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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经过这种事情,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其余各家的车夫下人,更是屏息静气只敢用眼神交流。
……是荣国府啊……
……这是得罪宫里谁了……
过了不久,贾母由尤氏和邢夫人两个搀扶着,走出了北门。
贾母在宫里是没资格坐轿子的,她平常又不出门,更别提锻炼了。
尤其是冬天,有人伺候连房门都不用出,每天能走五百步都是动得多了。
这一路走过来,大半路程都是被人架着的,把尤氏跟邢夫人累得够呛。
眼见已经出了北门,贾母叹道:“总算是出来了,年纪大了,是不方便。”
尤氏摇摇头,邢夫人也完全说不出话来。
只是再往前走走,看见自家车夫地上躺着,下人周围围着,见贾母过来,为首的婆子叫了声“老祖宗”,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贾母气得浑身发抖。
“不知道。”婆子正要开口,好歹想起这事儿蹊跷,两步凑近贾母,贴在她耳边小声道:“是宫里的太监,非说戴五拿石子扔他,过来一顿打,把戴五的腿打折了。”
贾母的腿软了,她一咬牙,“把他拖进马车,留一个人下来看着,咱们先坐牛车回去,再叫人来接他!赶紧走!不能叫人看见!”
贾母带头,贾家的三位命妇上了平日里连看都不看的牛车,一个个都是眉头紧锁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挤在一起,一路回到了宁荣街。
车子停在荣国府侧门,虽然有人扶着,不过贾母一站起来就觉得腿脚无力,直接从车上摔了下去。
下头的婆子情急之下拿身子给她垫着,才没叫贾母摔坏了。
“抬轿子去!多拿几个垫子给老太太撑着腰!”
尤氏一下来直接就近拉了个小厮,“去叫珍大爷来!赶紧来!”
三人脸色惨白坐着轿子到了贾母院子里,家里女眷都在屋里坐着,等着贾母回来歇歇,就要去宁府祠堂祭祖的。只是看她们三人这模样,吓得都站起身来。
王夫人惊道:“这是怎么了!”
王熙凤直接掀了帘子冲外头喊:“赶紧找大夫来!”
姑娘们跟贾宝玉也都吓红了眼睛,祖母外祖母叫个不停。
贾母被放到了平日坐卧的罗汉床上,她压了压手,声音嘶哑道:“无妨,给我拿两片老参来含着。”
鸳鸯忙去拿东西了,贾母先跟三春林黛玉还有贾宝玉道:“我没事儿,你们先回去歇着,还要过年呢。”
几人对视一眼,齐齐福了福身子,“老祖宗保重身体。”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把大老爷、二老爷,还有琏儿都叫来,再请贾珍过来。”
下人轻轻应了声是。
这时候鸳鸯拿了野山参过来,贾母喊了两片在舌下,过了一盅茶的功夫,才觉得好多了。
她睁开眼睛,看见家里子子孙孙都围在周围,心下稍安,道:“先去把咱们家马车拉回来。”
贾琏应了一声,出去吩咐人了。
贾母等他回来,又叫当时在场的婆子小厮说了事情经过,问:“你们怎么看?”
贾赦道:“您宫里请安……没说什么吧?”
贾母气得拍桌子,“别人不知道,你们还能不知道?我连跟宫里主子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你们都没资格进宫朝贺了,她们两个能陪我去,还是因为我年纪大了走不动路,要人搀扶!我能说什么?我根本没机会说话!总不能是我跪的姿势冒犯了主子吧!”
“那……”贾珍沉吟道:“这摆明了是有人报复……可咱们家里能得罪谁呢?咱们家里还跟戴公公有关系呢,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会不会是认错人了?”贾政道。
贾赦呵了一声,“那太监都点出荣国府的名字了,就是冲着咱们荣国府来的。”
贾政不说话了,邢夫人忽然道:“咱们宫里就一个元春,总不能是元春差事没办好,宫里主子叫人来敲打咱们吧。”
王夫人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不可能!元春一向知书达理,她怎么可能办砸了差事!”
屋里几人把各种合理不合理的理由想了个遍,也没理出头绪来。
贾母忽然来了一句,“琏儿!你当日给了戴公公多少银子!”
贾琏一惊,立即便道:“三千两。守门的太监侍卫各五百两。”
这话说完,他心里分外的感谢王熙凤,要不是她说老太太心眼多眼线也多,三令五申的强调不能说漏嘴,又试过他好几次,他今日八成是要露馅的。
贾母叹气,“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戴公公跟咱们是老关系了,谁会不给戴公公面子?”
贾珍道:“就是个太监,宫里太监两千多人呢,说不定是打赌打输了,赌注就是打断外头车夫的腿。”
这话也没人信,但好歹是个能说得过去、而且能安慰自己的理由,贾母叹了一声,道:“这两日小心些,少喝些酒,都收敛着!”
这个年,对荣国府来说是史无前例的,别说喜庆了,连祭祖都是草草了事,主子脸上愁云惨淡,下人连钱都不敢捞多少了。
相反的,顾庆之的年过得很不错,宫里赏赐不断,御膳房大师傅的手艺又有进步。
字练得也很可以,虽然还谈不上风骨,但是楷体已经整整齐齐了,骑马射箭也都按部就班的在学,皇帝还约了他开春去西苑骑马游湖,顺便还憧憬了一下秋猎。
这日子太有奔头了。
第29章 归心似箭
初一晚上,顾庆之陪皇帝看了烟火。
这东西需得天黑透才能放,而且他虽能在大明门上头看,不与人群挤在一起,但是他又不住宫里,回去那路是挤得满满当当,顾庆之等到快二更才下了大明门。
第二日一早,自然就比平日起的晚些。
刚洗漱完,全公公就来了,一脸的喜气洋洋,这笑容,纵然是喜欢过年,也有点太高兴了。
顾庆之挑眉,“太上皇处理戴权了?”
“你是会猜的。”全公公也不卖关子了,“太上皇几乎睡了一天,到下午才起来的,起来就找了戴权大骂,又收了他出宫的腰牌,还叫人去东南西北四个门的守卫军处传了消息,以后谁敢放戴权出宫,太上皇要诛他九族。”
顾庆之惊讶的看了全公公一眼,道:“我仿佛记得……皇城守卫军里,很多勋贵和皇亲国戚。”
“所以说太上皇气狠了,公主儿子就在守卫军里,别说九族了,跟太上皇都没出五服。”
“戴权这次是真栽了。”顾庆之叹道,“而且太上皇都六十九了,就算戴权能小心谨慎再服侍几年……得,该陪着一起下葬了。”
“正是。树倒猢狲散,这两日不少戴权的手下来我这儿搭话,人人都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