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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别走。”夏闻竹起身要拦,小腿关节半天没动,稍微用力,酥麻感席卷全身,他闷哼一声,盯着沈煜清的背影,又道:“你就不能陪我坐一会吗?”
沈煜清关了窗,再次重复:“哥,时间不早了,晚安,明天我再来陪你。”
他逃一般地走出病房,关上门,意志再也支撑不住,满脑子都是将夏闻竹占为己有的画面。
明明之前做过,但沈煜清现在不敢了,他深知当时对夏闻竹造成的伤害,难以弥补。
他半靠着病房的门,慢慢蹲下,脸埋进膝盖里,视线一片昏暗,手机叮的一声响,他没注意,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沈煜清胆小,自私,他对夏闻竹的爱压抑这么多年,搬不上台面。
小时候的他一无所有,长大后遇见喜欢的人,想牢牢握在掌心,明知道囚禁不对,但长大后形同陌路他接受不了,可谁又知道,当时夏闻竹被绑匪催眠,自己这么做不过是对他造成了二次伤害。
沈煜清扯着嘴角,自嘲般冷笑,可动作幅度太小,倒像是伤口疼得倒抽气。
他恨自己还是这般无能,在宋高远手下办事这么多年,只有年岁渐长,不长一点脑子。
要是当年重新勘验一番现场,或许夏闻竹也不会精神分裂,如果他能克制住对夏闻竹的情感,不那么冲动,夏闻竹后来也不会想法子逃跑。
越喜欢,越想占有。
沈煜清明知道这样不对,要改,要像夏母说的那样本本分分地读完书,离开这个家,他在这个家,不过是一个宣传公司慈善项目的广告,不听话随时可以被替换。
但脑海里那种汹涌的,呼之欲出的感情,无法收敛。或许是命中注定,沈煜清在一系列打压中,触底反弹,紧抓着夏闻竹不放,想和十六岁喜欢上的人,天长地久。
窗外雨声不止,沈煜清和夏闻竹隔着一道门,记忆里那个无法言喻的雨天,爱意尽现。
十六岁,初夏。
早自习窗外下了一场大雨,原以为升旗仪式会取消,不曾想,班主任抱着试卷进班的那一刻,雨停了,头顶响起升旗铃声。
普通漫长的一天,沈煜清跟着大部队往操场走,路过升旗台,迎头撞见夏闻竹。
学长的白衬衫随风扬起,他晃着手里的演讲稿,挑眉微笑,明媚得不像话。
沈煜清早上刚被夏母训过话,夏父也不搭理他,整个老宅上下都在冷暴力他,明明他已经很努力地在讨好所有人,但宅里所有人都把当空气,不高兴还会翻他几个白眼,踹他两脚,只有夏闻竹,从一而终的维护他,对他好。
苦涩的情感连接着青春期的悸动,沈煜清怔愣在原地,望着夏闻竹的笑脸,不知作何反应。
这一刻很像青春剧里心动的瞬间,彼此俗套对视,收不回视线,脑袋一片空白,忘掉了早自习背的课文,只记得他的笑脸,拥挤的操场,还有广播里,他的声音。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沈煜清很庆幸今天是周一,因为升旗,他们都得穿着白衬衫,打着领带。比起另一套校服,他心想自己在夏闻竹面前穿这套或许会更精神点,路过时说不定夏闻竹会看见他。
愿望成真,高一队伍路过升旗台,迎头撞见夏闻竹,短暂眼神交汇,沈煜清早起烦闷的心情荡然无存。
沈煜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是无法抑制的怦然心动,无一不是老师口中早恋的征兆。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夏闻竹?
沈煜清低着头,眼前的绿草坪变成一个个模糊的色块,他满脑子都是要是被夏阿姨知道自己对夏闻竹意图不轨该怎么办?
也不知是不是平时打压惯了,喜欢的那颗心一次次被夏阿姨浇灭,但和夏闻竹待在一起时总会燃起新的火苗。
风吹过,操场的枫叶哗哗作响,夏闻竹离他很远,手里拿着的演讲稿变成一个小黑点。
沈煜清远远地看着,隔着两个年级,汹涌的感情无形中流出,好在校服遮掩了心动,至少在别人看来,他不过和身边同学一样,在昏昏欲睡的清晨,站在操场,等着下课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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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医院走廊的钟声将沈煜清拉回现实,他低头看了眼手机,瞳孔骤然缩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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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还有一更
第三十七章 疏远
夏闻竹一夜未睡,盯着病房的门,期待沈煜清再次出现。
病房静悄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
沈煜清的晚安,等于告别。
天亮后夏闻竹走到门边,没见到沈煜清,只见一排西装笔挺的保镖站在门口,全是不认识的面孔,一半东亚人,一半中东人,个个腰间都配着电棍,站在走廊两侧。
夏闻竹和他们说话也不回答,紧紧盯着走廊,电梯和楼梯口的动向。
夏闻竹挠了挠后脑勺,也跟着看去,这一层别说有人了就连值班的护士都没看见。他收回视线,视线在保镖间来回逡巡,皱起眉头,这几个东亚保镖,都梳着中分发型,有点像韩国人。
他改用英文问了两句,其中一个肩上配着老鹰徽章的保镖走到夏闻竹面前,脸色阴沉,用中文要求夏闻竹回到房间。
他中文说得很好,但态度极差,和之前陪在沈煜清面前的保镖完全不同。见夏闻竹不动弹,二话不说撞开他身后的门,再次命令他进病房。
夏闻竹吓了一跳,趔趄后退,走到衣架前,从大衣口袋里翻出手机,试了好几次开关键,手机才开机。
他颤抖着手,给沈煜清发短信,问他去了哪里,门口的保镖又是什么情况。
手机屏幕暗了又亮,短信石沉大海,夏闻竹盯着聊天页面,眼眶发红,屏幕上的字变得黑点,看不清了,心脏像是被猫挠一般难受。
他蜷缩起身子,膝盖上的伤口渗出血,撕裂般的疼,强迫自己清醒。
关系最差的那几年,不管沈煜清去哪都会告诉自己一声,而现在留他一人在人生地不熟的伦敦,究竟是何意,难道宋澜舒那边又出现了什么幺蛾子,他来不及通知自己,匆匆跑去处理?
夏闻竹想不通,如果他忙着去处理为何要换保镖,难不成他被人威胁了?究竟有什么能威胁他,夏闻竹想了一通,沈煜清现在身居高位,公司里能有谁会威胁他。
夏闻竹长呼一口气,高度紧绷的神经在一点点断裂,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要睡过去。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夏闻竹用力按了按膝盖,纱布血迹斑斑。
又过了半小时,阳光照进来,窗外的叶子又落了,昨晚关窗的人迟迟没有回应。难道自己就这样被抛弃在异国他乡吗?
夏闻竹的心慢慢沉下去,眼角无意识地滑落一滴眼泪,他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