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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盘上规规矩矩放着的崭新衣物,轻蹙了蹙眉。

今日的衣物怎么这么早便备好了?

是明决办事愈发得力了,还是他压根就忘了放回柜子里?

淡漠的视线朝柜子扫过来。

宁沅抱着双膝,在柜中缩成一团粉雾,大气不敢喘,此时此刻,连心跳都显得嘈杂。

她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吧?

第51章 看光

“我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吧?”

再熟悉不过的声线响在沈砚脑海里。

结合着他未推门而入时,听见的“他要沐浴,那岂非会往我这儿来”——

不难猜,一点儿也不难猜。

这间屋子本就不大,可容人之处,不过就只有浴桶和衣柜。

看来她不但藏进了他的柜子里,甚至能透过缝隙,看到他的动向。

……总不能让她亲眼瞧着自己沐浴罢。

沈砚犹豫着要不要佯装打开柜子放置衣物,再故作惊讶地拆穿她,把她丢出去,迈开长腿走至柜门时,忽又改了主意。

为什么不呢?

只要他舍弃道德,就可以绑架宁沅。

而此时柜子里的宁沅听见他朝她走来的脚步声,被吓得几乎不敢呼吸。

沈砚身手绝佳,哪怕是极其细微的声响,他也会听见的吧?

她一动不敢动,只敢从臂弯里悄悄掀起眼皮,见缝隙外被一片衣料遮住了光,心跳不由分说地更大声了些。

救命啊,他该不会想要开柜子吧?

她不都已经为他挑好衣裳了吗?

大家就这样体体面面的不好吗?

沈砚弯了弯唇,故意把手缓缓搭在了柜门上。

脑海中本就可怜巴巴的软音几乎要哭出来:“老天爷,老天奶,以及各路神通广大的大仙,求求你们,保佑他千万别开门!”

求神,不如求他。

他垂着眼,一扫先前眼底的倦色。

他越来越觉得能听见她的心声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

正在这时,外面似乎有人推门而入,沈砚从善如流地放下手,往浴桶走去。

宁沅轻轻松了一口气,始终高悬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遭的状况。

只听“哗啦”几声,几个护卫正提着桶把热水倒进去。

本就不大的室内顿时热雾弥漫,水汽透过衣柜的缝隙扑进来,蒸腾着她的脸庞。

宁沅收回目光。

她并没有兴致偷看男子沐浴,她更担心她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担心她会不会被人发现。

若是被人发现她在柜子里,那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早知道,就在会客室安分地吃茶候着他了,何苦坐在这里当和沈砚一模一样的变态?

沈砚沉吟片刻,对明决道:“你们出去吧,记得把屏风拉至门前。”

想跑?这下看她还能往哪儿跑。

明决蹙了蹙眉。

在那儿放的好好的屏风为何要轻易挪位置?

不理解。

但是问多了又要挨骂,干就完了。

但今日的公子看起来心情不错,不但没有骂他,还开口补充解释道:“我是怕你贸然进来。”

“……谢谢公子体谅,属下应当没有叨扰旁人沐浴的爱好。”

他毫不在意道:“那最好。”

外间又是一阵推拉屏风的声响。

待房门再度关上后,宁沅静等了片刻,打算确认一下如今房间的布置,谁料她一抬眼,便猝不及防地瞧见了衣袍已然敞开的沈砚。

虽说他还未褪去衣裳,可他站在浴桶旁,居然恰对着柜门。

哪怕仅有一瞬,也足以一览无余。

她呼吸一滞,几乎停了心跳。

她在话本里见过各式各样的男人,病弱公子,魁梧枭雄,风流美人,阳光竹马……

不论是何种类型,只要见笔者之文墨,她便能脑补出他们的模样。

可以说,她已经是阅人无数。

像沈砚这样的,她也不是没有想象过。

看似清瘦,但其实肌肉线条流畅,颇具力量,正如他本人一般,外在宁静淡泊,实则内里汹涌着压抑已久的热烈感情,以至于有些变态,甚至会当着她的面说出那样的话。

可他也诚不欺她。

……确实粉。

不过她实在很难想象,沈砚这样冷淡的男人,竟会有如此强横之物,且这强横之物,居然会是如此可爱的颜色。

这简直犹如一只厉鬼羞羞答答地告诉她,他叫小粉。

……他果然蓄谋已久!

还好自己昨夜装睡去了。

可怎么……今天就看见了啊!

她慌乱地收回目光,捏住自己的衣裙。

但如今窘迫的唯有她一人,浴桶旁的不知情者,还在悠哉悠哉地试水温。

宁沅胡思乱想着,越想越觉得羞,待水声渐起后,眼睛居然不受控制地往缝隙处瞥去。

这一瞥,水雾缭绕之间,她恰见他往那弯精致的锁骨处撩起一抔水。

早已被打湿的脸庞上,水珠一颗颗滚落,沿着他的下颌,淌过凸起的喉结,再与肩上的水珠混在一处,顺着肌肉的方向连作一根透明的线,直至没入胸膛前的水中。

宁沅不禁吞了一口唾沫。

而后她绝望地想,完了,原来她真的是个变态。

她脸上烫的要命,把头深深埋在双臂之间。

她发誓,在沈砚出去之前,她绝不会再看他一眼!

可即便她闭上眼睛,先前的画面仍历历在目,她甚至不由回忆起了昨夜的梦境。

那时她站在他的浴桶之前,他攥住她的衣袖,淡色的眼瞳静静地望着她,似是引诱,又似是邀请。

“还有更粉的。”

“要看吗?”

……

对不起,她一定不会把他已经被她看光一事告诉别人的。

她不由攥了攥衣裙,薄纱发出些微的摩挲声响。

浴桶里撩拨而起的水声骤然停了。

该不会惊动了他吧……

宁沅不得不再次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透过缝隙望去,隔着一道木制的柜门,似乎恰好对上了他的视线。

啊哈,这下真的完蛋啦!

又是“哗啦”一声水响。

沈砚站起身来,伸手披上一袭干净长袍,带着淋漓一地的水赤足朝衣柜,哦不,朝她走过来。

先前的旖旎心思登时散得一干二净,宁沅的脑子飞速旋转,即刻便给自己想到了两个结局。

要么他打开柜门,恼羞成怒地把她给丢出去。

要么他打开柜门,自己直接给他磕头道歉,再威胁他若是不客气点,就为他亲手画一幅沐浴图,找全京城的画师临摹一遍。

如此软硬兼施,再被他恼羞成怒地请出去。

两相权衡,那当然是选择第二种。

不,或许还有第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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