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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你们怎么活下来的?”
怕吵到乐安,花朝把他们领到西厢房,清秋和槐序大致讲了安邑那一战。
原来在撤退途中,陆潇年让他们龙武卫的三千精卫伪装成了军阀,而剩余人扮成匈奴在撤退到黑儿堡前假装遭遇了伏击。
陆潇年率先逃跑,对外放出消息大盛兵败,就是为了引匈奴轻信,安邑城防以破,让他们迫不及待地在初春粮草不足时冒险南下,深入敌腹来攻打盛都。
“原来他是要以身诱敌。”花朝听得胆战心惊。“那你们后来去了哪?”
清秋看了眼槐序,槐序一脸老实道,“我们现在是凌云阁的人了。”
花朝拍桌站起来,“什么?!你们怎么能入了凌云阁!”
清秋把人拉下来,“你先别急。凌云阁也只是我们目前隐藏的身份,具体的还要看老大后面的安排。”
槐序也道,“我们这不怕你一直被蒙在鼓里担心,才偷偷来看看你。”
“那……他们呢?”他记得陆潇年说过,都死了。
“都活着,桃月托我把这个给你。”清秋手心一翻,一瓶桃花酿露了出来。“这是她自己酿的,这几年每年都要酿上一壶,你偷偷喝,别让老大知道我们来过。”
花朝低头闻了闻,酒香扑鼻。鼻子紧接着一酸,差点又落下泪来。
再哭就太丢人了,要被他们嘲笑一辈子。
花朝使劲咽了咽,依依不舍道,“我想归队。”
清秋笑了一下,“你归队了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老大当初留你在这,不就是为了让你拿下那个人的吗?”
花朝这才反应过来,是被清秋误会了,“不是啊,这不是殿下的衣物,老大也没让我……”
清秋和槐序夸张地捂住耳朵,齐声摇头,“不听,不听,花朝念经。”
老大的命令那是他们能随意听的东西吗?
他们三人嬉闹着,却不知就在他们的脚下,陆潇年正将祁岁桉推抵在角落里。
陆潇年黑漉漉的眸光笼罩着明显受了惊吓的祁岁桉。他抿了抿唇,竭力克制着浑身被虫啃噬般难耐的灼热,压下声音道,“殿下,是还想要再来一次才肯乖乖给我解药吗?”
祁岁桉也知道,如今被囚禁的自己已然落入他手中,失去了所有的优势和筹码。陆潇年大可将自己打晕,将解药搜出来,而自己也大可吞下解药、毁掉解药,与他同归无尽。
但,死不存在在他的选项里,他还有很多事没做。
于是祁岁桉将药瓶从袖中摸出,将最后一粒倒在他通红的手心里。
是他起了贪念在先,以为一切尽在掌握,能利用面前这人给对手致命一击,并达到自己的目的。
老师说的没错——贪婪之人,一念人间,一念地狱。
祁岁桉手腕内侧被陆潇年的粗粝拇指来回摩挲着,他感觉到自己那层薄薄的皮肤下脉搏在战栗。
◇ 第38章 被骗
屋内寒冷寂静的空气压在他的头上肩上身上,祁岁桉仿佛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尽管陆潇年眼睛里的红潮渐退,可祁岁桉仍心有余悸。他知道此时不能再激怒他,于是他试图转移注意。
“危机已平,陆将军重回巅峰,咱们也该坐下来聊聊过往了。”
过往。
短短二字,令陆潇年恍惚一瞬。
不知为何,他们之间那短暂的过往这几日反复在他梦境中一遍遍上演。梦里是落进他手心里的滴滴清泪, 是蹭在他颈窝绵绵痒痒的触感,是喷在他耳廓滚烫灼热的呼吸,是慌乱无处可藏的重重心跳。
目光在那双眼睛里反复探寻,试图找出与梦中之人哪怕半分相似模样,但终以徒劳告终。
这不再是五年前的人,莫要再被骗了。
陆潇年兀然收回了手,“去换新的饭菜来。”
那些面壁而立、恨不能是真聋的侍卫们意识到这是对他们说的,慌不迭回复,“是。”
说完陆潇年头也没回,抽身离开,弯身跨出了那道窄门。
*
次日,陆潇年睡到日晒三杆,被门外的侍卫叫醒。
“将军,不好了,老西城那边出事了,禁军副都尉石怀德在外等着求见,说无人敢管,只能请您去看看。”
沉在梦里不愿醒来的陆潇年,烦躁地翻了个身,才想起现在禁军、殿前司和枢密院都归他管了。
“更衣。”他嗓音暗哑,喉咙似是被什么火灼了一夜。
侍卫一边给他更衣,一边将大致情况汇报了一遍。
原来经过几日断断续续的雨水冲刷,天蓝如洗,清晖普照,墙角背阴结了一冬天的冰著子早也融化得干干净净。
沟渠满涨,污水久久不退。
京城民居接栋连檐,巷陌壅塞。一时间臭气盈天,民怨沸沸。
官府虽派了军巡铺和潜火队上街用水龙往外抽水,但收效甚微。
盛京地势西高东低,污水流进了东城大户人家,于是就有人连夜将西城通往东城的街道用沙袋堵死,还不许西城百姓通过。
可总有要出来寻生计、看病的百姓要出城,但被巡兵拦了下来,双方起了冲突,还将一个老翁踩在污水里,活活淹死了。
陆潇年微微蹙眉,“那究竟是谁让封的城?”
“好像、都传、应该是……”侍卫的声音低了下去。
双臂展开的陆潇年瞪他一眼,那侍卫赶忙低头到,“九殿下。”
“扯他娘蛋。”
陆潇年低骂。他都已经把人藏起来了,看来仍是有人不肯放过他。
“去看看。”
来到后院马厩,陆潇年随意牵了匹马。追疾一旁急得又哼哼上了,陆潇年抓了一大把草料喂给追疾,“你蹄子白,脏了还得给你洗。”
说完他跨马头也不回地离开,追疾急得在他身后嘶鸣。
街上的确混乱不堪,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灾难。不过说起来,盛京已经三五年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确实也的确是一场灾难。
被雨水冲刷过后,很多屋宇上的飞檐倾塌了,檐瓦也脱落了,墙面一块块剥落,被大片青苔吞噬。
纵马来到了东西城交汇处,远远就瞧见横木沙袋高高筑起两人多高,巡兵剑拔弩张地抵抗着要推翻阻碍和攀爬翻过来的百姓。
“让我们过去!”
“救救我的孩子啊,孩子还要看大夫啊!”
“九殿下心怎么这么狠啊!他不能让我们饿死在这里,放我们出去啊!”
哀嚎声、哭闹声、镇压声如潮,老西城的污水已经积到了半腰高,再这样下去,整个西城的民屋矮房就要保不住了。
身旁的侍卫见状,催马上前,“都住手!陆将军来了,都住手!”
石怀德早早等在了这里,一听到,立刻转身迎上前行礼,“陆将军。”
陆潇年坐在马上微微颔首。大多百姓听到陆潇年的名字都停了下来,可仍还有人不顾巡兵手中那些挡在身前他们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