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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周子渊的笑言:“臣妾听闻夫君魅力无限,引得叶馆主当着所有人的面示爱。”

“他只是——”段淬珩下意识要回答,对上周子渊含笑的眸子,“你怎么也跟着开玩笑。”

两人坐下吃饭,照旧挥退旁人。这日早餐难得吃饺子,一贯嗜甜,不爱酸的太子妃碗边,却多了一碟香醋。

段淬珩目光落下,便很快移开,不再说话。周子渊却蘸着饺子,就这么往嘴里送。

“确实酸。”他道,“拈酸吃醋这词,造得真好。”

他语气温柔,眼角带着笑,却偏要做出一副难过的表情,皱着眉望向段淬珩。

太子殿下替他把那碟醋挪开,给他换了太子妃常用的香酱碟:“如何好?”

“心态和味觉竟能相通,现下嘴里味道,和心头感觉一模一样。”

段淬珩其实并不总能看懂周子渊。大部分时间里这人多智冷静,温文尔雅,如一块上好的暖玉。涉及权谋,尚能用自己的直觉和逻辑去判断。但若他说爱,或许是过于在意才束手束脚,又或是过去的苦难一遍遍磨损段淬珩的希望,让他认清不尽人意的世事,太子的第一反应,永远是退却。但又怕,若真在意呢?

心里还没想出个大概,嘴边却已经溢出一句话:“恰好今日还在和叶留香谈。”

“商谈什么?”周子渊抬了眼。

“商谈父皇宅子拨下来收拾好,我们便择日拜访,你去亲眼看看这情敌,如何?”他说着,替周子渊蘸了他爱吃的酱料,放进他碗里。

“哦,太子殿下这是要让我察看即将入住东宫的妾室吗?”

“太子妃真如此在意?”段淬珩问。

他语气仍然平静,却知道自己其实在等待一个真切的答案。同叶留香这类轻佻放肆嘴里没有一句实话的人聊久了,再见自己心爱之人,难免会想得到一句切实的承诺。

“当然在意。”周子渊敛了他刚刚带着的戏谑神色。

“我知道他大概率只是在把朝堂搅乱,并非真切喜欢你。但我夫君如此讨人喜欢,不是他,也有其他人。总会担心你怎么想。”

“同你说过,周家家训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自然也会盼太子殿下若对我有意,也能这么想。”

段淬珩没答:“吃早餐吧。”

明明是开心的,周子渊瞧着他夫君没怎么变过的神态,笃定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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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一箩筐,我怎么还在写他们谈恋爱。

下章走点剧情。

第42章 番外 面首计(上)

段淬珩睡眠一直很糟。十五刚得病时,常常整宿整宿看病例。但侍从不少是顾皇后的人。他们具实相报后,他不愿再让她担心,于是平躺,双手交叠,盯着天花板,数着花纹,研究宫殿修筑原理,难以入眠。时常半夜惊醒,满身冷汗,大脑中尖锐的痛楚逼得他咬破嘴唇,在铁锈味里,终于堪堪逼回生理泪水。

十九岁顾皇后辞世,终于不用做样子,东宫卧室窗帘一关,灯便整夜不灭。不睡,就有时间做别的。学机关,讨论邲星的生意,天下如棋,他一个一个地将黑白子摆在棋盘上,反反复复地权衡,猜测,推算下一步往哪里走。也会困,身体又亏空,他不是不想休息,只是到这个地步,没有累到极致,生存的本能便让他不敢安睡。

后来太子妃出现,他以命相搏惯了,许多时候或失血过多,或体力不支,晕厥或昏迷,到底能闭上眼睛。昏迷还是沉睡,都算是休息。哪怕严格讲来,只能算是燃料不够的暂时停摆。

如今天下太平,他的身体像一根拉到极致后终于放松的弓。

登基礼后,陛下昏睡近两日。周子渊把余生绑到宫内时,没好气的男人话一如既往地难听:他祸害遗千年,没那么早死。要我说,弦一直绷那么紧,骤然放松,没断就不错了,现下不是还活着,好好养着吧,还求什么。

说是这么说,还是留了半个月。

神医和段淬珩从来不对付,二人在余生迫不及待飞出主星前,还是深夜私下见了一面。

旧时的东宫主殿,空得只余他二人。

灯影绰绰,映照过太子如昙花般瑰丽的面容。余生盯着他瞧,竟有些担心这人也如花般,一不留神就消失。

他咳嗽两声,把莫名其妙的情绪甩出去,说,知道说实话周子渊会把他俩一并宰了,便骗他没大碍。

段淬珩叹气,说多谢。

“别假客气,”余生不买账,“你争点气,真挂了,我这不好和任何人交代。”

这人性格如此,神医短短的话语,已是他能表达出来的最深切的关心。

段淬珩没出声。

余生只能继续solo,讲其实看多了你这种病人,全靠一口气强行吊命,心愿一完成,便已离死不远。

殿里一股穿堂风吹来,两人边上的仿古电子蜡烛探测到气流变化,仿着真烛火,摇来晃去。

而神医看这蜡烛,竟不合时宜地想起一句,人死如灯灭。

倒是刚登基的陛下笑:“认识这么久,没想到你还会怀疑我的求生意志。”

“没怀疑过,你就没有。”余生瞧这蜡烛碍眼,索性把它关了。

现下只剩一片电子烛火,摇晃在余生的脸侧。

“东宫没灯吗,把灯开了。”

“凤鸣宫离这太近了,担心他醒来看到。”

“怕他发现我们夜谈,那你想死怎么不敢让他知道?敢做不敢当?”

想死二字说得很急,这话又突兀地停顿,竟像是在期盼对面人反驳。

“确实。”段淬珩却平平静静地答,“我对他一贯如此。”

求死也好,冒险也罢,无法自抑的自毁,自我放逐的冲动同样,都下意识地隐藏。

太医院瞧不明白,但余生对他的身体情况太清楚,因而隐隐看出,这看似只因身体亏空的昏迷之下的,病人的求死之心。

但不还是醒来了?他到底舍不得让人独活。

“我知道你很难受。”余生讲,“以后活着也同样很累。刚登基事情多,偶尔想不开很正常。但我看你俩挺幸福,这病痛养养,地久天长,会好些。”

他说:“你对象多喜欢你,你知道的。为了他,也得活吧。”

“代替他对我道德绑架?”段淬珩开玩笑。

“我哪敢。天下没东西绑得住你。还不得都看你乐意。”余生说,“不过要我说,辛辛苦苦这么久,一切都有了,你何必呢?痛,总不会比之前更痛。但爱人和荣华富贵,不都在身边?”

“你若留在太医院,爱人与荣华富贵,同样在身侧。”

“别打岔。”余生挥挥手,“给个准话,能活下去吗?”

段淬珩不言不语。

“你要再说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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