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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日与他共事,宁泽是真不知,还是装作不知,他一眼便可看穿,所以才不曾对他设防。
可他昨日才刚回京,未去司衙,径直回了府上。
想通过他给自己下药之人,当知晓他今日一定会入宫赴宴,一定会见着他,且知晓他究竟要赠他哪一壶酒才行。
思来想去,唯有他的家人。
且不会是宁沅。
她根本不需要对他用这样的手段。
他一阵头晕,干脆扶上了一旁的石灯。
他疏忽了。
他总觉得宁沅的继母为了拆散他们婚事,会对宁沅发难,却疏忽了她大可以直接促成他与宁澧。
……连自己女儿的名声都弃之不顾了吗?
他冷笑出声。
也是,待宁澧嫁入沈家,宁沅定不肯再嫁给他了,纵然宁沅被连累至无人问津,又与她何关?
若他没有猜错,此时宁澧或是明薇,应当就在他的殿内。
他没有多想,当即掉头,打算去找人多的地方。
只要没有昏在无人之处,他便有人证。
他匆匆走着,却听闻身后有人在小跑追赶,向他不断逼近。
他试着运了运内力,却仿佛全然不存在。
他的神智愈发有些混沌,足下仿佛有千钧之重。
身后的女子追上来,搀扶住他,怯怯道:“沈大人,你神色有些不对,容我扶你暂歇罢……”
他侧目,只见是如宁沅一般的粉雾,他却看不清对方的容颜。
纵然宁沅在他脑海里一瞬而过,体内依然登时腾起一股难以忍受的热流。
他甩开她,冷声道:“药涂在壶口,对吗?”
“好缜密的心思,知晓我未必会一饮而尽,生怕药量不够,便设下如此计策。”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好,真是好!”
宁澧蹙着眉道:“沈大人,我也不想的。”
若不是沈砚从不正眼瞧她,她也不想的。
若不是宁沅日后不能容她,她也不想的。
若不是母亲执意要在宁泽给他备的酒壶上下药,她也不想的。
依沈砚的性子,若她在夺魁前不做些什么,纵然提出这个请求,他也定会不顾帝后的面否掉。
都是所有人一步一步逼她至此,她也不想的。
她眼中包着一汪委屈的泪,颤着手环上他的腰:“沈大人……”
沈砚拼尽全力推开她:“滚开。”
宁澧被这道蛮力推进了一旁的树丛里,凌乱的树枝划得她生疼,泪水夺眶而出。
泪眼模糊中,她看见沈砚的背影快速走远,忍着痛起身追了上去。
往人多的地方去。
往人多的地方去。
往人多的地方去……
他在心中默念着,强撑着心力快速穿梭在宫中,适时便见不远处有三只人影。
他看不见是何人,只是越走近,便越觉得安心。
这三人正是揽星陪着的宁沅,在与裴子星讨教吹笛的技法。
揽星张望着,见沈砚冷着一张脸,朝他们疾步走来。
她忙扯了扯宁沅的衣角:“小姐,沈大人来了,一副要来捉奸的模样……”
“……啊?”
宁沅的笑容一滞,回身去看,果真是怒气冲冲的沈砚。
……不是吧?
她摇了摇手,对愈发逼近的沈砚道:“沈砚,你冷静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砚此时已不剩什么理智,全靠意志在驱使着他往人多的地方去,忽然听见这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心中骤安。
这是他未来的妻子。
乱窜的心火好似找到了安处,他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入怀里,顺势吻了下去。
第54章 独处
突如其来的亲吻就像暑夏时节的暴雨一般骤然降落,令她猝不及防。
这个吻不似从前的小心试探。
它并没有什么章法,亦与温柔毫不相关,舌尖甚至颇为蛮横地探入了她的口中,与她唇舌交缠。
仿佛要把心中的怒火尽数泄在她身上才肯罢休。
宁沅被吻得舌尖发麻。
纵然头脑有些混沌,也不得不把双手抵在他身前,试图挣开他。
虽说现下是在宫内的僻静处,可到底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旁边又有揽星和裴将军瞧着……
难道她不要名声的吗?
虽然她对于这方面想的比较开,可她也不想把她在外人面前苦苦维持许久的形象一朝尽毁。
更何况,她还等着赚够了钱和他退婚,只身远走呢。
可沈砚却无视了她的挣扎,手臂横在她纤细的腰肢上,箍得更紧了些,隔着薄薄的衣料,她几乎能感受到他手臂暴起的青筋。
……说实话,若不是场合不对,她其实还挺好这口。
两人的距离太近,宁沅渐渐察觉她的小腹上有些不大对劲。
硌得慌。
她当然明白这对沈砚而言意味着什么。
亲吻之时,动心起念再正常不过,若是没有这回事,反倒该去瞧大夫。
不过,这终究是当着旁人的面,她总觉得怪异。
她试图与沈砚拉开些距离。
沈砚蹙着眉,脸色很是不好看,近乎呢喃地同她低语道:“别动。”
话音刚落,他便再度衔上了她饱满盈润的唇瓣,吻得又重又急。
她吃痛地嘤咛了一声。
她从未见过这样失控的沈砚,像一只失去理智的兽。
……他不至于吃醋至此吧?
她只是在与裴大哥讨论笛子演奏的技法,未免生出误会,她还特地命揽星跟在她身边,如此,被旁人瞧见了,也便不算是与他二人私会。
交换空气的间隙,她急切地想要挣脱他:“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
沈砚无视了她的话,本掐在她腰后的大掌颇为不满地往下滑落。
触及圆润时,他微顿了片刻,旋即一手掌握住腰下的温软,惩罚般地加重了些力道。
他一贯清明的目光有些迷蒙:“……让你别乱动。”
宁沅终于不敢动了。
她瞪圆了眼睛,任由他汲取着她的唇瓣,面上覆着一层绯色,又羞又恼。
臀上隐隐传来些痛感。
……他居然敢掐她那里?
宁沅的心跳得飞快。
由于她被迫贴着他,自然能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
烧得很不正常。
连带着包围着她的清冷梅香都变得异常明显。
裴将军早已识相地别过脸去,甚至像是在为他们二人望风,而揽星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宁沅没再挣扎,指甲深深掐住掌心,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沈砚在她心中之所以是变态,盖因他素日里装出的那副清白高洁的模样。
若是他对她表里如一地好色,便该称之为猥琐。
所以显而易见,他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