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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着宁沅忆往昔道:“说起你娘,她从前也是个爱玩爱笑的性子,身强体健的,只是嫁入沈府后性子变了许多,尤其是怀孕后期,气色很是不好。”
“那她初有孕时呢?”宁沅随口问道。
“初有孕时啊……”
“她初有孕时,可以说几乎没什么不适,那些旁人有的症状她都不曾有,若非月信忽然不至,怕是都不知道自己有身孕了呢。”
宁沅蹙起眉。
太妃并无诞育子嗣的经验,但托沈砚骗她的福,她或许有点。
在她以为自己怀孕的那段时间,她看了不少医书,知晓女子孕初期和孕后期是最难熬的,但若孕初期时便比较安稳,大多都会顺利生产。
可她阿娘却是难产伤了身。
如若她最初便很康健,这之中或许有什么算计和隐情。
自太妃处走出来时,她有些心事重重,一时未留意脚下的砖石覆了一层青苔,就这么滑了一下,生生踩空。
小腿划在阶上,痛感传来,她往石阶后倒去,赶忙护住了脑袋。
心想,完了。
她本以为会与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谁料却被人半道一拦,扣入了一个满是冷香的怀抱。
宁沅胸口起伏着,心跳得很快,腿上的痛感传过来,仿佛濡湿了裙摆,疼得她眼眶酸涩,登时水雾弥漫,眼前一片模糊。
纵然如此,她还是觉得她对上了沈砚的视线。
她被他揽在怀里,发现他的心跳比她还要快。
他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别是那时候他看见了她,来试探些她知道了些什么吧?
她得稳住,不能暴露。
沈砚垂眸望了她一眼,将她横抱起来,手指在她的腰间触碰到了一个触感寒凉之物。
是他当时为她挑的玉笛。
她又打算带着他送的笛子,去找别的男人。
“你是打算去找子星吗?”他淡淡问道。
她毫不避讳地“嗯”了一声。
沈砚沉默着,步履平稳地带她往离宫门相反的方向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
男子的声音冷冰冰:“带你去找你的小星星。”
宁沅有些不解:“那你带我往宫里走做什么?她又不在宫中。”
子星今日休沐,两人在养心殿中皆是被陛下特意叫过来的,方才他又碰见了陛下,说明子星早就走了。
看来她知道得挺清楚。
“那他在哪儿呢?”
“在马车里等我一同回府。”宁沅如实答道。
马车?
不行,连他都与宁沅在马车里发生过很多暧昧的事,他怎么能让她与裴子星同乘。
“我待会儿会亲自送你回去,让他先走。”
“……这不太好吧?”
沈砚扶了她一把她很是感激,但她还是有些介怀先前看见的那一幕。
“难道你想我们三人同行吗?”
他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不可以吗?”宁沅正视着他的眼睛。
“当然不可以。”沈砚蹙眉道。
她在想什么?
他本想同她说,他和子星之间,她只能选一个。
可又怕话说出口,听她道:“那我选裴大哥。”
那他就再也没机会了。
他决不会在她明确不要他的情况下死皮赖脸地缠着她。
起码现在不会。
……那他就能容忍她和他亲密到这等地步吗?
沈砚的心里直发堵。
算了,不容忍还能怎样?
他如今还能把她抱在怀中就已经很知足了,以后兴许都抱不到了,她就只会在“小星星”怀里。
宁沅看着他逐渐绷紧的唇角,一时有些不解。
他怎么好像生气了?
“沈砚,你在气什么?”
宁沅仔细回忆了一番他们之间的对话。
他们心照不宣地没提宫墙前那事,他肯定不是在气这个,自己说要回府也没什么问题,唯一的不对就是她说她要去找裴大哥一趟。
可她这不是也没去吗?
总不能正常往来也要生气吧?
就算她真的嫁给了他,婚后也定会见到旁的男子啊。
沈砚听着她的心声,心想,还不承认,难道她见了旁的男子也会与他们独乘一辆马车,亲昵地叫他小星星吗?
沈砚嘴硬道:“我没气。”
他抱着她走进御赐给他的院子,将她放在了床榻上。
他褪了她的鞋袜,拿来一张打湿的冷帕为她擦拭伤口,血洇湿了白帕,微微地刺痛传来,她忍不住往后瑟缩了一下。
可惜她的足*踝圈在他的掌中,纹丝不动。
沈砚垂首道:“你忍一忍,待会儿还有更疼的。”
……什么更疼的?
宁沅有些不解,在他又用帕子覆在她伤口上时,仍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沈砚抬眼瞧她,把她的小腿放在椅子上,还贴心地垫了个软垫,起身去书案上拿了册话本,丢在她身边。
“你先看看。”
他上回买了许多话本,打算从中琢磨怎么讨好宁沅。
因他能呆的地方仅有这几处,便在府上放了一些,宫里放了几本,连司衙的卷宗里都压了一本。
不过他买了很多,还未来得及看完,拿给宁沅的这本便是新的。
即便她问起来,他也好说本是买给母亲看的。
如今给她,是为了让她分散一下注意力,打发打发时间,别总想着自己的伤。
他转身去寻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
宁沅疑惑地看了眼他的背影,垂眸望向手边的书。
当她瞥见书名的时候,瞳仁微缩。
好巧不巧,这书她看过。
书里讲的是一个被买来做大官妾室的乡野村姑默默存银两,整日筹谋着逃跑,谁料在逃跑前夕却被大官发现了,大官便挑了她的手筋脚筋,把她囚禁在一处不为人知的房间,捆在床榻上,日日迫着她与他欢好。
好巧不巧的是,她自己也想退婚逃跑。
沈砚断然不是会看这种话本的人,且混迹官场之人惯不喜欢有话直说,做的每一件事都自有意图。
结合着他说的“待会儿还有更疼的”这句话,宁沅顿觉大事不妙。
是不是最近她对他冷淡了些,让他察觉了什么?
不行,此时跑为上策,安抚为中,拆穿则为下。
她连去哪儿安度晚年都想好了,才不要被他困在这里。
宁沅当即忍着痛起身,一瘸一拐地摸去门边。
沈砚终于翻出了药膏,他转过身来,见宁沅已经扶上了门框,一条腿正要迈出去。
她天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给我回来。”他朝她走过来。
宁沅脑子飞快地转。
跑是来不及跑了,不如安抚一下他罢,让他知晓自己并没有离开他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