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毙在她的眼波中,永远被她注视。

“等我今天和上司请假,之后每天都来陪你。”他说。

艾波洛妮亚握住男人宽大的手掌,拇指轻柔摩挲他的虎口,慢慢说:“你安心上班,我和孩子有护士和母亲照顾,等下下周我出院,我们就能见面啦。”

纤细修长的手轻拽领带,男人立即闻弦音知雅艺般低下头,艾波含住那迷人的弓形嘴唇,舌尖细细地舔吻,“迈基,听话,好吗?”

素了好几个月的男人完全无法抵抗,在失态的边缘悬崖勒马,快速向后撤,垂眸掩下眼底的暗色,气息不稳地据理力争:“施洗礼结束,我带着托尼来看你。”

托尼是他们儿子安东里尼的简称,他会在洗礼日当天由维太里夫人带去洗礼堂。

“好。”艾波咬了下嘴唇,她知道如何诱惑这个男人。果然——

唇瓣被贝齿轻咬,呈现诱人的娇粉……迈克尔逃也似地走去盥洗室。等出来时,艾波正在喂奶。她眼眸微垂,长长的睫羽轻颤。怀中的婴儿一头浓密的黑发,小小的手捧着母亲乳|房,大口大口吮吸。他看了一眼,忍住不合时宜的嫉妒,轻声道别。

之后几天,迈克尔每天在外贸部的大楼待到深夜,胡乱买了些面包果腹。躺在床上无论如何都合不上眼,他索性起来整理家务。先将自己卧室的床铺拆除,换上罗西夫人送的吊篮摇床,又找同事收了个旧鞋柜,粉刷一新,用来存放艾波朋友们赠送的婴儿用品。忙忙碌碌的,满心希望艾波回来看到焕然一新的家,能赏赐给他一些特殊奖励。

终于,日子如蜗牛一般爬到25日,也就是洗礼的前一天,迈克尔望着收拾停当的公寓,无花果蓊郁的枝叶摇曳在平台花园,猛烈的思念忽然涌现,像汛期蔓延扩散的湖泊,在他心中不断扩大。

自结婚之后,他们如胶似漆,从未分开如此之久。

迈克尔冷静地冲出家门,跨上自行车疾驰前往医院。气流吹乱他的头发,凛冽寒风中他想,去他的医生,他一定要看他的老婆!现在!

到了医院,迈克尔以绝对坚决的态度表达了自己的诉求。护士欲言又止的神情让这位外贸部小职员内心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他绕开了阻挡他的护士,三步并作两步地迈上楼梯,奔入病房,他看到——

单间病房里,本应由他妻子使用的病床,此刻正躺着一个男人。

“晚上好。”借着壁灯读书的吉里安诺倚靠在床头,露齿一笑,“柯里昂先生。”

自迈克尔误伤艾波洛尼亚,击穿她的左肺叶,这位西西里传奇人物、现那不勒斯警察局长再也没有正眼瞧过美国人,只维持礼貌疏远的态度。

迈克尔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未完全猜到真相,他忍着凶兽般蛰伏在灵魂深处的颤抖,沉声问:“艾波在哪里。”

吉里安诺好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俊朗的五官、高大的身材、沉稳内敛的气质,平心而论,他是个不错的连襟人选。但谁让他背叛了他们呢?也许未来,经过时间的洗刷,他和艾波会重新信任他。但肯定不是现在。

“你才是她的丈夫,妻子在哪里,你应该比我清楚吧。”他反问。

迈克尔面色沉得滴水,许久不见的阴鸷爬上眼底。他来到床前,俯视对方,一字一句地问:“她、在、哪、里?”

吉里安诺合上书本,笑意收敛,耐心说道:“艾波有她的事要做,如果听话配合,你大概还有可能回到她身边,反之……”

他笑了笑:“她的性格、魄力、相貌非同凡响,并不缺丈夫。”

仿佛一辆运行良好的火车,沿着平滑的轨道穿行于山林原野,却骤然遭遇森林大火,磅礴的火光将火车吞噬。迈克尔花了好几个呼吸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问:“需要我做什么?”

*

11月26日,周六,天蓝海阔。

绚烂的阳光照在浪尖,浮光跃金,光线迷离地勾勒出风与水的形状。高耸厚实的城堡如同一支锚,矗立在一碧万顷的海面,浪花击打灰白城墙,雪般碎落。

这里是西西里岛的最南端,也曾是最著名的要塞。

“日安,特雷扎。”

海风和阳光肆无忌惮穿过古堡方形的窗洞,艾波洛尼亚坐在小餐桌前,看着胡子花白的司法部长一步步走来。

等中年人来到近前,她没有起身相迎,反倒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我是谁?”

特雷扎拉开椅子坐下后,先大大咧咧地倒了一满杯的红酒,才说道:“赫耳墨斯,我们都是西西里人,你把我请来,便不要藏着掖着,开诚布公谈谈吧。”

艾波洛尼亚没有立即开口,那双褐色的眼睛带着柔和的笑意。

司法部长却越加戒备起来,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佯装不在意地喝了一口酒,闲谈道:“虽然大早上喝酒很没规矩,可谁叫维太里先生的酒好喝呢?”

又在以她的家人威胁。艾波洛尼亚笑眯眯地建议:“弗朗哥,如果你喜欢,等下回罗马可以带一桶。”

特雷扎没有穷追不舍、继续威胁,反倒好奇问:“你不和我回去吗?今天可是你儿子第一次受礼的大日子。”

“你知道的,我在西西里的产业比较重要,我得多管管他们。”艾波洛妮亚摊摊手,苦恼又无奈,“你走了很聪明的一步。将吉里安诺抽离了他的故乡、他的力量来源,如今西西里群龙无首,光靠那几个姑娘可管不住那些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兵痞。”

这个问题早在年初便初现端倪。数位黑手党头领身亡,手底下的男人没了约束,一部分被吉里安诺吸纳,一部分依旧流窜于乡间、城镇。她和玛莲娜意图通过推进巴勒莫的工业化来吸纳岛内的青壮年,依此稳定社会环境。确实卓有成效,工厂热火朝天,生产线持续增加。

但一部分过惯好日子的中高层黑手党人并不满足从事低层次的体力活,开始暗暗联合,就像曾经抵制建设水坝一样,反对西西里的工业化。使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例如将牛羊赶到工厂运输原料和产品的大门,阻断交通;或是想办法讹诈车间负责人,耽误生产进度。

这些声音和力量,成为特雷扎插手西西里事务,敢于只身赴赫尔墨斯邀约的底气。

他们宁愿为罗马的司法部长卖命,也不愿意为巴勒莫的姑娘效劳。艾波洛尼亚心知肚明。彼时赫耳墨斯身死、吉里安诺和黑暗世界脱钩,她们毫无办法,片面寄希望于工业化、现代化让这些人失去生存的土壤显然不现实。恰恰在那个时候,本该死在地中海的美国人出现在她面前,灵光一闪,她决定抓住这个变量。

她的性别是劣势也是优势。人们总认为女人身来便该为家庭付出,如果她丈夫宠爱她那就更好了,没有女人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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