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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得一段段关闸蓄水才能升上来。”

卫公公道:“太上皇那船进不来,也是因为水太浅的缘故,这边河道虽然宽,但是水深不过小半丈,那么大的船是进不来的。”

有个太监在这儿,彭安倒是没那么紧张了,他又道:“临清这一段,当初修的时候,河底距离河堤也有快两丈,只是这边水不多,正如公公所说,水深也就小半丈的样子,淤泥倒是快有一丈了,前几日刚关闸断水的时候,河工陷下去一个,直接就没顶了。若不是腰上绑着绳子拽他上来,怕是要去闸口寻他的尸身了。”

彭安说完,还冲顾庆之挑了挑眉毛。

顾庆之大概也能猜到他什么意思,“这挺难的。运河主要还是靠河水,若是用雨水把河道填满,那得下多大的雨?别说稻草混着泥盖的房子,就是砖石的房子也遭不住天天下雨。”

也的确是这个道理,彭安叹了口气,道:“大人说得是。”

靠着敬业的态度,和从不指导内行的作风,几天下来,顾庆之跟其他人相处的也挺好。

清淤工作进展顺利,顾庆之也就抽空去了海津镇逛了逛。

海津镇是入海口,又是三河交叉地,还是进京前最后一个城镇,隔壁就是长芦盐场所属的长芦镇,繁华程度自然不必多说。

甚至不少商户担心进了京城没后台,又或者交不起崇文门的税,把货就出在了海津镇。

顾庆之逛了几日,倒也买了不少好东西。

比方给林黛玉的一个用奇形怪状的小珍珠串起来做的荷包,小珍珠差不多就比红豆大一些,这种品级是能放开给百姓用的,除了这个还有几块样式新奇的手帕。

他还给林如海也买两样东西,一个是大蚌壳做的砚台,希望墨汁磨出来没有海鲜味道。

还有个从海底打捞上来的花瓶,上头有水草和各种海鲜留下来的痕迹,放在书房里倒也挺别致。

这天下午,林黛玉收到了顾庆之来的信:还有两轮就完事儿了,师姐跟师尊真的不来看看吗?

林黛玉把信收好,叫了人来,道:“把这信送去安国府,看纪公公或者叶公公哪一位在,请他们把信送去宫里,送到我父亲手上,请他快些告假。若是他们都不在,就找门口的锦衣卫,托他们送进宫里。”

这边人刚打发走,林黛玉不甘心又叫人去收拾出行的东西了,她是真想去看祈雨。

只是衣裳才收拾了两身出来,外头又有人来回报,“贾家来人了,就是上回来的那个鸳鸯,姑娘可要见一见?”

林黛玉想了想,若是见她,兴许还能跟顾庆之说两句“她们欺负我”。

这么一想,林黛玉嘴角就翘了起来,“叫进来吧。”

鸳鸯跟着丫鬟到了偏厅,她坐下去也是忐忑不安的。

这偏厅虽然有个偏字,但其实是在二门外的,也就是说林姑娘能在二门外见人。

这可 比他们家里那个心心念念要当家做主的大姑娘强多了。

不多时,林黛玉进来,瞧见鸳鸯手边的水杯,道:“天气热,上些绿豆饮或者酸梅汤来,你想喝哪个?”

鸳鸯犹豫了一下,“绿豆饮。”

丫鬟下去准备了,林黛玉又问:“你来找我,可有什么事儿?”

鸳鸯恍惚了一下,如今这个林姑娘,是彻彻底底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是柔柔弱弱风一吹就倒,说话也小小声温温柔柔的,说什么都行,怎么样都无所谓,如今却中气十足,声音轻脆,能自己当家做主了。

鸳鸯道:“三日后琏二爷纳隔壁珍大爷的妻妹尤氏做二房,想请您几位回去吃酒。”

她一边说,一边奉上了请柬。

林黛玉没接,道:“三日后没空,就不去了。”

“姑娘不问问老爷或者……太太吗?”鸳鸯小声道。

林黛玉礼节性的笑了笑,“可还有别的事儿?”

鸳鸯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倒向了贾琏这一边。

“老太太整日的骂人,骂大老爷跟二老爷清理她的心腹,还骂两位老爷软禁她。前两日连宝二爷也被骂了一顿。”

鸳鸯红着眼睛啜泣两声,“老太太还说要接姑娘回去,还说要住到林府来,还说岳母来女婿家里借住几日,原该好生招待的。还说……还说姑娘既随母亲回了京城,怎么不来看她?是不是忘了她这个娘。”

林黛玉眉头一皱,鸳鸯站起身来,“老太太性子执拗,如今又有些糊涂,姑娘——兴许下次就不是我来了。我这就告辞了,姑娘保重。”

“慢着。”林黛玉叫住了她,“你既然来了……去给她拿两个银锞子,再拿个红封当随礼,也算个见证,证明你来过了林家。”

鸳鸯彻底不说话了,只有“是”跟“好”,低着头,一路小声啜泣出了林家。

林黛玉叹了口气,“何必当初呢。”

不过她的情绪很快就好了,因为送信的人回来,道:“老爷吩咐收拾东西,明日启程去找安国公。”

林黛玉一下子就笑了,“可算是能看见祈雨了。”

第二日一早,父女两个坐着马车,带着下人,一队车马出了京城,一路往东南方向走来。

到了下午,两人到了临清县,跟顾庆之汇合了。

“怎得瘦了?”三人一见面,林黛玉就惊讶道。

顾庆之道:“天气热,每日又要去祭台,胃口没以前好了。”他又压低声音,“衣服专门穿了大一号的,这样空荡荡的凉快。”

林黛玉稍稍放下心来,林如海却没那么容易放心,他是知道顾庆之想干点什么的,而且他也的确知道顾庆之是有神异之处的,这就更叫人担心了。

晚上等太阳下山,顾庆之把买的小玩意儿给两人送去,又道:“虽不精贵,不过胜在新鲜好玩。”

林黛玉拿着荷包很是钻研了一番,又道:“怪沉的,都能压住裙边了。”

尤其夏天衣裙都很轻薄,风一吹就能起来,林黛玉前后带了四块玉佩压着。

顾庆之笑道:“那回头叫她们用大珍珠给你串一个?”

“怪沉的,才不要呢。”

第二天一早,顾庆之跟几位官员打了招呼,又去角落里跟林如海和林黛玉说了两句,这才往祭台上来。

祭台朝西北方向,冲着皇陵,从官员到百姓,从本地的乡绅到来服徭役的民夫,乌泱泱一片都集中在祭台南边,总体上是肃穆的,不过总有两个人闲聊。

“昨儿夜里就起云了。”

“二十天,说三天下一次雨就没超过四天去,原先就听说安国公能祈雨,却没想这样灵验。”

“我捡了根他用过的筷子,回头供奉起来。”

“这不比京里那些号称老神仙的人灵验多了?”

“可惜他不受香火。不然我非得点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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