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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就听见高跟鞋敲瓷砖的错乱纷杂声。

接着那脚步停下,两人开始了一唱一和的“闲聊”。

“我开始还以为那是甄乐呢。”尾音高高挑起。

另一个讥讽讲,“你得了吧,她进来,我看着就不想,果然不是。”

“说起来楚淮晏居然会喜欢这种小白花类型,我今天也算是开了眼了。”

卫生间偌大,带了点儿更衣室的意味,有置物架与挂钩,侧面拉起帘布,还安装了半面镜子。

路梨矜歪头看镜中的自己,她这身是楚淮晏选的,装扮挑不出错,素颜没有粉饰。

只是机关算尽这一路,她究竟哪儿像小白花了?

“谁说不是呢,大概是鲍参翅肚腻味了,清粥小菜来解吧,那姑娘看着就是穷人……以为人人都是顾辞呢?”

话里极尽了嘲讽,最后下了总结词,“不是一个阶级的人,硬爬多可笑。”

声音在路梨矜推门而出那刻戛然而止,双胞胎姐妹俩对视一眼,同步回了她刻薄的微笑。

牌桌上大输特输,来这儿找场子了?

路梨矜走到洗手台边,垂眸仔细的洗干净手上沾染的血渍,才开嗓,朗声讲,“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是还没有通知到两位吗?”

酒盏碰撞声和嬉闹叫骂声模糊遥远。

双胞胎姐妹俩神色诡异地看着她,仿佛是见了什么怪物。

“你们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路梨矜面无表情的戳破最后的遮羞布。

对方匆匆离开,她又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唇齿间默念着“甄乐”两个字。

半分钟后,路梨矜簇了捧冷水,含进嘴里,又吐掉,酒气淡了几分,笑容恢复到最常态。

长廊尽头有扇玻璃彩窗,叶清就站在窗前抽烟,听到她的脚步声也没回头,路梨矜和她并肩站在窗口。

叶清侧头,朝着逆风向吐了口烟圈,缓缓道,“喜欢楚淮晏的人很多。”

路梨矜怔然,讲话没过脑子,“你?”

叶清笑着摇头,“圈子里虽然乱吧,但也不是人人都是顾意的。”

“……”路梨矜后知后觉的咂出点儿味道,叶清已经继续讲下去了,“你不合适出现在这里。”

她明显是听见了卫生间里的对话内容的。

路梨矜的直觉同样在告诉她,自己不适合这里,为了报复陈扬,踏入更大的黑洞,值得吗?

只是过去两天里,每个想走的瞬间,都又熄灭念头,再折返回到楚淮晏身侧。

说不清、道不明。

萍水相逢,叶清提点到这儿,路梨矜就该道谢了,可什么催着她追问,“为什么要提醒我?”

名利风月场,不是早该见怪不怪了?

叶清的烟烧到尾,才回她,眉眼明是染着绵绵笑意,可路梨矜总觉得那笑里带着几分难明的怅然。

“可能是境遇相似吧,从前的我,跟现在的你。”叶清点到即止,这种多余的怜悯太没有必要。

牌局缺人没再开,路梨矜却没急着上桌。

酒意微醺,她贴着楚淮晏身侧的空位坐下,柔若无骨的手触到他西裤硬。挺的材质。

“怎么了?”楚淮晏捏她的后颈,提猫般的把人提溜到自己怀里。

路梨矜伸手去夺他的杯,仰头一口喝了大半杯,借着醉埋在他后颈里喃喃,“喜欢哥哥的人好多呀。”

“所以呢?”楚淮晏漫不经心地反问。

路梨矜这下是真有点儿醉了,哼哼唧唧的不回答,耳畔倒是被炙热的呼吸熏烫。

她听见楚淮晏讲得清明,“所以我们梨梨排第一,好不好?”

第12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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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催得心头暖热,路梨矜栽在楚淮晏怀里,笑得粲若繁花。

人大概真的只活某几个瞬间,这一刹那他讲了,她就当真的来听。

剩下的烦恼事,管他呢?

今朝有酒,今朝先醉个痛快淋漓。

顾意的牌局少了路梨矜,很快就拉上了别人来凑搭子,场里从来不缺陪玩的人。

楚淮晏单手扣着她,瘦长的手指抚到柔软的发丝,哄小动物般的理顺着。

他没看她,依然在偏头跟朋友讨论着某只股票的节后开盘的走势。

香水到了尾调,只余下淡淡的焚香,路梨矜无端想起香火鼎盛的寺庙,信徒虔诚的烧香礼拜,祈愿许多事,她现在也想祈愿了。

那就祈愿……

“所以很好笑吗?”玉牌麻将被扫落在地,噼里啪啦地响。

路梨矜挣扎着离开楚淮晏温暖的颈窝,寻声看了过去。

顾意不知为何掀了牌桌,怒不可遏地让两个双胞胎姐妹玩去儿。

气得出了京腔,见对方没动作,才又普*通话的重复了个,“给爷滚。”

“哎?”路梨矜满脸茫然地看着局面。

楚淮晏拍她纤细的腰身,揶揄问,“想吃瓜?”

小姑娘好奇心十足,点头如捣蒜。

还没来得及亲身去问,就听见下了牌桌的叶清过来汇报情况。

大抵就是牌打到兴头上,双胞胎中的妹妹倏然跟顾意抱怨起刚才卫生间里发生过的事情。

“她嬉皮笑脸地讲了……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还有谁不知道的?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拿建国来说事。”

“然后顾意的脸就垮了,说这是他家老爷子拿命换来的,今天诸位能坐在这里,真不知道是吃了谁的红利吗?接着就跟大家看到的一样了。”

叶清平铺直述,没加半点儿修饰词,完整的表达了事态经过。

打江山的人多数不能见证海晏河清,古来如此,但绝对轮不到什么人拿来开玩笑。

顾意黑着脸坐回卡座,给自己倒了杯冰块,咬得嘎吱嘎吱响,明显是生气了,嚷着让楚淮晏赔他今晚的女伴。

“罪魁祸首”路梨矜惺惺然看向楚淮晏,眼神里带的歉意却没多少。

多得是另一种亮闪闪的光,得到了许多照拂,骄纵出来的底气。

楚淮晏轻点了下她的额头,无可奈何道,“你呀你。”

“矜矜妹妹陪我玩金钩钓鱼去吧。”顾意平心静气了两杯酒的时间,才提议道。

路梨矜搂着楚淮晏怎么都不肯撒手,撒娇撒痴的讲自己才不要跟别人玩。

楚淮晏倒是松了手,奈何小树袋熊抱的紧,只得让顾意另找搭子去,反正他总不缺人陪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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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烈的寒风拂散酒气,月光雪亮,铺了满地。

酒吧楼上的是露台,冬日里藤蔓与花卉尽数枯萎,独独正中央的水池里,纯白的金鱼恣意游动,像是朵绽开的昙花,美得惊心动魄。

路梨矜几次三番地探头去看水池,楚淮晏笑着问她,“喜欢那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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