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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看向晏南镜,言语关切,“女公子没有受惊吧?”
这说的就是方才齐侯那惊艳一眼了?。
齐侯妾室不少,也从不在这上委屈自己,所以那一眼的惊艳也丝毫没有遮掩。
晏南镜点头,有些心有余悸,“被吓到了?,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呢。”
“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父亲竟然在这个时候过来?。”
杨之简当然也记得齐侯那一眼,颇有些担忧的看向齐昀。
“放心,父亲那儿不会?对女公子如何。”
杨之简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多谢长?公子。”
齐昀扶住杨之简,煦声道?,“先生辅佐我,我自然也要护得女公子平安无事。”
郑玄符这会?儿不在,回了?趟郑家,等到回来?,从那些家仆口?里得知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顿时大笑。
他一路直接去寻齐昀,齐昀此刻手里持简牍,翻阅从衙署里送过来?的那些公文?。黄麻纸昂贵,帛书也造价不低。所以衙署里头绝大多数还是用简牍。
今日送来?的不是什么急事,所以郑玄符大笑进来?的时候,齐昀看了?他一眼。
“今日君侯来?的事我听说了?,你不着急,有的是人乐意?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为强?”齐昀突然笑了?,笑容虚浮在脸上,眼神冷亮,看在眼里颇有些不寒而栗。
“那也要那只手还在才行。”
第046章
晏南镜是亲自去街上看齐詹守城门的。
齐侯下令之后,立即叫人执行?,齐詹行?了杖刑之后,就被丢到城门那儿做守门卒去了。
齐昀和杨之简都不会去落井下石,晏南镜知道?之后有点意动。
但她不知道?齐奂长什么样,更别说她儿子,但是耐不住郑玄符把?她带出去看热闹。他让她坐在辎车里,自己?骑马跟在一旁,到了城门边上,他在马上俯身下来,在车簾那儿悄声说,“到了。”
邺城格外繁华,城门那儿更是进进出出不少人。不仅仅是做买卖讨生活的百姓,还有不少进出送军报公文的兵卒。
晏南镜戳开竹簾往外看,外面一片来来回回的人声还有车马声。门口的兵卒正在检查来往人员的路引行?李等物。
守门的卒子离她的辎车有点儿远,面目远远的看着有些模糊,突然间原本?站在那儿的卒子走?动了,行?动间一瘸一拐,和别人格外不同。
还是手?下留情了。
晏南镜看着那边齐詹走?路的姿态,心里感叹了一句。
至少刑官没有往死里下手?,要不然齐侯说的那几十仗下来,能把?一个壮年男子给活活打死。更不会还留口气在这儿守门。
郑玄符见着晏南镜在竹簾后露出的小半张脸上,没有多少痛快,反而眼里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伤害你兄长的人罪有应得了,你怎么还不高兴?”郑玄符有些奇怪,他俯身下来,半是好奇半是不解的望着她。
她飞快得眨了几下眼,“他不会事后又来报复吧?”
郑玄符挑了眉,直背去看那边的齐詹。刑官们有手?艺,有时候就算只有二?十仗也?会打死人,有时候几十仗下来,也?就看着伤重,其实只是皮肉伤,过不了多久就好了。
刑官们行?刑和监刑的松紧轻重,都是揣摩上意,不会自作主?张。齐詹能还有口气在,那都是齐侯的授意。
“毕竟是亲侄子。”郑玄符开口,“也?不好真的打死了,毕竟他父亲才死不久,儿子为了报仇被伯父给处死了,消息传出去也?不好听。”
“如今的结果对杨司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晏南镜点点头,她突然问,“君侯是不是不喜欢长公子?”
她这话问的突兀,郑玄符皱眉看过去,听到她说,“长公子受伤都两三天了,君侯才过来,就算是误伤,至少也?该伤筋动骨才能彰显君侯对长公子的看重。”
这话听得郑玄符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她说完,那双漂亮清润的杏眼望着他,“如今这个处置结果,与其说是齐詹伤了长公子和长公子属下。倒还不如说是给他在衙署外当众行?凶的他惩罚。”
郑玄符眉头皱着,面色沉着,过了小会来看她,“你这女子,嘴倒是毒。”
她满面委屈,“我都是实话实说,郑郎君难道?说我讲的不对。”
这小女子说话,是真的半点遮掩都不讲的,或许就是因为如此,说话起来直中要害。现如今齐昀早已经能担事,但是世子这个事,不见齐侯有半点涉及。
齐侯的意思也?不难猜,左右不过是自认春秋鼎盛,还可?以多看看诸子的资质,不必早做决断。
现如今臣僚们也?是跟着齐侯一块儿观望,只是世家大族喜欢未雨绸缪,在局势还没有明朗的时候,稍作布局安排。他们郑氏也?是一样。
世家大族不会把?宝压在一个地方,他和兄长是在长公子齐昀这边,其余的族兄弟则是看着其他几个公子。
族内已经安排好,但郑玄符私心,并不乐意看到齐昀落败。
虽说现如今齐昀已经有了齐侯当年的官职,但是这个仔细说起来,也?不是世子之位的保证。
都是一样的侧室所生,弟弟成了君上,长兄反而成了臣下。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原本?想要带着小美人出来,看看人倒霉,现在这个轻快的心反而被担忧取代了。
晏南镜看着日头下郑玄符的面色不太好看,当即溜回车里呆着了,半刻都不多呆。
阿元也?跟着一块坐在车里,方才晏南镜说的那些话,阿元也?听到了。见着晏南镜回来,满心担忧的握住她的胳膊,压低声量,“女郎刚才那话,不会让郑郎君生气吧?”
晏南镜摇头,生气不至于,只是会担忧。
果然外面的郑玄符沉默好会说了一句回府,然后拉过马缰往回走?。
辎车的车轮在大道上压过,带起点儿颠簸。
只是一个齐詹,齐奂还有其他儿子。两方打仗,各为其主?罢了。要仔细说起来,也?不是杨之简冲着齐奂的命去的,可?是齐奂诸子把?这个账算在了杨之简的头上。
他们才到邺城不久,即使杨之简成了中郎将手?下的属官,在他们这些诸侯亲族看来,只比蝼蚁好点有限。
若想改变这种处境,要么齐昀做世子,世子身边亲近的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要么就是他有重用杨之简的时候。
世子的事,现在根本?想都别想,但是让齐昀重用杨之简,还有希望。
她在车内看着辎车照着原来的来路往回走?,在车簾那儿问外面的郑玄符,“今日郎君不是说带着我在邺城里游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