爸商量着干的？

她本想见着成衍就跟他说清楚，一抬眼见着他妈爸进来，于是把话咽下去，见了人上车，才跟成衍说。

成衍听了一惊，下意识就要反驳，但他顿住了。

他心里有事儿的时候，睡眠一向很浅，单善过来的几个晚上，她下床喝水，离开上班去，他都知道的。不说彻底清醒，脑子里也有意识，更别提之前他一个人带由由，由由一张嘴，睡梦中他都能立刻起床，晓得要怎么哄，按他爸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