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8
经说完了,宝菱神情黯淡地后退半步,将宝星的手臂一挽,说道:“我们走吧。”
宝星笑说:“楼总,梁小姐,那我今天就先下班了。”
梁稚围观楼问津与宝菱对?话,颇觉自己是个局外?人,又很为自己感到可?笑。
她过去与楼问津朝夕相处,遇到什么都头一个跟他分享,这么多年,却换不来他的一个笑脸。
她那么喜欢他,可?他拿她当老板的女?儿,当上升途中必须完成的任务,现在拿她装点门?面,当堵住悠悠之口的大旗……唯独,看不到她本人。
她在他这里,或许远不如这同村来的妹妹。
不过她丝毫不是自怜的性格,转头便?想,有什么了不起,一切都是楼问津不知好歹、不识抬举。
待宝星兄妹一走出门?,梁稚立即从背着的包里拿出一封请柬,拍在茶几上。
楼问津听见动静,望过去,目光在请柬上停了停,走近,俯身拿起,翻开看了一眼,再看向梁稚。
梁稚说:“同学结婚,我要去趟香港。”
楼问津正要开口,梁稚又说:“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只是过来通知你。”
楼问津将请柬放回茶几,“我也去。”
“……你去做什么?” 梁稚语气不悦。
“度蜜月。”
“……度蜜月?”
“新?婚夫妻,度蜜月不是天经地义。”
楼问津看着她,那目光似仿佛要从她的神情之间,看出些许端倪。
梁稚翻了他一眼:“随你。你爱去就去。”
她将请柬一把塞进?背包里,拉上拉链便?站起身。
楼问津下意识道:“这就回去了?”
梁稚动作稍停,“还有什么指教?”
楼问津向着餐厅看了一眼,“宝星应该在电话里说过了,请你过来吃晚饭。”
“你叫人加一道巴东酱鱼头,把兄妹两人叫回来陪你,我可?没这个闲工夫。”她说着便?往外?走。
楼问津倒是怔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抓住她手臂。
梁稚气恼转头,“你干什么?我不吃,你还要硬把我扣下来吗?”
她目光骤然一顿,因为看见了楼问津挽起衣袖,露出的手臂上,那痂壳刚褪的伤疤。
他皮肤白皙,以至于那粉色疤痕十分显眼丑陋。
楼问津顺着她目光望去。
梁稚手臂一挣,将他的手挣脱,语气十分冷硬:“是你自己活该。”
“确实是我活该。”楼问津神情淡了两份,语气也是疏冷,“活该这么轻易就放走你父亲。”
“你!楼问津,你若是敢动我爸一根手指,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楼问津低头瞧着她,不再说话。一瞬间觉得,这是何必,有时候忍不住口不择言要叫她难受,可?她真的不痛快了,他也未必觉得痛快。
“厨师做了佛钵干炒麻油鸡,你尝一尝再回去。” 他再开口,语气已和?缓许多。
这是梁稚最喜欢的一道菜。
“我才不吃,谁知道你会不会往菜里下毒。”
“每道菜我先尝一口,你总放心?了。”说罢再去牵她手腕,有些不由分说的意思。
梁稚挣了一下,没有挣脱,正欲低头,楼问津倏地把手松开了,“……还打算再咬?”
“我都说了不吃,是不是没有人教你听人话?”
“我父母双亡,自然是没有人教的。”
梁稚一下噤了声。她原本不是这个意思,可?谁知道楼问津非要自己拿刀猛扎自己心?口,还是在生?日当天。
楼问津瞥了她一眼,也不再勉强了,转头平静地吩咐扎奇娅:“叫司机过来,送太?太?回梁宅。”
说罢,自己转身朝着楼梯走去。
扎奇娅一边应下,一边向着餐厅看一眼,趁着楼问津还未上楼,赶紧问道,那一桌子菜,以及生?日蛋糕怎么办。
“你们分着吃了。”
梁稚不由想起楼问津来了梁家之后,过的第?一个生?日。
那是他来的第?二年,从司机变成了梁廷昭的助理,时常跟着梁廷昭出去应酬。
那天晚上,他将喝醉酒的梁廷昭送了回来,打声招呼便?离开了,她无意间走出大门?,却发现他并没有走远,而是正蜷缩身体,蹲坐在门?口的台阶下,面无血色,满头冷汗。梁廷昭对?倚重的人,一贯是往死里用,他在晚宴上替梁廷昭敬了太?多的酒,胃疼得厉害。
她有一回撞见古叔买药回来,问了一句,古叔说药是买给楼问津的。楼问津十五岁那年谊父死了以后,就没再念书了,一直在外?闯荡,吃过不少苦,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有的事,故因此患上了严重的胃病。
她立即回屋去,拿了药片和?温开水过来,他接过时说声谢谢,嘴唇发白,声音都在哆嗦。
药服下去,胃痛渐渐缓解,她一直坐在台阶上陪着,时不时观察他的表情,见他神情终于舒展,她问,想不想吃点东西,她去厨房给他拿。
他默了一瞬,说蛋糕吧。
冰箱里尚有未吃完的榴莲千层,她去切了一块过来,怕凉的吃下去不好,还贴心?配了一杯热牛奶。
他一言不发地吃完了那块千层蛋糕,再度对?她说了声谢谢。
而第?二天,她才知道,那是他的生?日。
梁稚冲着正在上楼的人翻了一个白眼:“把人晾在一边自己跑了,楼总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楼问津身影一顿,搭在扶手上的手指稍稍收拢,转头,便?看见梁稚朝着餐厅走去了。
他有两分错愕,不过转念就想明白了:他强留的时候,她绝对?不会留下来;而现在他大方送客,她还非留不可?了。
梁小姐就是这样的性格。
此刻,梁小姐已在餐厅坐下,把她的背包往旁边的餐椅上一扔,那表情恨不得要吃人。
第12章
一桌菜花样繁多, 色味俱全,桌上黑色陶瓶里插了几支花,柠檬黄色, 恍似小喇叭形状, 明艳可?爱。
梁稚看着这花, 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摸一摸。
楼问津忙说:“别碰。”
他一边走过来, 一边解释:“黄蝉花属于夹竹桃科,有毒。”
梁稚立马缩回手,“有毒的花你也拿来插瓶?”她说话还带着?气。
楼问津看她一眼。
漂亮的花, 还要求无?毒, 岂非是一种得?寸进尺的苛求。
这顿家宴, 千难万难,总算开始。扎奇娅似有要过来帮忙布菜的打算,楼问津做个手势阻止了。
梁稚提筷,环视一圈, 夹了一箸餐桌中央的佛钵油麻鸡。她表情有点勉为其难的意思, 好似给了他极大的面子,才?愿意屈尊尝一尝。
楼问津不说什么, 拿一只空碗, 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