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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好,没问题。
他自然管不着她到底要想多少个男人。
他管好他俩的婚约就行了。
那样她就只能嫁给他。
沈砚颇为大度地冷硬道:“随你的便。”
宁沅冷静些许,觉得裴子星其实是个明是非的正直之人。
即便他误会了她和沈砚,也断不会同外面那些狎昵心思的男人一般,觉得是她勾引在先。
八成会觉得他俩是情投意合,你情我愿。
既然他不会在心里轻视她,也不会在外宣扬什么,误会便误会吧。
想到这儿,她的气消了许多,后知后觉地想起她今日的要事来。
她朝沈砚伸出手:“对了,安胎药呢?”
沈砚:?
一贯平静的眸子泛起一丝波澜。
……那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她竟如此当真。
见他久久不语,她道:“上次的已然喝完了,但我不方便瞧大夫,只好来寻你,你若没有的话,照着那方子再抓些。”
沈砚抿了抿唇,试探道:“……你为何还要喝那个?”
那不过是治她风寒的药,如今她已然大好了。
宁沅踌躇道:“你别看我整日活蹦乱跳,其实我身子不大好,葵水也经常不准,如若不用安胎药养身,我怕我生不了这个孩子。”
“……你生它做什么?”
沈砚觉得很荒谬。
明明根本没有的事,她居然已经想好把它生下来?
她打量着他的神色,稍有些欣喜。
“你不想要?太好了,那咱们在这儿说清楚,它是我一人的,和你没什么关系,除却我实在没法子才会找你帮忙以外,绝不会来叨扰你。”
她兴奋找来笔墨,拉过他的手道:“来来来,你同我立个字据。”
沈砚垂眸,心中不解。
她居然真的很期盼这个他胡诌的孩子?
……她虽然会在心里想旁的男子,但却愿意生下他的孩子?
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果然很不一般。
第36章 脸红
如若是数月前,他定又会觉得眼前的少女离经叛道。
一个闺阁小姐,得知自己未婚先孕,竟不慌张,也不恐惧。
既不找家中父亲做主,与他商议婚期,也不打算私下寻医,料理了这个麻烦。
反倒拉着他的手,逼他立下一张去父留子的字据。
可他如今多多少少知晓了些她的处境,竟觉得也可以理解了。
她定是心底渴望亲情,所以才想生下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那她为什么不能盼着与他有个家呢?
不理解。
难道是怕他会同宁国公一般吗?
怕他日后对她始乱终弃,怕他会不疼爱他们的孩子?
可他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沈砚抿住唇,有些不大高兴。
宁沅蘸了墨,一气呵成地写了许多,旋即贴心地把纸笔一同递给他。
“你通读一遍,没问题的话在这儿写上名字便是。”
是一手清秀的小楷,沈砚一目十行。
无需他承认,亦无需他抚养,若日后必须见面,只可让孩子唤他阿叔……
他蹙了蹙眉。
把他撇得倒干净。
他把笔搁在砚台上:“不签。”
“……为什么呀?”她小脸一皱,再度拿起笔来,递至他眼下道,“咱们有话好商量嘛,你若是有哪里不满意的话,也可以再补几条。”
再补?
再补她干脆说压根没认识过他好了。
沈砚凝着眼下那只递笔的手。
秀白细嫩,指腹却稍带薄茧,明明该是养尊处优,却又在细微之处透露出其主人所历的风霜。
他这才留意到她的手背上带着些许木刺。
那时她反应迅速,及时抱了脑袋,兴许是被落下的木板擦过了手背,却来不及遮挡,之后又把手缩回了大袖之中,所以才未被他察觉。
沈砚伸出手来。
宁沅颇有眼力见地把笔杆子往他手中送了送。
谁知他无视了那支笔,径直圈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至眼前。
她不可避免地朝他倾身过去,压在坐榻的小几上。
见他拉着她的手细细端详,她的手指忍不住地蜷了一下。
“你,你干嘛?”
沈砚好心提醒道:“你难道不知道疼吗?”
“应当是擦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
“是木刺。”他打断道。
“木刺?待我回府后用针挑了便是。”她不甚在意,“你还是快签字吧。”
其实她只是有点隐隐地难受,并没有特别疼。
但沈砚看上去似乎颇为在意,眉心越蹙越紧,最终,他的指尖抵住了她的手背。
宁沅呼吸一滞,下意识想要抽回手来。
可她不动也罢,这一动,招惹得沈砚干脆用另一只手包住她,指尖微微陷入手背之中。
“我帮你弄。”他轻轻道。
指尖沿着木刺缓缓推去,许是怕弄疼她,他的动作放得很轻,直至那木刺压出些许,再被他轻而易举地挑出来。
宁沅本就垂涎他这双修长如玉的手,如今看着它轻缓地划过肌肤,总觉得心中异样。
加之他方才那句音色沉黯的“我帮你弄”……
宁沅轻而易举地想到了话本里的某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再往深处想一点点,便觉得羞耻至极。
她屏住呼吸,未再出声,端端正正地坐着,脊背绷得很直,努力端出一副单纯无辜的神情。
而沈砚的余光将这一切悉数收入眼中。
他亲眼看着宁沅的脸愈发地红,自颊边一路红至脖颈。
他默不作声地看了许久,眼见她从神情复杂逐渐变至懵然。
直至放开她时,她仿若只是一个因旁的男子牵一牵手,就害羞到不行的小姑娘。
她真的很会装。
寂静之中,沈砚看着她颊边艳色,故意火上浇油道:“宁小姐,你在想什么?”
“……啊?”宁沅赶忙躲开他的目光,垂首摇了摇头,一张小脸染得更红,“我什么都没想。”
“那你脸红什么?”他平静地问,“你甚至都不敢看我。”
宁沅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抬眼时学着沈砚一贯的神情,强行把目光落向他的眼睛。
“我看了。”
他自觉好笑地对上她的目光,戏谑自眼底一闪而过,而后便自她那双清凌凌的眼中窥见了自己。
瞳仁澄澈,除却他,似乎什么都容纳不下。
他心头一紧,眼睫微垂,赶忙撇开视线。
在引诱他一事上,大抵没有人能比得过她。
宁沅好脾气地蔼声道:“沈砚,你在想什么啊?”
“你脸这么红,不会也什么都没想吧?”
“……”
他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