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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大亮。
她随意摊开手去,身旁并没有人。
她眨了眨稍有些朦胧的眼睛,待意识稍稍回笼,身体的不适这才后知后觉地传来。
她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瓷白的脸颊飞速染上绯红。
还好她身侧已经没有人了。
否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翻了个身,赫然瞥见床尾坐着一袭白衣乌发的男子
四目相对,沈砚开口道:“夫人。”
宁沅赶忙躲闪开目光:“……你别这样叫我。”
话刚说出口,她这才发现她的嗓子有些沙哑。
一旁的沈砚从容改口:“宁小姐。”
依着礼制,她此时是该去给长辈敬茶的,可她的嘴巴有些干,身上哪儿哪儿都不爽利,很烦。
沈砚适时地递上一杯刚温的茶:“已然是午后,母亲说,请安就免了,让你好好养着。”
宁沅接过,也不顾什么礼仪,一口气喝了搁精光,交还回去的时候道:“谢谢。”
还是很哑。
她蹙着眉,揉了揉喉咙。
沈砚把茶盏搁在小几上,轻笑道:“你下次小声点就好了。”
宁沅一瞬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道:“你折腾这么久,我小声也没用。”
他认真凝着她道:“不是你求我的吗?”
宁沅哽了一哽。
行吧。
旋即她不服输道:“可你第一次之后就该结束了。”
他的神情更为认真:“不是你不满意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满意了?”
“你是没说,你就差没写脸上了。”
……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宁沅有些心虚。
还有,他能不能多让让她啊?
一点也不温柔。
为了转移话题并且道德绑架,她理直气壮道:“总之,总之以后不可以这么放纵了。”
沈砚没有回答她,只是凝着她温柔地沉默着。
好吧,她承认最开始想要放纵的其实是她,她抿了抿唇,可怜巴巴道:“有点疼。”
又是一阵沉默。
最后,男子朝她伸出手来,意欲掀起她的被子,放轻声音道:“让我看看。”
宁沅赶忙捂住被子:“不疼了。”
她什么都没穿,她才不能给他瞧。
沈砚贴心道:“要不要我为你上药?”
上药?
他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他到底是想上药还是想偷看,别以为她不知道。
宁沅顶着一张大红脸,摇了摇头,倔强道:“没有这个必要,真的不疼了。”
她试图赶他走道:“你难道没有什么正事吗?”
“宁小姐,朝中是有婚假的。”
“有假你还真放啊?寻常人放假也罢,他的人生已然定型,而你,你可是朝廷肱骨,沈执玉,你怎么能这样堕落?”
不要总呆在她这儿。
沈砚凝着她道:“你不去书院招生真的很可惜。”
而后,他便起身走了出去。
宁沅终于松了口气,随意寻了件衣裳套在身上,她扫了眼凌乱的床铺,不禁有些发愁。
这件事情快乐归快乐,可她记得他每一次都会弄进去。
但依照两人的约定,他们或许早晚会分开。
她尝过爹不疼娘不在的苦,自然不能让她的孩子日后也如她一般留在沈府受罪,所以暂时还不能要孩子。
她坐在床边,没过一会儿,见揽星带着两个丫头进来为她洗漱,吩咐她道:“你去给我弄一碗避孕的药。”
沈砚很快便折返回来,刚进卧房,便见她面前放着一碗黑乎乎且尚冒着热气的汤药。
他是去为她取擦拭那里的药膏,并没有离去很久,且这一路上也没因为旁的事分心,怎么她做得这一切,他居然毫无察觉?
他蹙了蹙眉,问道:“这是什么?”
宁沅如实答道:“避子汤。”
第71章 上药
“你为什么要喝这个?”男人问道。
宁沅坐直身体,同他解释道:“想来你也不会愿意这么早便要孩子,与其等它出现得猝不及防,还不如咱们防范于未然,你说是不是?”
她说完,久久未见沈砚搭话,抬眼却看他仍凝着自己身前的药碗拧眉沉思。
……他该不会生气了吧?
果然男人娶妻就是为了生子。
成婚之前说的再好听也没用!
什么他喜欢她,所以她想做什么他都会容忍,比她爹要好多了……通通都是狗屁!
宁沅莫名觉得有些失落,目光望向药碗。
如今热气稍减,却还是有些烫人。
她把它端起来,正欲喝下,却见他一个大步迈过来,自她手里夺了去。
“你不许喝。”
他匆忙把药碗暂搁在了一旁,其中溅出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沈砚一时判断不出他如今暂不可知她的心声是暂时失灵,还是她什么也不曾想,但这样未知的感觉让他忽然有些烦躁。
他不喜欢失控。
尤其是看着她望向他的目光有些失望。
宁沅只想着:果然!
他就是想用孩子束缚住她!
宁沅不满道:“凭什么?”
凭什么?
她居然问他凭什么,而不是为什么。
虽只有一字之差,但不论她是否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不让她喝,她肯定只是觉得他没有那个权力干涉她。
所以,她觉得自己只是想干涉她?
可笑。
被她误会的滋味很不好,偏偏他是个疲于解释的人,但见她的小脸愈发地皱,他终是试着开口解释道:“这药对你不好。”
“怎么不好了?世间女子为了避孕,不都会喝这个吗?连宫里陛下也会赏赐宫妃啊。”宁沅的一双秀眉蹙得愈发紧,“我看你就是想诓我给你生孩子。”
虽沈砚不这样认为,可事实便是大多男子皆认为女子不过是情事上的消遣,不会去考虑她们身体上的伤害。
若女子真为药物所损,非但要面临不能选择生育与否的处境,还要承受外人对其不育的指责。
他想不出一个男子要多混蛋,才会默许妻子喝这样的东西。
“避子汤的药性寒凉,易让女子宫寒,月信不准。”
“且不论你究竟要不要生孩子,单是你每月月信时的腹痛便会加重许多,若是常年服用,今后你想要也要不得了。”
“我好容易给你调理了些许,你又要去糟蹋,自己身子如何,难道你不清楚吗?”
宁沅愣了一愣。
她的身子她自己当然知道。
这些日子以来,她身子健康了不少,连月信都不似从前不适,她还以为是明薇回了祖宅,府中没人烦她,她心情舒畅之故。
她不精于医道,翻医书也就为治个风寒腹痛,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