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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

真是好色之徒!

梦中是个宫女时便会借着他的身份点个水灵的小太监跟着自己,现在有了郡主身份,瞧见模样俊俏的果然更是无法无天,皇子群臣面前竟然都敢这般直白了。

夸一个夸两个也便算了,见个好看的就夸,那算什么?

她的夸赞未免太不值钱了。

呵,郡主是不曾跟除他之外的哪个奴才说很多话,可她身边有不少青年才俊啊。

与那些年轻有为的世家公子多说话就是了,何必搭理他们这群太监?

微妙的感受转瞬即逝,似乎有什么闷在胸不太顺畅。

想离开却挪不动脚,想接近又无法上前。

只想找个由头把手底下的人狠狠臭骂一顿,好叫他心里舒畅些个。

陈焕沉默地拿余光瞥在正与一干官员相谈甚欢的郡主身上,心绪翻涌片刻,又随着低垂下去的眉眼一起,被悄无声息地按回了心底。

他侧头对陈顺道:“你留在这儿好生瞧着,别出什么岔子,咱家有别的事去做。”

陈顺顺着干爹的视线瞄过去一眼。

他乖乖道:“是,干爹放心去吧。”

“嗯。”

瞧见陈顺这样乖顺,陈焕心里稍微舒坦了些。

要说做那些莫名其妙的梦有什么好处……

也就是随着梦里收了个还不赖的干儿子了吧。

乖巧,伶俐,听话。

更重要的是,没歪心思。

“宴上若没有重要的事,不用去找咱家,你叫人处理了便是。”

-

今晚宴席是大头,但除去宴席,也不是无事可做。

只是陈焕这些天处处亲力亲为地忙活,实在有些累了。

他便在离开宴席后,略歇了一会儿。

他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那类人,从不奢望。

每天按部就班地做好皇上吩咐的事,平平安安地活到老,有个善终,就是他们这种人最好的结局了,至于其他的,什么情爱、权势……

他什么都不求。

他也不能指望那些。

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一样。

至于某些时刻的烦躁……

只是被梦给魇着了。

他摒去心中杂念,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发干的薄唇沾了水,浅浅地饮了一口。

倒不是说他喝茶有多讲究,而是喝多了水会不方便。

日日行走在宫中,畅快地多喝两杯水都会弄得身上染了难闻的气味……

他们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奢求。

陈焕把茶杯放回桌上。

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见陈顺小步快走着进了院子。

他以为有事,立刻起身:“可是出事了?”

可若真是出了大事,又怎么会是陈顺一个人过来找他,不合常理。

“干爹。”陈顺在他面前停住脚步,低声说,“方才郡主醉了酒,离开宴席了,儿子瞧着……郡主醉得好是厉害,要身边儿的绪白搀扶着又请了轿子,才顺利离开,想必头晕脑热的,若是不送去醒酒汤,明日定是头疼得厉害,皇上若是知道了,怕是会责怪干爹没能照看好郡主。”

“……”

陈焕哪能不明白,这小子是特意给他制造机会去见郡主呢。

呵,这个陈顺,有时候啊,聪明过头了。

“不是说了没有要事不用找咱家么!”

他不耐烦地瞪了陈顺一眼,一副没好气的样子。

顿了一顿,他又哼:“这算什么要事,郡主醉了酒还能没人伺候么?”

说话间,语调里多了几分刻薄。

可不是么,多少人都乐意围在云安郡主身侧,众星捧月。

就连皇子们都不得不重视,就因为北地十万将士们对她誓死追随。

这样的云安郡主,又怎会缺他一个奴才。

“那……”

陈顺眼珠转动,歪头看看陈焕。

他问:“儿子替干爹为郡主送去醒酒汤?”

“……”

陈焕敛眉,鼻子里出气:“你都把皇上拿出来压咱家了,咱家还能不亲自走一趟?”

第十五章 可笑又无耻。

-

陈焕到了永安殿,见殿内灯火通明,郡主应还未就寝,略略舒了口气。

一路小步快走,尽管冬日寒凉,额头上还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驻足,细细地擦了擦汗。

心定了,也开始后悔了。

他真是越发管不住自己的心思了,前脚告诫自己能有个善终就不错了,后脚就被陈顺三言两语地挑拨起来,顺水推舟地……就这么乐颠颠地过来了。

都怪陈顺这小子。

看他回去不好好地罚上一番!

他阴沉着面容,将自己略显匆忙的仪态打理了一番。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在主子面前保持仪容而已。

略微停顿后,来到殿前,睨了眼守在门外的香阳。

他问:“郡主可歇息了?皇上听闻郡主醉酒醉得厉害,命咱家带了醒酒汤来。”

“这个时辰了,劳烦陈总管跑来一趟。”香阳欠了欠身,“郡主刚回,奴婢正想着去为郡主准备醒酒汤呢,陈总管就来了,实在多谢。”

“你不必这么捧着咱家,皇上命咱家过来而已。”

陈焕负手在身后,谎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目光扫过香阳站在门前纹丝未动的身子,微不可察地敛了下眉。

竟是没有一点儿让他进去的意思?

他行走宫中,还没见哪个奴婢不客套一句,请他进去喝杯热茶的呢!

香阳这会儿终于动了,却是上前一步,要接小太监手里的食盒。

她说道:“郡主头疼不适,不想见人,小公公将食盒交给我便好。”

“……”

陈焕微绷的脸颊终是抽动了一下。

他大老远跑过来一趟,竟是吃了个闭门羹。

呵,也是,这个时辰了……

想必郡主是不愿在睡前见他这样面色阴沉、尖酸刻薄的阉人吧!

他越发觉得自己一路加快脚步匆匆而来的行为,简直可笑。

更可笑的是,路上他心里竟是隐隐的愉悦。

他就没见过上赶着干活儿还高兴的人,属实贱得慌。

心中说不好是气愤还是委屈,总之是沉甸甸的压得他忍不住唾弃自己。

到底为什么过来?

“还愣着做什么,给她便是。”他沉着脸睨了眼身后的太监,刻意压着的嗓音低沉阴郁,“做完了皇上吩咐的差事便离开,你若喜欢冻着就直说,咱家有的是适合你做的差事!”

那人肩膀一抖,连忙主动上前递去食盒。

他真是摸不准陈总管的意思。

香阳才接过来,便听殿中传来了带着明显醉意的声音。

“怎的不请陈公公进来歇歇脚?不像话。”

陈焕听那醉意中显得有些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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