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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梨矜杏眼含水,不言自明。

男人衔着烟,手指摩挲着她冻红的耳廓,“那去看吧。”

凑近才发现有多漂亮,摆尾优雅,水面倒映着月光,涟漪圈圈,时不时的破碎又拼起,零下十几度的天,没结冰?

路梨矜好奇地伸手去探试水温,比想象中的温暖太多,是恒温水池,圈养热带鱼专用的。

她坐在水池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鱼,再醒神时,人已经被什么推着迎头栽入水中,惊得那条貌美的白金龙鱼缩在池边。

衣料浸水沉重,呼啸的北风刮得脸颊生疼。

路梨矜愕然无措地扶着池壁站稳,下一秒昂贵的西装外套就罩到了身上,独属于楚淮晏的气息包裹着她。

“出来。”楚淮晏揉着太阳穴,喊人。

“不要。”路梨矜歪头,眨着长睫把沾染的水滴抖落,小心翼翼地捧出一泓映月的水,递到楚淮晏面前喃喃,“月亮给你。”

镜中花,水中月,虚妄无定,算什么礼物。

哪有人敢跟楚淮晏开这样的玩笑?

全场都等着看闹剧如何终结,结果就见楚淮晏单衣,真的垂眼端详了半天,水一点点从指缝间溜走,月亮就消失了。

路梨矜又弯腰继续去捧新的献给他,身无长物,唯有这轮当空的明月,古往今来的照彻人间。

她最珍贵,相赠予他。

风勾勒出楚淮晏精壮的躯体,露台暖黄的灯光拉扯着两人的身影,斜长的落在扭曲的水面上,纠缠不清似交颈的天鹅。

舒悦窈是被叫上来看场热闹的,才踏上最后一阶台阶,就又缩回去,跟身后的林故若耳语,“你刚刚是不是说,甄乐等会儿过来来着?”

林故若落后她三阶,还没看到现状,警觉回,“怎么了?”

“你能想个办法,让她别来了吗?”

——“别为难我了窈窈,我还能拦住甄乐了?”

舒悦窈侧身让出通道给好友,林故若看清后,立刻也退了回来,急切地爆了粗口,“卧槽,这可如何是好?”

喜剧人顾意发觉场子里人快空了,才捻着扑克牌上楼寻人,就见到自己的宝贝儿金鱼委委屈屈的缩在水池一角,赶忙组织人来捞鱼。

侍应们忙着给鱼缸注水、路梨矜忙着捧水给楚淮晏看月亮,那场面混乱地宛若幻境,绝大多数人都端了酒,疯狂压惊。

就在可怜的白金龙鱼被网出拯救的瞬间,路梨矜猝然回头,指着那条鱼问楚淮晏,“是送我的吗?”

楚淮晏勾唇,懒洋洋地回,“嗯,送你的。”

顾意抱着鱼缸不肯松手,对着鱼念念有词,“儿啊,是我对不起你,希望你以后能遇到个好人家吧。”

“……”看热闹者众,异口同声地讲,“想都别想。”

醉鬼路梨矜化身成学人精,也跟着想都别想,气得顾意差点儿背过气去。

楚淮晏揉着她滴水的头发笑得宠溺。

路梨矜后知后觉地发现手心的水流空,哭腔念,“月亮没了。”

接着整个栽倒楚淮晏的怀里,抱了他满身的水,还在无辜的蹭脸。

所以人生里的好时节就这样多,被宠上天时,做什么都有道理。

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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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心头鱼的冤种顾意是个心思极玲珑的算命先生,具体表现在他的酒吧养着一群代驾、每个单独来喝酒的女顾客都会送gps定位,全程确认对方安全到达想到的地方、卫生间同样能当换衣间……以及有几间方便醉鬼们留宿通宵的客房。

舒悦窈和林故若帮路梨矜换的衣服,楚淮晏负责抱她出房间。

视线迷离,路梨矜窝在楚淮晏怀抱里,迷迷糊糊地仰头去亲他,不得章法,多亲在下颌和凸起的锋利喉结。

池妄有几分头疼,蹙眉问,“那我还用唱吗?”

楚淮晏一手把控住路梨矜乱摸的两只手腕,掀眼皮淡淡回,“唱呗。”

丝毫不在乎怀里的小醉鬼到底听没听到什么。

隔年池妄突然踏足娱乐圈,以光速大红大紫,随处可见私生饭,他们再也没有这样安生聚会的时刻。

又几年后路梨矜勉强和他称得上时同行,受邀在池妄的电影里客串了三分钟的戏角,总有造谣式cp粉拉郎。

某次采访里有人问路梨矜,“您私下跟池妄熟吗?”

池妄不混圈,没绯闻,人如其名,高冷的不可一世,大家总好奇他私下的样子。

路梨矜顿了很久很久,都无法准确的界定那段鲜衣怒马的时光。

相熟、也不熟。

最近的时候一张牌桌上插科打诨,同个屋檐下避雨,然后太多年没见过面了。

就好像是被命运轻轻地推了一下,继而擦肩。

许多年前楚淮晏喊池妄来给她唱歌,那机会分明很难得,可她顾着楚淮晏怀抱里的温存,愣是半个字都没听下去。

那天池妄唱什么来着?

是《那谁》还是《一。丝。不。挂》?

两首歌的差别巨大,旋律到歌词讲述的故事截然不同。

路梨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跳跃的记忆,最清明的是楚淮晏优越的下颌和轻滚的喉结,她吻上去,感受着肌。肤相贴的热度和楚淮晏因自己产生的反应。

酒后轻飘飘地,什么都忘了,幼年时父辈重男轻女的严苛、少年时的困境、即将到来的背叛者的订婚仪式。

就只记得楚淮晏。

在客房睡醒时局还没有散,大家在玩**,路梨矜又是现场被教学的。

比较意外的是顾意左右的新女伴,还是一对漂亮的双胞胎姐妹,睡眼惺忪外加酒没醒透的缘故,观战的路梨矜揉了好几下眼睛,都没能分清楚谁是谁,大着哈欠去拿喝的。

高脚凳边,楚淮晏洗着扑克牌,漫不经心地解释,“放心,我没有这种癖好。”

“什么?”路梨矜疑惑。

楚淮晏面不改色,“玩双的。”

“……”路梨矜咂了半天,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惊恐的推了半步——朝着门口的方向。

楚淮晏没拦的意思,反而问,“要走吗?”

想来这该是最后的忠告,无意间窥探到权势血。腥的一隅。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换人如换衣,纸醉金迷一场,梦醒就该离开,耽溺无用。

路梨矜点头又摇头,怯怯问,“你会送我吗?”

“梨梨。”楚淮晏转着腕上的紫檀木佛珠,似笑非笑地回,“人不要太贪心。”

第13章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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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套房时已是破晓,冬日昼短夜长,墙壁上的挂钟指向六点五十。

路梨矜酒醒后再睡不着,她拉开客卧的窗帘,看已经开始活跃起来的帝都。

年节时分,走亲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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