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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是假的,礼数还是要尽。”

他说完,下一个祝酒的皇族已经站在了面前。

盛宴散去,已近凌晨。

段淬珩似乎没有骗他,一杯一杯灌下去,面色仍然清醒,只是神色愈加疲惫。

两人散步回宫,周子渊才来得及回话:“太子殿下之前说婚姻是假的,是什么意思?”

太子没有出声,只是在满地将要枯萎的红色花瓣里,轻轻叹了一声。

周子渊便也不再说话,只是仍牵着他冰冷的手,陪他走回东宫。

红绸四处飘扬,仿制古地球红烛的电子烛火微微摇曳。两人随着脚下铺好的玫瑰花瓣一路走进婚房。仿古木桌上,还摆着两杯匏瓜瓢盛着的琥珀酒。

段淬珩视若无物,直直要去浴室,却被周子渊拉住:“太子殿下说的,礼数总要尽。”

他们便模仿着古时礼仪,交手饮尽这杯合卺酒。周子渊刚把酒器放下,却见太子殿下直直凑过来,两手搭在他的耳侧,眼角微红似晕开一片泪痕,却是直接吻到他的唇边。

他来不及反应,身体一僵,太子似是感觉到他的僵硬,又立即退开坐直了。

羽毛般的吻,不过一瞬,轻得仿佛未存在过。

到底还是段淬珩先开了口:“你不喜欢我,就不必在意这场婚姻是真是假。”

“不是……”周子渊只觉得脑子混乱。上辈子他们一直相敬如冰,莫说是吻,拥抱都没有过,牵手只有结婚时并肩走过宫殿的那一刻。其余时刻,除了大婚当夜睡在一起,其他时候分居两房。段淬珩刚吻过来,他便呆住了。

“周公子,互生情意,两情相悦,才是真正的婚礼。”太子似是累极,话音里带着些微的颤意。

“你如果想同我合作,也可以,若有天我真的能登上大宝,我承诺立即和离,放你出宫一展宏图。你再嫁娶心悦之人时,我一定也到场祝你们白头偕老。”

“其他的,关心也好,担忧也好,同情也罢,都没必要。”太子声音平静。

“不是这样的……”

“还是你要说我刚册封太子声名最盛时,你入宫伴读都不愿多往我身边凑,现下见我落魄,反倒一见钟情了?”

七岁入皇宫伴读,那时他幼稚,惧怕又不屑权威,还隐隐恨皇帝把他调离了熟悉的朋友身边,自然不愿故意讨好太子,这太子是谁都一样。

“我并非……”他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政经学院四年最佳辩手,此刻却恨自己口拙。

“只是合作,就摆出合作的样子来。你如此这般地靠近我,实在没必要。”

周子渊终于拉住了太子的手:“还是很难受吗?”

明明是白皙修长的一双生动灵秀的手,摸上去,却冷得像一块玉石。

他想了想,给段淬珩倒了一杯温水,终于稍稍理清思绪:“我刚刚不是抗拒,只是有些意外。”

段淬珩说得对,他对太子殿下的感情复杂,自然不是一句简单纯粹的喜欢。

他叹气:“说来殿下或许不信,我没有交往过人,也没有喜欢过人。”

这是真话。他在这道圣旨之前,脑子里最多的,除了周家,便是仕途。

“我说想同殿下合作是真心实意的——”

面前人只是摇了摇头。

“但关心殿下,担心殿下的病情,想替殿下挡酒,也是真心的。”周子渊说,“你说的对,或许现下不是喜欢,但也不是不喜欢。我们相处时间这么短,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或许只是一些朦胧的好感,也不想许下什么虚伪的承诺。”

太子仍然只是看着他,却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但我不讨厌你吻我。”周子渊说,“我只是,太意外了。”

他说着,不知怎么地,便也模仿太子殿下刚刚的动作,要凑上去吻他让他亲身体验。

但他刚刚一动,段淬珩便微微一侧,一吻,变成了一个慌乱的拥抱。

身上也是冷的,周子渊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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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了也抱了,恭喜两位一夜突破了上辈子的进度。快和我说话快和我说话快和我说话,别骂我就行

第5章 05 旧梦

他原本落在耳侧的手臂向下,轻轻搭在段淬珩的肩上,嗅见未褪的酒气,和浅淡如烟的清淡茶香。

太子方才被迫抱住他的腰,这时向外推:“我知道了。”

“你不冷吗?”

这两句话同时出口,两人目光相交,周子渊笑了:“你愿意信我就好。”

他说着,叹了声:“药还是少吃吧,殿下。我瞧着它实在伤身,你此刻浑身发寒,一定也不好受。”

段淬珩别过眼:“我心里有数。”

说到此才想起,上辈子初见只知太子病弱,却没发觉他终日咳嗽。他这毛病,记忆中还是同居了近一月,才渐渐严重。周子渊前世虽并未多加关照,但总不至于连这些细节都记错。心下浮起一个几乎可怕的猜测,这时便多问了句:“这药,若连服几日,会是什么效果?”

段淬珩便笑,这笑里带着些落拓,他说:“药效照旧,疼而已。”

“若是一月呢?”

“怎么,太子妃也想试试?”身边人回眸,“可惜你未患病,吃下去药效没有,只有毒效。”

周子渊心中一痛,百感交集之下,竟也没发觉太子不再喊周公子,而是换了句戏虐口吻的太子妃。

他心乱如麻,强笑着回了句:“那我只盼天下惟顾皇后有此殊荣,其余时候这药还是不要用了。”

段淬珩并未接这话,兀自拿起水杯,啜几口,便直接进了浴室。

留下周子渊四处打量这金碧辉煌喜庆逼人的红烛匏瓜与摆上绣球的婚床。上辈子,他难以自抑地想,太子殿下该不会在他们叙于太和殿当日,便服下了这药吧?

而当时的他毫不知情,也未留意太子有何痛苦之处。同居之后,话说得更少,他自持细致,对太子的身体状况却并未在意过。

段淬珩出来时已穿好了一身丝绸睡衣,见周子渊仍一副思索样,眉宇间一丝莫名的悔意,平平淡淡问:“不去沐浴吗?”

周子渊道了声好,浴室里自然有机器人提前晾晒挂好的全新睡衣,他随手挑了一套,却发现似乎不是自己的尺寸。

太子看着瘦弱,实则比他高了寸许,好好的九分裤,便有点拖地。

他走出来打了个笑面:“借殿下的衣服一穿。”

“无妨,是我忘了,原以为我俩见到婚房后便可分房睡,吩咐机器人把给你准备的睡衣放到了另一个房间。你正好可以现在过去。”

周子渊说:“新婚夜,按规矩总是要睡一起的。”

“周公子看起来不像是循规蹈矩之人。”

周子渊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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