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94
人常常会自我感动。
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投入太多,对事情,对人,都自我感觉付出必然要得到同等的回报。
自以为用心做的事情不一定就会尽善尽美;自以为深情的爱不一定是对方需要的。
你觉得你很深爱,你觉得你很努力,都是在自我耗损,没人能够说的清楚明白付出到底值不值得,唯有自己心如明镜。
怕只怕执迷不悟,或者知道自己付出太多输不起了。
瞿东向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酸痛,尤其是屁股那里,像是摔成了四分五裂,合不起来的样子。
“哎呦喂,痛死我了。”瞿东向小声哼唧着,有心骂掩空来和明斋之多管闲事,细想却又是好气又是心疼,尤其是见到明斋之毫不犹豫捅伤自己的行为,瞿东向想到心头就掠上难言的滋味。
这场攻略,变态们固然各有各的凶残及血腥之处,但是越到后面,她越觉得自己在情感上太渣,一时之间她觉得他们彼此就是一场救赎,她救赎他们的同时,也救赎自己一般。
自古情字最难解,一向聪明伶俐的瞿东向此刻也是惆怅,她摔得屁股贼疼,此刻只能卧在床上,无法动弹。
“系统,就是说我们还是成功了对吗?”
系统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道:“不能肯定。毕竟意料之外的掩空来和明斋之也一起来了。”
瞿东向还挺乐观,来就来呗,本来这两人她也没有完全刷满,趁着机会,多亲近亲近,兴许还能够刷上几个点好感度。
她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性,只关心自己的屁股仿若肿成了水蜜桃般大。
这时破旧的木门被咯吱一下拉开,横岳清一身布衣在身,端了个大木碗走了进来。
瞿东向有些发愣,横岳清本来的短发此刻变成很长,用一块布条随意绑住,有些凌乱却随性,即使身着破旧的衣裳,依然难掩他艳丽的容貌,眉眼如墨,眼眶细长微挑,一双桃花眼看人都不自觉带着潋滟春色,此刻因为长发和破旧的衣服缘故,反而将以往凌厉的杀气掩去,透出一股异样的破碎美。
美人如画,倾国倾城,古语确实不假。
横岳清眼见瞿东向醒来,随手将那看似脏兮兮的木碗递了过来:“喝吧。”
瞿东向紧锁眉头,摇着脑袋抵死不从,看玩笑了,那碗四周都黑透了,碗中的水也是浑浊不堪,这怎么能下肚啊?
“不喝?等一下渴了就没有了。”横岳清把手缩了回去,仰头把碗中水一饮而尽。这动作看得瞿东向一阵干呕,心说这横岳清莫不是犯傻?
瞿东向还没恶心完,就看到横岳清伸手一把将盖在她屁股上的破布给拿开,瞿东向顿时瞳孔放大,才发现自己下半身光溜溜地,什么都没穿,毕竟屁股太痛了,其他感官都没有了,一时没察觉到异样。
“为啥让我光屁股?”
“肿了又没药,只好光着。”横岳清说的轻描淡写,末了还轻飘飘看了眼瞿东向那肿大的屁股道:“又不是没见过。”
瞿东向怒了,就算见过也不能这么光着屁股吧,太丢脸太没形象了,她强烈要求需要遮羞布:“屁股肿了也能穿裤子啊。”
横岳清笑了,美人笑起来哪怕分明不怀好意也令人看着赏心悦目,瞿东向眼见对方弯身出了木门,不多久就拎了一条稀碎的抹布玩意走了进来,随手朝瞿东向面门扔了过去:“穿吧。”
“这什么啊?”瞿东向好歹是个姑娘,哪里受得了这般邋遢。她两根手指捏着那块脏兮兮破布条玩意,不可思议问道:“你让我穿这个?”
“呵——”横岳清冷笑了一声,一双美目明显能喷出火气来:“四百多前,你还指望有蕾丝内裤?”
瞿东向被呛得半天没回过神来,她这才真正意识到既然成功了,那么密云锁打开了过去空间,就是他们这群人都到了当年纹风冷还没有修仙的时候啊!
看到瞿东向彻底明白自己处境后那吃瘪的表情,横岳清反而心情大好。
经过这么常时间相处,他已经很明确了一点,这女人当年在监狱里面说的话半真半假,瞿东向一直都想要和他们培养感情,甚至说想要他们的爱不假,但是什么集齐五人的爱可以救命,或者说纹风冷帮助她这些话,全部都是鬼扯。
被这种非恶意的算计并不是让他动怒的真正原因,让他动怒的是瞿东向的目标中居然还包括了纹风冷,他第一反应是他怎么可能和纹风冷和平相处。想过之后就是恼羞成怒,他居然下意识把自己代入到会爱上瞿东向的对象中。
察觉出横岳清眼底的恶意,瞿东向试图朝着石板里头挪乐一下,岂料这一动直接牵扯到屁股上的伤口,痛的她龇牙咧嘴了一番。
“疼?来,我摸摸。”横岳清灿烂一笑,像是有着两张脸,两面性般,嘴里说的道貌岸然,自矜冷清的样子,那伸出的手确实恣意妄为,直接顺着瞿东向那没有阻隔的双腿间,在穴口之处灵巧的拨动着阴唇,暧昧而色情的抚摸着中间的缝隙,对准阴蒂挑逗下手。
瞿东向简直气得七窍生烟:“摸错了!”
“哦?不是这里,那么是这里吗?”横岳清目光随着自己动作的深入,逐渐浓烈起来,他杀气很重,即使绝色俊美的容貌,依然遮掩不住他时刻充满侵略性的目光。
他下手没有客气,因为练武的手指让他两指之间带着粗糙的厚茧,此刻阴蒂被捻到手指中揉捏,瞿东向被他撩得满身是火,就感到从上身蔓延到下身的痒,但是随之而来的又是痛,毕竟下身一牵扯到屁股上的疼痛,令她痛并快乐着。
察觉到瞿东向那格外敏感诱人的反应,横岳清本来阴沉的心情略微好转了少许,她想要得到纹风冷的感情,也要看她是不是有这个本事,更何况在那之前,他一定会先一步干掉纹风冷的。
“也不是吗?不是阴唇,也不是阴蒂,那么是这里!”横岳清饶有兴致的语气说着话,手指却从揉捏的阴蒂移开,猛地插入正不由自主收缩的阴道内,下意识那紧密的甬道一阵痉挛收缩,吐出了更多滑腻的性液。
横岳清的语气听着轻柔,可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带怜惜,他手指感受着着内壁处夹紧的嫩肉压迫,深处的内壁像是一个无底吸盘,随着他手指的抽插方向而来回收缩。手指和下身如此亲密,横岳清却故意和瞿东向上半身拉开了距离,眼中藏着幽暗尽头处到处弥漫着欲念:“是这里吧。到底是痛还是痒?”
又痒又痛啊!
瞿东向很想挣扎一下,可是肿痛的屁股容不得自己动弹,等于自己被横岳清扣在怀里为所欲为。
“想尽办法来到这里,是想趁着纹风冷羽翼未丰时候拿下他吗?嗯?”横岳清只要想到这种可能,手指的力道就加重一分,滑溜的朝着深处挺进。
“唔——别用力啊——啊——疯了你别按了。”瞿东向被横岳清探索的手指刺激的难受,一方面身体在骚动,一方面屁股疼痛又限制了这种骚动,反而让快感冲击得格外上头。
“回答我,你来这里想做什么?”继续玩弄着,横岳清俯下身来,温润的双唇慢慢贴上了瞿东向后背,细密碎落的滑动着,酥麻勾人,原本就扎得不甚结实的头发散开,将他那张本来就勾魂的脸更加勾勒的分外动人,艳光四射。
瞿东向不吭声了,打算拿沉默来消极对抗。她的计划被看破并不奇怪,但是深究其中的细枝末节就不行了,毕竟现在没有修仙的纹风冷处于劣势,他们想要先下手为强还是可能得手的。
“怎么?怕我们弄死纹风冷?晚了,逸骅和心魔已经散出去找那家伙了。不怕弄不死他。”他声音带着情欲的情感,下手却充满了恶意,另一只手松开了她腰身,直接揪住那充血坚硬起来的阴蒂。
“四百多前年,真是让人愉悦的好时间。你说要是我现在在你身上刻上属于我的印记,四百年后那群那人在看到你的身体,会如何想?”
瞿东向惊得抬眸和横岳清视线相对,对方的语气如此悠然轻声,嗓音带着磁性,仿若午后微醺的春风,撩人心房,可是目光却似那寒冬冰雪,渗人心扉的凉。
眼见瞿东向眼底闪过的惊疑,横岳清心情大好的将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那双秋水般凤眼,流转生辉。
感觉出来横岳清并非是床上随口一说,他是要来真的,要在她身上刺上字,印上他的痕迹。
这突如其来的占有欲,夹杂着阴暗浓烈气息,令瞿东向感到久违的变态感。
最近她好日子过的有些久了,都忘了这群男人不可忽视的变态程度,横岳清那厮,一直就是表面看起来美好到令人嫉妒,实际却是海底凶兽般张嘴就能将人彻底吞噬成碎片。
此刻他语气依然轻柔,他伸出了舌头轻舔了一下瞿东向微微颤抖的双唇,语气危险得令人头皮发麻:“瞿东向,想要让我做你的入幕之宾,是要付出很大得代价。是我的,就是我一个人的。”
因为靠的太近,令两人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了一起,瞿东向无法退,又暂时没有本事反击,像是被拔毛的小兔,圆溜的挣扎样子,让人压抑不住心情想要蹂躏她。
横岳清扯唇一笑,抽出了刚才深埋在瞿东向体内肆意妄为的手指,取而代之的是尺寸巨大的鸡巴整根捅进已经湿透的肉穴之内。
横岳清唇红齿白,面馆如玉,一笑时含情勾人,眼波流转间美不胜收,可就是这样一个人间绝色般美男,却身下尺寸极为可怕,粗而长,加上他身手极好,浑身肌肉紧实明显,简直是脸和身体截然分明的存在。
竟然格外契合的将阴柔和阳刚两种美感融合在了一起,横岳清种变态,光看就生生要人性命,何况是亲身经历,那最真是如她现在一般痛并快乐着。
“哎呦——我屁股痛!”
被死死压在了身下,瞿东向那饱受摧残的屁股再也经不住蹂躏了。
善恶并存的世界2
浑身都疼,尤其是屁股,瞿东向被死死压在床上。
被操得欲死又欲活。
之前横岳清床上的能力瞿东向是领教过的,只是那个时候两人各怀鬼胎,横岳清显然是没尽力,瞿东向也没尽兴。
这回身上的男人实打实展现床上功夫,可把瞿东向折腾的。
但是爽却是真爽,要不是屁股的伤耽误了前后翻面,就她被擒住完全压迫的姿态,显然是彻底掌握在横岳清手里。
后入的姿态很深,严丝合缝的在一起,横岳清觉得意乱情迷的自己此刻失了些许克制,无法克制的寸寸情愫暗涌其中,他狰狞的性器狠狠肏进又抽出,胯部激烈的撞击着那翘起的臀部,啪啪声络绎不绝,夹杂着婉转克制的呻吟声。
“水真多,干起来特别滋润。”吹着气在耳边撩拨,考虑到瞿东向仰躺着屁股蛋受不了,横岳清干脆将人翻面跪趴在了石面上,后入式冲撞着,捎带着浓重的水渍声。
翻面虽然不像正面如此直接压迫疼痛,可是横岳清过于凶悍,看着人面若桃花,艳丽风情,实则犹如高挂天际的太阳,光彩夺目的同时又强势焦烈,令人无法直面其锐不可当的势头。
屁股还是痛,这份夹杂痛楚的情欲,分不清是异样的是快感还刺激,瞿东向觉得横岳清手段了得,她气喘吁吁,前后撞击剧烈的动作带来了汹涌又澎湃的快意,她感到身后伸出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揽进了怀中,像是挥洒出情欲的网兜,让她煎熬却又手足无措。
横岳清的手指摸向了瞿东向双腿之间,那里受到刺激正在探出脑袋的粉色小核,小荷尖尖被横岳清的手指揉捏住,滑嫩出水,引得横岳清愉悦的笑出了声。他笑起来的时候,眉尾微微上抬,更是动人,少了几分疏离的杀气感。
他手指有节奏的揉捏着阴蒂,像是把玩心爱的玩具一般,阴蒂敏感极了,在那修长的手指间传递着又酥又麻的快感,配合着身后猛烈的冲刺,他的抹着前面滑腻的淫液,用湿漉漉的手撑开那狭小穴口,不停得按压玩弄。
“来,尝尝自己的汁水。”
手指灵巧的深入了瞿东向口中,顺着舌头摆动的幅度,有节奏的深入探出,像是上面和下面都在律动,偶尔被瞿东向舌头抵抗住后,那手指还会强势而暧昧的顺着舌根处夹弄,撩拨的瞿东向娇喘连连,嘴角流过来不及吞咽的口水,异常色情。
横岳清把另一只手覆上了瞿东向红嫩的屁股上,还没等她脑海警铃大作起来,那只手已经照着瞿东向屁股打去。
疼痛让瞿东向忍不住一缩,她怒骂一声:“别打屁股!”
她这么一喊,横岳清反而兴奋起来,瞿东向因为疼痛而下意识收缩的反应,令内壁狠狠的夹住了耸动的性器,销魂紧致的快感袭上脑海,令他出手更加烦卖力,手掌拍打着屁股,发出清脆的声音,和撞击插穴的声音紧密相连,异样的音感。
两人的呼吸急促起来,瞿东向屁股再一次受到拍打后,满脸气愤威胁道:“在打没感觉了啊。”
“下面都泛滥了,还会没感觉?”横岳清嗤笑了瞿东向口是心非,他揉捏了一下那红润酥软的屁股,感受着身下因为快速操干着碾磨出的火热,那种滋味让他也渐渐精关大开起来。
横岳清功夫一流,体力自然一流,撇开那几个非人类不提,可以说就是步西归也没有他在床上如此勇猛。猛也就算了,还特别能玩,手段淫邪得让瞿东向双颊酡红,强势攻击下,已经被撩了两次高潮后的瞿东向瘫软成了一团柳絮般,任由横岳清为所欲为。
“来,瞿东向,夹紧了,都射给你。”横岳清低吼一声,抓住瞿东向下意识要逃的腰肢,烙铁般的力量几乎让瞿东向呼吸困难,像是要达到了极致了,凿击在深处的射精感觉,让瞿东向觉得两面夹击这个词汇用在此刻在合适不过,爽并快乐着。
“哟,这是干上了?”正在大口喘气未定的瞿东向一听那声音,心头一紧,横岳清虽然强势,侵略性很强,终究对她态度暧昧难测,至少不会往死里面折腾自己,可这声音得主人可就不好说了。
如今回到几百年前,她孤立无援,处于劣势,他如鱼得水,处于强势,估计能够玩死她。
横岳清神清气爽的回眸看了眼进来的逸骅,他长发散乱,那身垒块分明的肌肉透着健康的色泽,脸却因为泛着一抹潮红,格外艳光四射,简直把艳丽和阳刚完美融合在了一起,看得人口干舌燥。
“回来了?找的如何?”
“没发现纹风冷那家伙。八成一来就藏起来了。”
“没找到四百多前的他吗?”
“心魔去搜了。他动作快,我就先行回来了。不过嘛——回来就看到一场春宫秀。瞿东向,你还真是无时无刻犯贱呢。”逸骅说话间顿了顿,眼神抛向了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瞿东向身上,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很讽刺的讥笑,一双桃花眼中藏着满满地算计,脸上虽然挂着笑,眼底一丝笑意也没有。
瞿东向一哆嗦,心说不妙,逸骅那眼神冷得犹如腊月寒冰,仿佛就在看一个——死人。
这是要找她秋后总算账的节奏啊!
“系统!快快!我还有啥隐藏金手指什么东西的,用来对付逸骅那个大变态?”
出乎意料,系统迟钝了半晌才回答了她的话:“宿主?是你在喊我吗?”
“废话!你快帮我看看,我剩下的小王炸奖励什么时候能够拿到啊!!”
“笛安卡在九十八好感度,可是零翌还没攀到七十,这组没希望了。步西归还没彻底恢复100正常值,明斋之还在九十多徘徊,现在这组也没有希望。望帆远重新满百了,但是燃坤还没超过九十,这组也没有希望。剩下的要么是差了远,要么是两个都远远不够,因为——”
系统突兀得顿住了话语,瞿东向对照迎面凑近的逸骅假笑着,内心不断狂吼:“啊——系统你快想办法,替我先找到四百年前的纹风冷啊。或者说先帮我屁股伤想办法治好啊!”
没有了如常应答,瞿东向心头莫名掠过一丝不安,她避开了逸骅探究的眼神,凝神再次问道:“系统?系统?”
依然没有回复,她眉头下意识一皱,就听到逸骅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眉眼越发得弯俏,语气轻佻道:“你好像在和谁说话?会不会是一直你暗藏着能够助你死里逃生的法宝?”
精明得一塌糊涂的笑面狐狸!
瞿东向暗骂一声,换了平时她肯定调转注意力,搪塞蒙混过去。可是心头掠过无名的不安让她顾不上闪躲逸骅,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瞿东向在心里依然狂喊:“系统!系统你怎么回事?”
第一次的失联让瞿东向心头蒙上了阴霾,她顾不得暴露,翻身就想下地,屁股连着筋,痛得她龇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旁本是冷眼相看的横岳清眼见瞿东向痛的面色刷白,蹙眉冷面,一把人重新揽回了怀中,不过小心避开了她屁股伤口,训斥道:“屁股打得还不够是不?想一辈子躺床上?想好久乖乖趴好了。”
瞿东向有苦难言,她细想自己真够倒霉得,明明心魔是拉着这两个混世魔王先走的,她是和纹风冷还有明斋之、掩空来后走的,偏偏醒过来她身边围着这两个混世魔王?造孽啊,缘分太深真不是一件好事。
而此刻系统并没有如瞿东向想着那样失联了,而是正在欢快的回答着问题。
“宿主!你好厉害,这么快就找到四百多年前的纹风冷了。”
回复系统的声音很柔媚:“系统。确定前面那个人就是纹风冷吗?”
“确定确定。”
只见一人,穿着着朴质的布衣,正是瞿东向的容貌,气质却有些不同,即使衣服破烂依然掩不住她眉梢之间的冷冽。她目光锁住了前方蹒跚而走的少年,正是四百多前落魄街头的小乞丐纹风冷。
她嘴角扬起了一丝笑,笑中带着一丝残忍的得意,一向清亮的眼眸中透出一股凌厉,单手背后,徐步向前,身后背着的手上正拿着一把尖刀,刀锋凌厉,透着杀气。
正所谓一面成佛一面成魔,人性本是复杂,善与恶,只在一念之间。
0247善恶并存的世界3
周围泛着一股阴沉的血腥味——
少年捂住手臂伤口,鲜血渗透了五指,慢慢滴落,他五官轮廓分明利落,头发凌乱不堪,依然难掩身上桀骜的少年气息,他微偏着头,似是不解的问道:“你认识我吗?”
没有回答,持刀的女子身手矫健,她眼眸射出的光如冰箭,嘴角紧绷,浑身散发的必杀的气势。
来者不善,少年连续后退,他只有三脚猫的功夫,平时混迹街头还能够仗着这点拳脚本事欺负同龄的孩子,可是面对一个有武功底子的成年女子,他闪躲的非常狼狈,面上逐渐挂不住假笑了。
“你到底是谁?我和你无冤无仇的。”
“仇深似海。”那女子只是冷哼了一声,下手根本毫不留情,一刀劈下,要不是少年眼明手快搬起路边石头抵挡胸前,怕是会被当胸破肚开膛。
被逼到了绝境,少年眼神变得阴翳,揭开伪装得嬉皮笑脸表面之下是尽是阴冷,他一脚反踹,拿出了缠斗的姿态,对上女人,照样是下三滥的招式。
“纹风冷,你一如既往的恶心。”女人的声音很清然,话中却带着恨意,令人闻之一颤。
“什么纹风冷?我根本就不叫这个名字!”
女人懒得废话,她是再三确定过对方身份才下手的,断然不会有错,两两双腿对踢之下,少年连退了好几步,趁机拉开距离撒腿就跑。他是地痞无赖混混,打不过就跑,向来是没有什么丢人的。
女人紧追其后,却听耳边传来系统的声音:“宿主!那个——搞错了,搞错了,他不是纹风冷。”
女人一听此话,堪堪顿住了脚步,声线很冷的反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系统用前所未有的语气肯定答复道:“他叫鸣珂,不是什么纹风冷。”
女人一听此话,加快脚步追上对方同时朗声问道:“你说你叫纹风冷,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被缠斗的杀气渐起,操起路边木棍乱舞时骂道:“你小爷我叫鸣珂。死女人,来啊!”
女人却在下一秒收手了,仿佛刚才杀气腾腾的样子不过是一场幻觉,她双手抱拳做出了低姿态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少年那挥舞的一棒子在半空中时就察觉到对方收手的姿态,不过他心思向来歹毒,也不是那种肯善罢甘休之人,半空之中微微一顿,顺势就劈头盖脸的敲了下去,结结实实打在了对方肩膀上。
女子闷哼一声,被打得惯性倒退半步后,继续语带歉意道:“你的伤没事吧?是我没有搞清楚情况,下手重了。”
眼见对方被打了也没吭声,也不做反抗,鸣珂心里戒备不减半分,反而后退几步再次拉开彼此的距离,摆手示意:“没事,你赶紧走,我不想看到你。”
女人再一次表示歉意后,转身毫无防备的离开,留下少年独自一人冷眼相看。
直到对方彻底消失,再三确定对方不会折回杀个回马枪后,鸣珂啐了一口血水在地,暗骂一声:“死女人,下次在看到一定逮到机会弄死你。”
他是个小混混,出生就无父无母,养大他的是条狗,从小靠着吃狗抢来的剩饭剩菜存活,好在他天性残忍,长大一些就懂得自保,于是乎野性难驯,不通人性。
鸣珂两字当然不是他的名字。
他无名无姓,只是偶有一次在郊野看到一处王侯贵胄下葬,下葬时候也不知道什么人在那里念念有词,说的他半字不懂,只听顺了鸣珂两字,他觉得那两字又好念又好记,就干脆拿来用作自己的名字。
至于这两字怎么写,是什么意思,他没兴趣知道,也不会有人教他知道。
鸣珂——含义位高权重者。
冥冥之中他早已给自己定下了野心勃勃的目标。
如果此刻系统有表情,怕是会满脸堆满后怕两字
同个世界出现两个瞿东向,它差点就助纣为虐了,虽然不知道这个词为什么会跳出来,但是此刻系统就是觉得应该用上。
“你没有让她察觉不对劲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而且对方好像只有部分的记忆,根本不知道有真假纹风冷的事情存在,不知道现在的鸣坤就是将来的纹风冷。宿主,我差点就把你和她搞混了。”
瞿东向沉默了片刻,突然闷哼了一声,像是经受了什么折磨一般,却依然不放松脑海中和系统的对话。
“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能够让你搞错的到底是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出现在四百多前?”
系统顿了顿道:“恐怕就是宿主你。只不过是宿主你一部分的精神体被分割出来的,大概后最后明斋之他们召唤出来的空间有关。”
难以言表的沉默蔓延开来,很久之后瞿东向才再次语气有些微弱的问道:“那个分裂出来的我很恨纹风冷吗?”
“好像不止。她想要杀掉所有人,杀气很重。所以宿主,你要抓紧制止她啊。”
“是吗?”瞿东向的声音很轻,到后来几乎是呢喃自语:“原来我潜意识心里这么恨他们的。”
“宿主?”
“没事了。突然的变化我知道了。你能够和另外的我沟通,趁着她记忆不完全,就先牵制住她,我来想办法解决。”后面说出口的话瞿东向似乎有些隐忍,系统全然不解,它只是辅助,只为宿主攻略而服务罢了。
瞿东向在脑海中叮嘱完系统后,就感到痛楚让她有些失神。神经在跳动,满头都冒着虚汗。
她努力回过头,试图把溃散的视线聚焦起来,却是失败。
逸骅下手不会留情,他对她早已磨刀霍霍,一直隐忍不发,只不过是看在她平日有人护着,而另一方面她还有利用价值。
逸骅慢慢收紧双手,他手里执着一条藤蔓,藤蔓带刺,此刻正牢牢地锁住身下女人的脖颈处,刺带着刮痕,鲜血顺着伤口滴落,异常鲜艳。
瞿东向!
这个名字从很早以前就被他念上了一遍又一遍,像是雕刻在心口,每下一刀就让他厌恶她一次。像是与身俱来,看到瞿东向,就心里不停警鸣大作,不安和警惕心令他异常不爽。
“怎么?不能呼吸?”逸骅调笑了一声,语气轻佻的发问:“你在燃坤手下应该尝过滋味吧?他之前怎么调教你的?训练成条狗吗?是这样吗?”
坐在一旁摆弄着逸骅带来物品的横岳清,眼神冷漠得像什么都看不到一般,仿佛被死死压住,缠绕脖颈无法呼吸的女人根本不是和他刚才翻云覆雨的对象。在他眼里,人命如草芥,他有兴致逗弄一下,绝对不会因为个女人坏了自家兄弟的兴致。
只是就在刚才刹那,瞿东向奋力扭头的时候,泛出泪花的眼睛和他无意识的对看了一眼。
似有千言万语,又带着恨。
他瞬间感到了不适,这种迷茫又不肯服输,挣扎生存的眼神,让他有些恍惚。
他好像哪里见过,在朦胧晦暗的梦里,有人用这样的眼神不加掩饰的看着他。
“别玩死了。她多少还有用。靠她说不定能够找出纹风冷。”
逸骅听闻,略松了松手劲。其实横岳清不说,他也下意识想要松手,瞿东向求生的挣扎欲望极大引起了他的兴趣。
这么想活,这么不愿屈从。
可是眼中还蒙着泪光,生理性痛苦让她的眼尾捎上了一片红,像是被狠狠欺负之后,又在绝境之中鲜活下来。
泪水和表情,让逸骅下意识松开手,横岳清的话来得恰当好处。
“行吧,不弄死你。”
逸骅随意拍了拍瞿东向的脸,抛开手里的缠绕的藤蔓,不在搭理对方,径直走向横岳清讨论之后如何行动。
缺氧让瞿东向浑浑噩噩,她整个人都在颤栗,意识有些混沌,像是在虚幻中自语:“杀掉他们吧,彻底死在这里,永远都不要醒来。”
很远之处,空间分裂出来的瞿东向正在登高远眺,眉眼带着一股凛然的正气,极具攻略性的发问:“系统。告诉我其他几个人在哪里。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永远死在这里!”
0248善恶并存的世界4
鸣珂受了伤,对莫名其妙的女人心怀恨意,却又因为身手有限,只能把歹毒的心思暗藏于心,琢磨着将来总会有机会报仇。
因为失血,使得他头有些发晕,脚步蹒跚,硬撑着走了许久,估摸对方不会有机会杀个回马枪找到自己后,眼见路边一个破屋,打算进去窝着休息一晚,养养精神。
却不曾想,破屋里头已经有了人。
鸣珂眼神毒辣的扫视过两人,一人躺在铺设的干草上,似乎受了伤,另一人头顶圆溜溜地,看着像是个僧人,却身穿着和现在僧人完全不同的袍子,但是不用细看也能够感受到那外袍做工细致,金丝镶边,恐怕价值连城。
那躺着的人面朝里,看不真切容貌,但是站着的僧人却身材高大,肩背宽阔,相貌堂堂,但是闻声射来的眼神就极具穿透力,透着一股子阴冷的气息,一看就知不好惹。
鸣珂收起了贪婪的心思,他知道有些人不是轻易下手的对象。他站在破屋门口,有些踌躇,怕对方也是狠毒角色,会要人性命的那种。
他直觉确实没错,对方正是掩空来和受伤的明斋之,两人划开空间在后,并没有和众人一起,也没有看到瞿东向,来到这四百多年前,一时间也不知瞿东向打了什么主意。
如果换了平日,对于这种可能会泄露行踪目标,掩空来挥手就会弄死。只是此刻他有心寻找瞿东向,身边又带着受伤的明斋之,加上划开魔界大门让他耗损很大,一时之间只能暂时窝在这破屋之内。
眼前的小乞丐来的正是时候,掩空来眼神一亮,摆出尽量和善的面容示意对方进来。
“你也是来歇息的吗?一起吧。”
鸣珂很想调头走人,奈何他手臂伤口很深,急需止血,眼见对方也有伤患,就寻思着对方是否有伤药。他敛眉低头,小心翼翼的跨进了一步,状似无害的模样。
掩空来没把过多心思放在小乞丐身上,他足够强大,躯体接近不死,寻常人在他面前犹如蝼蚁般存在。
“不用怕,僧人不可杀生。这位施主和我有一面之缘,他此番受伤,我在此照料他。”
鸣珂唯唯诺诺的点着头,尽量减少自己存在感般缩在另外一处角落内。心里却暗自啐骂了一句:死秃驴,一看就不是好人,还不杀生,老远就闻着浓浓的血腥味。
掩空来这次被冤得有些惨,他浑身得血腥味全都是之前开启阵法时候明斋之挥洒时候沾染上的。但是鸣珂直觉也很准,掩空来这人杀性强,不杀生这句话大概在他眼里就是废话
天色昏暗,破屋内也没有可以照明的工具,掩空来为了表达善意,率先捡拾四周干草生火,试图让屋子亮堂暖和起来。而那小乞丐蜷缩着身体,掩面抱膝,安静的一动不动,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掩空来看在眼里非常满意。
胆小、听话之人正是最好可利用的对象。掩空来透着燃起的火光察觉到对方身上的伤口。
“你受伤了?让我给你看看如何?”
鸣珂就等着对方这句话,他看出对方刻意伪善的样子并非是针对自己,大概身份太过悬殊,他这么一个小乞丐身上并无利可图。只不过——他眼波微转,微微舔了一下嘴唇扬起了一丝笑意,乌黑的眼瞳印着跳跃的火苗,令他不可避免染上了几分邪性。
掩空来恰巧转身查看明斋之的情况,并未留意对方的笑容。待确定明斋之止血之后,掩空来把心思放在了小乞丐身上。
“不用害怕,我这里有治疗创伤的要,内服外用,很有效的。”说完掩空来伸手递上药瓶。
鸣珂迟疑了片刻,实在是对方递来的东西模样古怪,外观看着到是晶莹剔透,可是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还有一个会发出声音的条纹东西,里面居然颗粒分明的把药丸分开,用银光闪闪的东西包裹着。
要不是他刚才亲眼看到对方将药物送入受伤同伴嘴里,还用倒出古怪东西里面的液体涂抹在对方伤口上,他恐怕认为那秃驴是想弄死他。
但是——鸣珂有些戒备的看着手里接过的东西,想着那秃驴会不会是对自己同伴下手?转而又觉得不可能,那个人伤势挺重,如果秃驴想指对方于死地,根本不用费这么大力气。
所以他手里的确实是治疗的药物,只是装药的器皿古怪罢了。
药物外敷内服之后,鸣珂觉得自己好了许多,也许心理作用,他本来失血的晕眩感少许平复了一些,闭目养神起来。
掩空来没说话,只是沉默的添着柴火,心里想着事情。
他隐约能够猜到瞿东向带着纹风冷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听说纹风冷是四百多年前因缘巧合得到高人指点,加上天资聪慧,才能够一跃悟得天道。当然因为年代甚久,从纹风冷自己嘴里传出的话等于放屁。
什么高人指点、什么天资聪慧、就纹风冷那狡诈心思,只怕当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光是看逸骅和横岳清对着他咬牙切齿不放的姿态,也知道这家伙四百多年来一直没干过好事。何况当年对方对自己下手这个仇,他早晚会找到机会加倍还回去。
问题是四百年前的纹风冷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并不清楚。瞿东向有所准备,摸清了纹风冷的底,可是他们却没有。如今面对全然陌生的幻境,上哪里去找纹风冷。四百多前的纹风冷是成年了还是未成年?此时此刻又是以什么样貌身份呢?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瞿东向,一同过来的心魔、逸骅、横岳清还有纹风冷都不是善类,瞿东向一人独行,怕是要吃亏。
其实他理智上一直不愿接受心里有瞿东向这个女人,奈何理智和感情像是两个人存在般拉扯,他一面冷酷无情,一面心里又对瞿东向念念不忘,只好继续这样口是心非,傲娇的做着表面功夫。
夜色渐深,天寒地冻,鸣珂闭目养神一阵后,明显感到自己腹中饥饿难耐,迫切需要寻找食物来填饱肚子。只可惜自己本听说是今天是赶集之日,本想趁着机会捞上几笔,顺便捡上一些残羹剩菜存储后面几日粮食,全部被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搞砸了。
越是如此想,越是感到饿,鸣珂肚子空空如也,不停的发出抗议声,在这狭隘安静的破屋内格外清晰。
掩空来修炼到一定程度,是不在意口腹之欲的。但是他不在意,受伤的明斎之却格外需要能量补充失血造成的伤害。他扫过昏睡不醒的明斎之一眼,从袈裟内侧掏出了一粒金豆。
这并非他平时用来花费的钱财,相反他内侧口袋那些金豆其实全部是他贴身暗器,碰到危机时候用来暗箭伤人保命用的,想不到此刻居然成了钱财来使用。
“给,想办法多弄些吃的,可以存放时间长点的干粮之类,然后再弄些衣服,你自己也买。买好回来后,我再给你一粒金豆如何?”
这诱惑力简直惊人!
鸣珂眼睛发光的盯住对方手里那颗金豆,恨不得立马抢下来放在嘴里咬。要是纯金的,别说是买吃的穿的,就是买下一个酒楼都不在话下,金子是多么稀有不可得到的东西,对方居然为了保证自己会折而复返,不惜在拿一颗金豆来做保障。
显而易见,对方根本不知道薄成花瓣般小的金片都能买下良田百亩的价值。
贪婪的金钱欲望顿时让鸣珂放松了戒备之心,身子不由自主朝前倾向了掩空来,谄媚道:“好说好说。我这就去买,肯定买好吃好喝的回来。”
掩空来这才留意到对方的容貌,少年的容貌张扬邪气,即使眉眼刻意压抑的伪善,依然藏不住戾气,一眼看出不是个好货色。
不过看这个年纪,就成了乞丐混混,经历太多事,变成这般心计之人也不稀奇。
掩空来无所谓这种蝼蚁般角色动小心思,他双手一摊,金豆滚落到对方掌心内,是完全信任的姿态。
0249善恶并存的世界5
纹风冷看着四周的场景,人仿佛漂浮在风中,身体内的血液一点点上涌,心脏剧烈鼓动着,乎叫嚣着要毁掉眼前的一切。
果然是四百多年前,那个令他感到耻辱的时代。但是风险与利益并存,如果现在他借着这个机会助自己少年时候一臂之力,岂不是能够更早一步登天?
四百多年光景,太多细枝末节的事情他已经淡忘了,只依稀记得这个时间上恰好他还是小乞丐时候碰到真的那家伙前,年代久远,他也忘了自己这个时候到底窜在哪里,依稀只有一个大概的方位。
当务之急他必须赶在任何人之前找到少年自己。瞿东向也许不会对他下毒手,其他人可就难说了,尤其是逸骅和横岳清两人,只怕磨刀霍霍,能把当年的他肢解成碎片。
纹风冷在找自己少年的时候,心魔则藏正歪着脑袋,眼神散漫又冷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如假包换的正主。
正主纹风冷,字轻孤,权贵纹家幼子,出生时据说春风十里飘香,群花烂漫开放,长大一些后更显出非凡的本事,从小就聪慧伶俐,熟读万卷书籍,能够五岁时候脱口成章,吟诗作赋,信手捏来,成为远近闻名的神童。等他长到少年时候,更因为文武全才,而备受家族族长重视,将来入阁登坛的不二人选。
则藏不屑的摸了摸鼻子,心说又不是花仙子,怎么可能出生的时候十里飘香,吹牛皮也不怕打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后来见惯了假的那家伙一直就顶着这张脸,所以则藏怎么看这家伙怎么不顺眼,哪怕正主其实半点也没有得罪过他。
为了区分这真假,所以他就把真的那个字拿来取名,叫做纹轻孤,假的那个就是纹风冷。
长廊另一处,迎面走来的正是纹轻孤,身后侍从一群簇拥着这位小公子,像是朵温室娇花一般。则藏一如府里所有普通门客一般,低头作揖,任由纹故来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经过。
虽然他有了实体,但是并不妨碍他幻化成其他人形,他挑选了一个人,看着他咽气之后,让则行吞噬掉尸体,幻化成对方模样,大模大样的进入了纹家。纹家是大家族,府中有上千名门客,他混入其中毫不起眼,正合适监视纹家的动静。
他是那假货的心中魔障,在心中滋养了上百年,当然对假货的事情知道的更多些。四百多前的事情那假货虽然刻意压抑不去想,但是终究难逃心中梦魇,梦魇丛生,就给了他机会窥探当年真相的一二。
因为他知道提前过来蹲点,这也是他和瞿东向之前约定的内容之一。当然,他人都顺利到来了这里,当初和瞿东向约定不会要了那假货性命的约定可以当做放屁,完全不用遵守了。
他是魔物,这种人类约定,只要达到了目的,后续就完全可以忽略。
“先生唤作什么名字?”带着少年清亮的嗓音从头顶响起,令则藏不禁抬起了头。一眼之后,他赶紧垂眸状似恭敬道:“回小公子的话,臣叫晁无咎。”
“无咎?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好名字啊。”
“小公子过誉了。”
“先生可愿指点轻孤一二?”纹轻孤态度谦和,还双手展开,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则藏心头不屑凡人这套虚情假意,面上也只好恭恭敬敬的回了一个下礼。
虽说询问,可是主人想要门客做事,哪里真的需要同意,就这样则藏莫名其妙就被派到了纹轻孤的身边。
则藏很纳闷这纹轻孤怎么会看上自己,他为了不引人注意,特别挑了一幅好不出挑的皮囊,才华也是一般,只能说在上千门客中实在是毫不起眼。
“小公子,今天我们来议一下战国策。”
“先生一直都是这样言笑不苟的吗?”
则藏一抬头,就看到一双黑亮的眼眸之中荡漾着微微笑意,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这纹轻孤大概有毛病吧?
不过应该是有问题,不然怎么会后来轻易被那个假货轻易干掉还尘封在冰棺里头?
“臣,惶恐。”则藏忽略了那双眼,继续刻板的保持着自己的伪装。
那纹孤清似乎更加来了兴致,干脆身体朝前猛地一倾,整个人就几乎凑到了则藏怀中。
不经意蹙眉,则藏差点出手就劈死眼前这个满脸堆笑的少年。
真的要死了!少年这张脸虽然稚嫩,可是和成年后依然有七八成想象,这么一瞧就犹如纹风冷那个假货依偎进自己怀里,简直让他浑身鸡皮疙瘩冒出,恶心的想吐。
“先生,生的如此俊美,何以常蹙眉呢?应笑怡人。”
则藏觉得自己那句话说的还不够透彻,真的这小子除了脑子有病外,眼睛也是瞎的,他满脸络腮胡子,脸黑皮糙,和俊美有任何关系吗?
则藏不着痕迹的和对方拉开些许距离,一躬身作揖道:“小公子,臣愚钝,恐无法担教之重任。”
纹轻孤将对方的反应尽收眼底后,随即眨了眨眼,面上流露出伤心的表情问道:“先生可是嫌弃学生?”
此话一出,则藏都能够感觉到周围空气降下了几度,那些站着远处的侍卫手持刀剑,指尖用力发紧,蓄势以待的样子,仿若则藏敢说出任何一句大不敬的话就会立刻人头落地。
则藏内心万般嫌弃,嘴上只能学者凡人谦恭。
“臣惶恐,臣定不负小公子期许。”
说完此话,则藏心头掠过一丝不安,眼前这个少年不会有断袖之癖吧?而且还是很重口味的那种?喜欢络腮胡丑大叔的那种?
难道当年那个假货就是长成这种衰样,靠龙阳之好来博取信任的吗?
则藏越想越恶心,那纹轻孤似泥鳅一般朝他怀中钻,他忍无可忍之下,终是冷下面色沉声问道:“小公子请自重。臣相貌丑陋,实在担不起这俊美二字。”
纹轻孤瞪大了那双美目,眼睛清澈见底,抿嘴笑着反驳道:“怎么会?无咎生得如此之好,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则藏忍不住心里头翻了个大白眼,开始后悔自己独自行动了。要不还是让自己这身体今晚死吧?或者等瞿东向来一起上?
好不容易熬到前厅来了侍从说是纹老爷唤纹轻孤前去,他才得以脱身离开,立刻撒腿小跑
等则藏离开后,纹轻孤嘴角弯弯,笑中带了几分得逞之意。
那真是个有意思之人,披着一张普普通通的皮囊,乍看毫不起眼,可是那眼神根本藏不住锋芒,假的面皮下面一定是一张惊世绝伦的脸,想来一旦展露必然是无比令人惊艳。
他很好奇,对方真实的面貌到底如何,又包藏何等居心。
这里说一下:四百年前的时空里人员比较烧脑……瞿东向有两个,其中一个是精神层面出来的神秘瞿东向;纹风冷有两个,一个是假的,一个是真的,真的还在少年时期,为了区别,就叫做纹轻孤。而假的纹风冷自己原来的躯体也在,叫做鸣珂。
最烧脑的部分在于心魔拥有的实体身体那张脸偏偏是鸣珂长大后的样子。这个很关键,是整个这些人恩怨的突破口。大家,精彩的要来喽。
0250善恶并存的世界6
窗边站着一男子,身姿硕长挺拔,一身墨黑军装在身,让他的背影看起来格外冷峻萧瑟,周身萦绕着一股疏离而强大的气场,令人不敢靠近。
不敢靠近不意味着没有人靠近。
燃坤手里端着酒杯,晃到了步西归身边,一抬手示意了一下。
步西归和燃坤本也就没什么过节,眼见对方主动招呼,也很给面子的举杯回礼。
“望帆远情况好些了?”
燃坤一口饮尽杯中酒,语气有些忧心道:“还是那个样子,醒来之后就沉默不语,我一开始还以为他被纹风冷轻易伤了,觉得丢脸恼羞成怒了。可是如今身体好了,却一直罢朝的模样,实在不像他性子。”
“瞿东向的事情你和他说了吗?”
“能不说嘛?我还特别强调了是掩空来带着明斋之去救瞿东向的,掩空来善于变化空间,他们一定平安在某个地方,一时回不来罢了。”
步西归听闻此话后,微微侧转了身体偏向燃坤问道:“就这样他依然毫无反应?”
燃坤叹了一口气点头应道:“这才是我担心的地方。他无动于衷,似乎完全不在乎样子。”
步西归眉头一蹙,他一时也琢磨不透望帆远的情况了。望帆远此人性格隐忍阴沉,本来也不是轻易能被揣摩出心思之人。
如今诸事繁多,皇帝虽然一直是摆设,可是前阵子望帆远表现不错,在民心人气中多有回升,这次他突然罢朝,对外只能宣称皇帝陛下身体欠佳,一时间弄得民心浮动,都在揣测皇帝罢朝是否是病重了,不明情况的人还开始揣测皇帝无后,万一有个意外薨逝,这皇位继承人选会是何人。
他又要顾前朝之事,心里又放不下瞿东向情况,内外交困。好在周边邻国上次一战之后,损兵折将,被打的服服帖帖,怕是没有个数十年不敢轻易来犯。
“松醉霖说他有办法治好望帆远。要不试试?”
燃坤一挑眉,抿嘴一脸不赞同道:“就那魔鬼,能克制不杀人就万幸了,怎么会救人。”
“最近他——”步西归本意想说松醉霖有些不太一样,但是他和松醉霖之间并无交情,只有交锋,从过往敌对的情况看,松醉霖似乎最近不怎么发疯?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扔下了一句话:“让他试试也无妨。”
燃坤当然不会接受这种可能危害自己兄弟的提议,不过没出两三天松醉霖自己跑去了皇宫,燃坤收到消息时候已晚,人已经被望帆远迎进了内殿之中。
望帆远身上只披着外袍,露出精壮的腹肌,漫不经心的支着手看着隔开一段距离,眼神带着复杂难解的意味盯住正在空旷大殿上忙碌的松醉霖一举一动。
隔了一段距离,松醉霖穿着医用防护服,带着医用手套,正在解剖台边专心解刨尸体。
他来的时候是浩浩荡荡带着一列车队来的,差不多把整个解刨室搬空了过来,顺便把两具尸体也给搬了过来,守卫皇宫的侍卫队要不是事先得到皇帝陛下的放行命令,只怕要举枪拦截了。
整个内殿都充斥着消毒水味道以及混着着尸体腐败的气息,望帆远手拿电锯锯开头盖骨时候,那电锯声吱吱叫、碎骨四处飞溅,那场面又血腥又恶心。
望帆远坐在皇座上,看得热血沸腾,每一个细胞都在鼓动着,恨不得下去一起动手,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对着本不应该熟络的松醉霖开口问道:“你以前不是一向不喜欢肢解尸体的吗?”
却不想松醉霖顿下了手中的医用电锯刀,抬头反问了一句道:“我不喜欢的吗?”
望帆远一愣,恢复了疏离的神情,冷淡的转移了话题问道:“你过来就为了给我展示你处理尸体时候娴熟的技巧?好像有点暴力,可惜我不喜欢尸体。”
“我知道。皇帝望帆远喜欢折磨活人,喜欢见到人临死挣扎时候的样子。不过,我以为现在的你喜欢肢解尸体。”
死人、尸体、肢解、每一个词都带着冷冰冰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而殿内两人却说的理所当然,仿佛不过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罢了。
望帆远闻言眯起了双眼,面带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松醉霖片刻后,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句:“明斋之那家伙炼毒水平不知提高了没有。”
明斋之早年从军,后来从政,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他不嗜杀,也没有什么奇怪癖好,炼毒这种事情更加不会,望帆远这句话听来让人莫名其妙。
“不知道。当初我先被抓,你和明斋之在一起不是吗?”
此话一出,让望帆远整个人激动不已,整个人蹭得站起之后,语气难言兴奋道:“醉霖,你也醒了吗?你知道怎么离开?”
“重新昏睡就能够离开了。”
眼见松醉霖出乎意料的冷淡,望帆远眼神掠过了一丝冷意,随即压抑着怒意发问:“你是为了瞿东向?”
“是。所以你不应该在这里,走吧。”
望帆远眼神带上不屑道:“要是因为那个女人,大可回去以后在慢慢玩她。反正有的是办法,何必耗在这里?”
“我们不愿意离开,你自己也不愿意。”
“胡说八道!要不是我一人孤军奋战没办法清醒回去,早就走了。”
“是吗?”
“自——然”望帆远咬牙切齿的下了保证,硬是忽略自己心里翻涌而起的绝望感,那么悲哀,那么沉重。
“离开的方法挺简单,你只要让皇帝望帆远彻底不存在就好了。不过这样你也永远不会在来。”
“我才不会要来这里。”望帆远急急否认,随后似想到什么般疑惑道:“那你怎么能来了又去?”
“我?精神控制方面我是最权威的。只要里外融为一体,自然可以来去自由。”
“回去了居然不救兄弟们,反而还回来困在这里陪瞿东向?”望帆远脸色刷地阴冷下来,他迈步朝向松醉霖,挥手就是一拳。
松醉霖闪身躲避,并没有让他得逞,只是语气平淡的接着道:“我觉得这样挺好。”
“好个屁。你以为那个女人会是真心实意吗?她不过是应付而已,她根本不爱我们。”
“我们?说明你很渴望她爱你,不是吗?”
“没有!我要那女人爱做什么?让她恨啊,回去继续恨,恨得咬牙切齿,也甚过在这里虚情假意要好。”似是被戳中了痛脚,望帆远有些气急败坏,心中的嗜血欲望忍不住的翻腾。
没有爱,有恨也好啊,那么真切,那么深刻,把那个女人牢牢的锁在身下,永远禁锢着,就让她恨不好吗?为什么要耗费时间在这里,看着她虚情假意?然后等着她把他们一脚踹了?
“她没有虚情假意。望帆远,她爱你,爱着在这里的你。”
“你疯了。”望帆远停了攻击,偏过头愤恨怒骂了一声。
“我没有,她是不是爱你,你心里能够体会到。”
“那又怎么样?这不够,我不需要那点怜悯般的感情,你要你拿去!滚——”望帆远背过身,摆出了一副拒绝沟通的姿态。
松醉霖叹了一口气,在这里他和皇帝是毫无交情,但是不意味着在外面没有,他伸出手,搭在了望帆远肩膀上,一如往昔一般道:“帆远,在深刻的恨也比不上动人的爱。为什么不是用很爱很爱她,把她留下来呢?”
“把她留下来?”呢喃了一句,望帆远抿嘴未语。
松醉霖神色一变,眉眼之中透着一股诡异之色凑到望帆远耳边低声道:“外面限制太大,而这个世界是为我们操控,从此以后瞿东向就只能留在这里,她回应我们自然好,若是被她察觉到外面真相,我想办法让她永远困在这里。困在被我们精心打造的牢笼内,日日夜夜被我们疼爱,在床上呻吟无助的模样,光是想想就比肢解无数尸体都开心,不是吗?”
望帆远转过了头,眸子突然开始暗沉起来,随即笑容缓缓散开,勾起了一抹惊人的笑意,如同含了蜜的毒一般危险:“那么你刚才这么着急让我回去做什么?松醉霖,你打什么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