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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想着一篇篇故事里的痴男怨女,斟酌道:“喜欢嘛……大抵就是我觉得你很特别,你也觉得我很特别,然后……想和对方时刻黏在一起,却又不愿意看她和别人走得很近……所以,所以才会与对方成婚。”

很特别吗?

沈砚特意瞥了眼宁沅。

没觉得。

她有点笨,有时又爱耍小聪明,不会深谋远虑,常常冲动行事,好在她还算纯善。

可纯善,便意味着不够心狠,日后少不了麻烦他为她善后。

除却煮的粥特别好吃,哪里都不够特别。

但她又不是厨子,他也不贪口欲。

至于想和对方时刻黏在一起……

这样的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他是一个很需要独处的人。

并且他不认为成婚的前提是喜欢。

他是嫡系独子,又是沈家在前朝的重要支柱,为了家族,无论他喜欢与否,都逃不脱成婚娶妻的命运。

经过这一番分析,他很快得出了结论:“若依你所言,那我应当是不喜欢你。”

“我并不觉得你很特别,也不喜欢时刻与人黏在一起,那日我救你……似乎也没有你口中那般奋不顾身。”

“我会水,也有武艺傍身,我想,任何一个有能力且良知尚存的男人,都不会对你袖手旁观。”

这话犹如榔头,一棒子给宁沅敲晕了。

她很难得见沈砚舍弃了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反而对她的话做出长篇大论的回应。

他对自己真的很不一样。

这还能不是喜欢?

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所以呢?”

“所以,我救你,是因为我善良。”

才不是所谓喜欢。

他这一生注定不会喜欢上什么人。

“但你放心,我还是会娶你的。”他补充道。

宁沅若有所思,看他的目光变得怪异起来:“……可你不喜欢我,为何还整日把娶我挂在嘴边?这些日子你也瞧见了,我并不是什么千娇万宠的小姐,也不是位高权重的公主。”

“你一面威逼那个千娇万宠的小姐,一面惩治位高权重的公主,就是为了还我清白。”

“这难道还不叫喜欢吗?”

何止喜欢,她觉得这简直就是情根深种。

沈砚难得沉默。

他发现他居然反驳不了宁沅。

若他只为了强强联合,权衡利弊,他确实有更好的选择。

他思来想去,觉得大抵是因为他的责任心。

他与她无端生出那样多暧昧的意外,他若不主动负责,和禽兽还有什么分别?

他正欲开口,宁沅却抬手制止了他。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我什么都明白。”

……她明白什么?

说罢,她踮脚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你放心,我也会让你明白的。”

说罢,她欠身行了个女礼,拜别沈砚而去。

沈砚怔在原地,凝着少女步履轻盈的背影。

他真是从未见过如此油盐不进之人。

裴子星踱步过来,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看什么呢?”

望见少女飞扬的发丝,他意味深长道:“原来是宁小姐啊。”

“其实我觉得她人挺好的,你别总是对她那么冷淡。”裴子星试图撮合道,“你想,你今日帮了她,她心中定是对你很是感激,你该趁热打铁才是。”

沈砚主动忽略了他的后半段,颇有些敏锐问道:“你觉得她人挺好的?”

“哪里好了?”

他俩话都没说过几回,一个在自己心里大肆夸赞,一个当着他的面大肆夸赞,可真是心有灵犀呢。

他心里冷笑一声。

裴子星稍有些不好意思道:“就那天……撞见你走窗那天,我肠胃有些不舒服,她很是细心,早就看出来了,后来还特意命她的婢女给我送了碗冒着热气的粥。”

“好像还是她亲自煮的。”

他冷冷“哦”了一声,自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好吃吗?”

“那自然是绝妙之味!”裴子星赞完,眼见沈砚的脸愈发地黑,忙稍收敛了些道:“怎么……她没给你送啊?”

沈砚深吸一口气道:“她心悦我已久,怎么会不给我送呢?”

“哈哈,那想来我还是沾了你的光了!”

裴子星刚想把手臂搭在他的肩上,却被沈砚不动声色地错开。

他定睛一看,沈砚已快速走出了几步,只剩一句辞别之语顺着风飘向他。

“走了。”

沈砚虽几乎把宁沅的“喜欢论”否定了个遍,却不得不承认,有一句话她还是说对了。

他似乎不愿意看她和别的男子走得很近。

尤其是总受她夸赞的裴子星。

裴子星撑着手臂,有些不明所以。

思来想去,只觉得他八成是犯了洁癖。

*

宁沅觉得沈砚不单单是嘴硬。

或许他被猪油蒙了心,以至于不能认清自己。

他就是块大木头,根本不懂什么叫喜欢,只知道顺从自己的内心去做事。

既然如此,就该让他明白“喜欢”与“将就”的分别。

这几日她过得十分自在。

既没了昭徽公主的盯梢,又没了明薇的找茬,给自己养得胖了一圈。

午后无事,她觉得不能总是闲着,便借了后厨,哼哧哼哧忙了半晌,最后双手拎着一只五层高的食盒,颇为吃力地叩响了沈砚的房门。

沈砚早通过心声得知她要来找自己,房中仅留了他一人,在案前握了卷闲书打发时间,打发了一个多时辰,却只看了半页。

他闻声踱步去开门,见恰是一袭鹅黄衣衫的宁沅。

他默了片刻,接过她手中食盒道:“我已经用过午饭了。”

她抿着唇,神情得意地瞥了他一眼,指着圆桌的凳子道:“你坐下。”

沈砚从善如流地坐下后,觉得她好像在训狗。

很烦,他干嘛这么听她的。

宁沅神神秘秘地打开食盒,一连取出了五碗各式各样的粥,而后在沈砚面前依次排开。

他抬眼看去,见她正撑着桌子,笑意盈盈。

“你这粥是独给我一人做的,还是什么旁的将军大人也有?”

宁沅明显愣了一下:“当然是你一个人的啊。”

得了这句确切的答复,沈砚放下心来。

不过他有些不明白,这女人究竟懂不懂勾引?

她若是想讨好他,不若每日给他送一碗。

如此一来,还可以借机天天见他。

而不是许多天面也不露,好容易来寻他一回,却一次性掏出一整排。

……是想把他给撑死,此后再也不必见了吗?

“你这是做什么?”

她热情得像一个真正的厨子:“这是皮蛋瘦肉粥,咸口的;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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