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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也……”
最后一个“也”字难得拖得意味深长,让宁国公逐渐变了脸色,狠狠剜了身旁的明薇。
陛下轻咳两声,提醒道:“执玉。”
宁沅自知这两人是在唱双簧,既讥讽了回去,又让爹爹无法动怒。
毕竟陛下已率先斥他了。
沈砚敲了敲另一本册子。
“这册子是陛下入住以来全部的吃穿用度,最后皆会上报内务总管结清,我瞧着……里面并无宁小姐修窗框一项的开支。”
“宁,宁小姐既已给了我修补的银子,我怎么能再登记册上!那不是收客人两份钱吗!”
“你慌什么。”他淡声道,“不过这也恰是你的问题所在。”
“你若不贪钱,便不会指甲大小的漆,便讹她五两银子;你若贪钱,便该拿了钱后再上报在册,这样你也不必多花那三吊钱,买了与窗框颜色相同质地不同的劣质漆。”
“你……你什么意思!”
“你两头想贪,自然会留破绽。”他淡声道,“明决,把漆铺老板的收据和口供拿给他瞧瞧。”
“他说,你很奇怪,寻常人家买漆都喜欢要干得快些的漆,而你却特意问他有没有干得慢些的,哪怕贵一些也无妨。”
“你既想为她补窗框,为何偏选这种呢?”
“我思来想去,只有那一种解释,便是那日众人指摘她时,她抽不开身,你们的人好暗中留一道板上钉钉的印记,给国公爷日后一个交代。”
“好巧不巧,你们发现她的窗框竟已留下了印记对不对?”
他看向那日去她房中探查的老嬷嬷。
“对对对……我们还没来得及留,便已然被人踩去了,这还不能说明我们小姐就是与人私通吗?”
这老嬷嬷竟被沈砚的话绕了进去,不打自招……
宁沅抿了抿唇。
沈砚若有所思:“你口中那与她私通之人,或许正是在下。”
“那日裴将军给宁姑娘送药,恰碰见我一脚踩进了她的窗子,沾坏了她的漆。”
“她还让我赔钱来着。”
“可……可大人好好的,怎会一脚踩进了我们小姐的房间!”
老嬷嬷梗着脖子,面色通红。
“轻功不好,一时练岔了。”他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所以后来我在窗子外同宁小姐赔了不是。”
“不信的话,可以传你家二小姐问话,她的房间就在隔壁。”
“不必了。”明薇紧攥着椅子扶手道。
她的女儿,她最是清楚。
宁澧心悦沈砚数年。
沈砚若肯屈尊降贵地让她出面作证,为不惹他厌弃,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至于那沾了草灰的衣裳……”沈砚道,“既然连那私通之人都不曾存在,一件能被偷出来的衣裳,想必偷放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轻飘飘地便把她那日女扮男装随他出行一事遮掩了过去。
宁国公道:“既如此,小女私通一案实属她们母女之间的误会……老夫想,既是家事,沈大人便不必插手,老夫定会该发卖的发卖,该惩治的惩治。”
沈砚难得蹙起了眉。
“国公爷,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险些被人害了命去。”
“老夫知道,可那也只是险些,终究没有闹出什么命案!”他望向宁沅,警告之色愈重,“她如今不是好好站在那儿吗?”
宁沅咬了咬唇。
她就知道,纵然沈砚为她洗了冤屈,她那个爹也只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断不会容许他人插手。
她扯了扯沈砚的衣袖。
“要不然算了,你别同他争。”
沈砚只回头凝着她的细白手指,压低声线道:“你是软柿子吗?这般好捏?”
“果然是我的手太小了,你的就刚好!”
少女的软声犹在耳畔,他一时出神,想到了曾经的那个梦境。
……好捏?或许吧。
他的耳尖瞬间渡红。
沈砚转过身去,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好,家事暂且不提,如今咱们来谈一谈国事。”
国……国事?
她的事和国事有什么关系?
她正想问他,却见沈砚耳朵都红了。
八成是方才觉得她烂泥扶不上墙给气的。
既有人为她讨还公道,那她还是闭嘴吧。
“子星,带人上来。”
她好奇看去,却见是数日未见的揽星。
她瘦得有些脱相,蓬头垢面,见是她,便落下两行泪来:“小姐,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与她一同带上来的,还有两个昭徽的近卫。
陛下忽然坐直了身子,望向沈砚:“这怎么回事?”
“这可就要问宁夫人了。”他饶有兴味道,“为何夫人料理你家家事,还需当朝公主动用近卫,把她的贴身侍婢绑了去呢?”
“仅仅是怕人通风报信吗?”
明薇眸中惊讶,但很快镇定下来:“我确实是怕有人通风报信,才借公主之力绑了这丫头。”
“哦?是吗?”他轻笑一声,“陛下,你也知昭徽一向骄纵,在皇后娘娘生辰宴时还对宁夫人大放厥词,她们的关系何时这般好了?”
“换句话说,公主为何要帮夫人呢?”
明薇镇定道:“……我想,沈大人不会不知公主也心悦你罢。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仅仅是如此吗?可我与宁沅出生便有了婚约,她早不害她,晚不害她,怎么偏偏在戏院一案之后,想着帮你害她性命呢?”
沈砚心中明白,昭徽八成是知道那日宁沅在客栈外面吻了他,故而才一时激愤,想要斩草除根。
可昭徽能将计就计,找明薇合作,他就也能顺水推舟,把这两桩本毫无关系的事情牵连在一起。
其实帝王很多小事都不会在*意。
譬如死了哪个大臣家无足轻重的女儿。
整个国度每天意外死去的人多得简直数不过来。
但若事关国本,便不会只想着看乐子。
“其实,公主所为,也不单单是绑了这不知道叫什么的丫头。”
“还有对那个叫王强的小厮屈打成招,以及命禁军对宁夫人放行等诸事……没有她在外襄助,宁小姐不会仅过了一柱香,便被宁夫人带去池边,险些沉了塘。”
他看向帝王:“这般殷勤,想来是有人对那日宁小姐扰乱了他的大计,心有不满呢。”
“执玉,你是说公主献上的那头凶兽?”
经沈砚的话一点,裴子星忽然想起对那猎户的审问结果来。
他赶忙呈上:“陛下,那驯兽师用刑后,仍坚持声称是瑄王手下命他驯的兽,根本不知道什么公主。此事应当是瑄王掉包所致,与公主无关。”
陛下接过证供:“无关你个头,无关……也只有你这样的武夫,才会信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