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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脊背。

夏闻竹不明所以,伸手擦掉他泪痣下的水珠。

空调风吹了会儿,沈煜清头发不再滴水,眼眶通红,不像是哭过的样子,反而是心里过度的紧张,高压下不自觉地红。

夏闻竹揉了揉他的脸颊,说道:“你别慌,我腿上这个伤就看着吓人。”

沈煜清一言不发,盯着他腿上的绷带,没见着渗血,片刻问道:“哥,腿还疼吗?”

“刚刚你给我止血的时候,消毒水往伤口上倒的时候有点疼,现在绑上绷带,倒是感觉疼麻了,没什么知觉。”

沈煜清皱起眉,还有些担心,拍了拍前排座椅,“曹叔,还有多久才能到医院?”

曹叔转动方向盘,头也没回道:“快了,过了这个红绿灯就到了。”

夏闻竹循声抬头,这才发现司机是前两天带他去孤儿院的人,连忙打招呼道:“曹叔好,刚刚视线有些暗没注意倒是您,真不好意思。”

“不打紧。”曹叔没多寒暄,踩下油门,连超了好几辆车,停在了医院楼下。

夏闻竹坐上轮椅,一路匆忙检查,消毒包扎,转进病房时已是深夜,走廊静悄悄的,病房亮着暖白的灯。

夏闻竹抓着轮椅扶手,刚想站起身,沈煜清搂着他后腰,抱上床,转身往外走。

夏闻竹愣了下,问道:“诶,你去哪?”

沈煜清一手抵着门,没回头,“我去送送曹叔,他有事要先走。”

“哦。”夏闻竹撇撇嘴,靠在枕头里,看他关上门,感觉身下硌得慌,掀开被子,什么都没有,好像只是心理作用。

刚刚沈煜清抱自己时,夏闻竹想要伸手勾住他脖子,却被躲开了。这小子之前挺主动,趁自己不清醒拥抱亲吻什么都做过,怎么现在开始避嫌了?

夏闻竹摸了摸自己的下唇,想不通,盯着窗外的雨,叹了口气,心情被搅得乱七八糟。

床头的电子钟闪烁着时间,许久过去,沈煜清推门进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没有说话。

麻药劲过去,膝盖的伤口隐隐作痛,夏闻竹攥着床单,先开口道:“那医生给我消毒的时候可疼了,我觉得他的手法还没你好。”

“对不起哥,我应该找个经验更丰富的医生。”沈煜清低头搓着掌心,没敢看他。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煜清嘴唇微动,低低地应了声,夏闻竹没听清,从他这角度看过去,沈煜清低垂着肩膀,看起来蔫蔫的,像是窗外被风吹倒的狗尾巴草。

“沈煜清,你不要躲着我。”

“我没有。”沈煜清目光闪烁,往沙发角落里避了避。

“你还说没有?”夏闻竹皱起眉,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沈煜清吓了一跳,赶忙上前给他盖好被子。

夏闻竹轻哼一声,怕沈煜清又逃,扯住他袖子不放。沈煜清长睫毛闪动了两下,自知躲不过去,只好问道:“哥,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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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假期愉快。

第三十六章 心结(下)

夏闻竹靠回枕头里,看向沈煜清,将陈旧的伤疤慢慢揭开。

“我想起来三年前遇到绑架,绑匪找来医生,催眠我,说你是杀害母亲的凶手,让我恨你,让我以牙还牙杀了你。”

沈煜清瞳孔睁大,说不出话。

他没想到有这茬,只记得当时赎回夏闻竹,他倒在自己怀里,奄奄一息,怎么叫也叫不醒。去医院检查,医生发现夏闻竹体内被注射了超量的麻黄碱和吗啡,造成心率上升,血管扩张,产生短暂的幻觉性昏迷,大脑正在和虚构的梦境对抗。

沈煜清在病床前守了一夜,原以为夏闻竹醒来后能恢复,没想到他记忆受损,硬生生挨了三年。

夏闻竹见他没反应,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沈煜清没回话,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颓然地望着夏闻竹,眼里蒙上一层雾。

许久过去,他伸出手,碰上夏闻竹脸颊,指尖轻轻摩挲,夏闻竹扬起眉梢,主动往前凑了凑,对视了两秒,沈煜清叹了口气,蜷缩起手指,又背在身后。

“哥,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意识到当年……”

夏闻竹扶额,打断道:“你小子怎么什么事都往身上揽?我再说一遍,我失忆,被绑架,都和你没关系,明白了吗?”

沈煜清抿唇不说话,盯着地砖,两手贴在裤缝间,像个犯错的学生在走廊罚站。

夏闻竹叹了口气,这家伙还真是从小倔到大。

病房里的暖气停了,风从窗户缝隙钻进来,白色窗帘轻轻摆动,夏闻竹打了个喷嚏,意识越发清醒。

他偏头看了眼窗外,树叶打着旋吹到玻璃上,黑乎乎的一团,稍不注意还以为窗户破了个洞。

夏闻竹揉了揉额角,想起十八岁,被母亲抓包他和沈煜清躺在一张床上。

风雨交加的夜晚,他站在窗边吹着冷风,母亲抓着他的领子,半威胁半警告地让他和沈煜清保持距离。

那会夏闻竹硬生生听母亲数落了四五个小时,从天亮听到天黑,青春期的逆反心理上来,他像个木头人,一动不动盯着窗户,眼睛熬红了,路灯亮起来,梧桐叶随风飘零。

一片,两片……他记不清母亲到底说了什么,只是记得那天一共被风吹落了一百八十三片落叶。

时间回到伦敦,不远处泰晤士河水倒映着大本钟的轮廓,时针亮着光,缓缓走过十二点。

夏闻竹叹了口气,他不想看风景,视线重新回到沈煜清身上。

沈煜清抬眸,静静地和他对视两秒,脚步不易察觉地后退,只是木质地板稍微动身,不禁发出吱嘎声响。夏闻竹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那种早年被母亲刻在脑子里的分寸感再次涌上来。

也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天气,原本以为早已忘记的片段,却在成年后看见同样的雨天,下意识地想起母亲的声音。

那年她说这个不准,那个不准,再靠近一步就会把沈煜清送走。

明明他已经保持了距离,最后还是逃不过分离。

夏闻竹烦闷地捏着眉心,深吸一口气,空气潮湿,嗓子却很干,他看着沈煜清,母亲的胁迫和温哥华的重逢在脑子里打架。

夏闻竹耳边仿佛出现了两个小人,一个警告他约束自我,另一个想抱住沈煜清,告诉他,我不怪你,求你别自责,你这个样子我看着也难受。

夏闻竹咬着下唇,纠结半晌,最终抵不过心中难以名状的情愫,拉着沈煜清坐到床头,小拇指蹭了蹭他手背,心尖痒痒的,像是一片羽毛划过心底最柔软处。

沈煜清鬼抽出手,不敢看夏闻竹的眼睛,“哥,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去关一下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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