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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庭命妇!你怎么敢!”井中的明薇顿时急得跳脚。

他抬眸,望向墙边长至数十丈的大树。

“距离差不多,要不然劈一颗树罢。”

“不过我不擅长掌法,用刀剑的痕迹未免又过于明显,但我可以喊一个暗卫来。”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仿若是在问她今日喝牛乳还是喝豆浆。

他在做什么……

他在计划如何天衣无缝地帮她杀死一个人吗?

似乎看穿了宁沅心中的疑虑,他坦然道:“你放心,除了你我,无人知晓此处发生过什么。”

“你们到底要对我做什么?你们怎么敢!”

“宁沅,你若是敢杀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明薇暴跳如雷。

“你别信她说的,若这世上的鬼真的这般有用,早就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了。”

“只怕仅剩些伥鬼作祟。”

他的视线很淡,仿若明薇只是一只轻易便能碾死的蝼蚁。

见宁沅并未即刻决断,明薇当即变了副脸色,她恳求她道:“宁沅,你放我出去罢。出去以后,我也再不会同宁家有所牵扯,不正遂了你的愿吗?何必非要让你夫君背上些不明不白的人命官司?”

沈砚微微蹙眉,手指握住井盖,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也不再顾及那厚厚的尘泥,云淡风轻地把那道口子扣上。

“吵死了。”

井盖的边缘赫然印下了五个指印。

沈砚凝着留下的证据道:“有点麻烦。”

“不过正逢春雨连绵,待会儿遮掩一下也不是什么问题。”

他小心按在先前的指印上,遏制住了井盖的松动。

沈砚回身对宁沅道:“先前有热浪袭来,想必此处的密道连接着起火点,纵然火势不会蔓延进去,但浓烟却不受阻碍。”

“即便被人发现她死在这儿,也只能算为了避火,生生困死的。”

井内的明薇仍在歇斯底里地尖叫,拼命用木条撬着井盖。

“你放心,我会处理干净,不会连累你。”

他若无其事道。

宁沅对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若说在片刻之前,宁沅比谁都希望她死。

可如今,她却陷入了纠结。

或许是因为不愿见他为她背负罪孽,或许是她想到了旁的什么,但绝不是因为她心软。

她在想,死亡对明薇而言,真的是一件坏事吗?

第86章 尾声

未必。

能隐姓埋名地活着最好,但若不能,死在这密道之中,对明薇而言反倒是另一种体面。

宁沅与她抬头不见低头见多年,她知道明薇前半生最为在乎的便是尊荣富贵,而后半辈子,最在乎的则是那一双儿女。

她会敦促宁泽习武读书,会央着她爹让他出去历练,亦会为了宁澧的亲事,试图扫除她这个障碍,甚至不惜冒着得罪沈砚的风险。

某种意义上,她确实是一个好娘亲。

可她的好,却践踏着旁人的鲜血。

所以她理应付出代价。

一个能让她真正痛苦的代价。

井口内的嘶喊仍未停歇,她望向沈砚道:“你把她放出来吧。”

他平静地望着她,并没有多问什么,只道:“不后悔?”

“不后悔。”她摇了摇头,看向沈砚,“但我们得多带一个人回京城了。”

沈砚未作多想便一口应下。

他清楚她心中对明薇的怨恨。

若她真的不愿再多看她一眼,想明薇自这个世上无声无息的消失掉,他当真会如先前所言成全她。

可他本人远没有这么好心。

她尚顶着国公夫人的名声,若就这么死了,宁沅手中的那纸口供便也失了效用。

死者为大,宁国公定会选择既往不咎,赠她一场庄严肃穆的身后事。

明薇将永远尊贵无双。

他一向是睚眦必报的人,前尘往事可不能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过去。

看来他的夫人也变了不少,变得和他一样。

与来时的悠闲不同,回程则变得紧迫了许多。

到京城时,他们并未带着明薇回宁府,而是径直把她带回了沈府,软禁在一处很小的屋子里,把四周的光线遮盖得严实,吃喝一应供着。

直到明薇的讣告从扬州传了过来。

时候到了。

自扬州祖宅带走明薇的那天,待火扑灭,宁沅便收到了“明薇”的死讯。

那时她瞥了眼被五花大绑着的女人,很快便明白了她想耍怎样一出计策。

她“金蝉脱壳”,那她何不将计就计呢?

京城惯是拜高踩低的地方,连买卖下人的人牙子亦有三六九等。

明薇害死的那姑娘,是她从明府带过来的。

若想知晓她的父母,唯有两个法子,一个是去明府拿她的卖身契,再者便是找到当初卖她的人牙子。

明府官阶不高,和他家打交道的人牙子,沈砚自然不清楚。

宁沅适时地想起了一个人,杨知意。

杨家和明家的官阶差不离,且两家的主母常有往来,杨知意如今已经是京城叫的上名号的商人,还刚接手了整个京城的药材生意。

谁家没个三病九痛?

故而她虽已经带着母亲搬出去住,杨家待她的脸色仍是好了不少。

很快,宁沅便在杨知意的帮助下,见到了那姑娘的父母。

她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谁料浑身酒*气的男人挥挥手道:“死了就死了罢,都卖到人家去了,官府的规矩我不是不知道!”

他装腔道:“奴不能告主,妻不能告夫!”

宁沅微微蹙起眉。

也是,会卖掉女儿的人,能有什么爱子之心?

她环视一番四周,见男人家徒四壁,却酒不离身,便想着从钱财一道上入手。

“你知道你女儿是被什么人家给害了吗?”

“京城塌一座房便能砸死几个官爷,我哪儿知道!”

“她跟的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家,那可是高爵厚禄的国公府的夫人。”

国公府?

那他当时要钱不是要少了?

该死的人牙子。

“你女儿总不能白死,这样的人家,大多只要名声,不吝钱财,你撒泼打浑闹得越凶,就能要得更多。”

男子眼睛骨碌碌地转,自觉宁沅所言很是在理。

翌日一大清早,国公府前便上演了一出闹剧。

“老天爷,你开开眼吧,你就任由权贵欺压老百姓吗?”

赶早市的人多,他喊得凄惨又张扬,宁国公府前很快便围了一圈人等着瞧热闹。

宁沅带着人匿在街角默默地瞧着,见很快便从宁府出来一个穿着丧服的下人,他赶人道:“哪里来的老骗子,净满口胡言!烧死的能是你的女儿吗?”

“我们夫人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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