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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女子过去,可萧珣一个都没有宠幸过,这不是他冷情,恰恰却说明了他心底里把情意看得珍重,不会轻易交付于人。这种时候让明婧柔到他身边,若是得手,他对待明婧柔必定不同于旁人,让他不自觉卸下防备,才能给予他最重的一击。
如今萧珣已难成气候,也确实是到了该把明婧柔接回来的时候了,他自然是不肯让明婧柔流落在外的。
但却不能立即去接她。
方才对王奉容所言只是其中之一,他要防着日后明婧柔仗着他们之间的情分难免骄纵起来,王奉容不好管教,后宅不宁反而令他分神。
其二便是,明婧柔虽在萧珣身边待的时间不长,可女儿家心思最是难猜,难保她没有悄悄对萧珣动心,且明婧柔对着萧珣总有愧疚,眼下就匆忙把她接回来,她那颗心一闲下来未免不妙,若一直记着萧珣的好,日后要再掰回来怕是难。
留她在掖庭那地方多吃几日苦,明婧柔才能知道能救她的就只有他,必定时时刻刻记着他念着他,想要他赶紧去救她,到时再把她救出来,她才会念着他的好,若对萧珣没心思最好,若有心思也能趁早断了,继续对他感恩戴德,一辈子死心塌地。
她的身子已经给了萧珣,但接下来的时光里,她只能是他的,心里也只能有他。
所以等得这几个月,明婧柔一辈子才会是他的。
王奉容轻轻叹了叹,道:“既然殿下早已有了决断,那妾身也就不再多言了。”
萧玧笑了起来:“怎么又忘了,你我夫妻,有什么话该说就要说才是。”
他执起王奉容的手,王奉容见四下无人,也红着脸由他去了。
闲坐无事,王奉容又问萧玧:“今日入宫见了娘娘,听说娘娘不日就要封后了?”
萧玧不回答她,只是略微一颔首。
王奉容倒也是个极能自持的,见状脸上也没有轻狂神色,仍是一贯的浅淡笑意。
萧玧看在眼里,不由又对这位王妃满意几分。
他想了想,又压低了声音道:“左不过就是这些时日。”
王奉容抬眸看了萧玧两眼,含笑却没有继续说话。
似是已经明白了王奉容的意思,萧玧道:“再有……”
可下一刻王奉容却伸出食指按住了萧玧的唇,冲着他摇摇头:“殿下,慎言。”
萧玧不由失笑,夜半无人时,难为她还这么小心,这个正妃果然没娶错。
他只朝王奉容比了一个“二”的手势,王奉容细声应了一声,便道:“夜深了,殿下去妾身那里歇?”
于是二人便携手而出,一夜春宵不提。
不过短短几日,与明婧柔关在一起的人便又少了几个。
连着有两日的清晨,明婧柔一睁眼便看见会有两个小太监来抬死去的人。
这里的死尸不会马上来抬,总要报上去之后转日清晨才会有人过来。
连破草席都没得裹。
明婧柔只能努力使自己不病,使自己不死。
掖庭每日的伙食不好,送到这里的便更是如同潲水一般,残羹冷炙都算不上,有时甚至是酸臭发霉的。
除去坏掉的食物,明婧柔都会逼着自己咽下去。
终于有一日夜里,外面送进来了干净的白粥和白面馒头,这是自明婧柔入掖庭以来见过的最好最干净的东西,其他人扑上去就抢,轮到明婧柔时倒也拿了两个馒头并一碗粥。
身边的春桃狼吞虎咽地喝下了一碗粥,她比明婧柔多拿了一个馒头,此时也只撕了半个自己吃,剩下的留到明天后天再慢慢吃。
粥有点冷了,结成黏糊糊的浆水,明婧柔喝时先凑近闻了闻,倒是有米的香味。
她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喝着碗里的粥。
外面的天已经暗了许久了,她们关在这里只能靠日升月落来辨别时辰。
送饭的嬷嬷分发完食物终于可以喘口气,便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一个个细皮嫩肉的,可见在王府里是没吃过什么苦,如今抢起食儿竟比乞丐还不如。你们记着,今日是陛下册封皇后娘娘的日子,宫里各处都给了恩典,不然你们哪有这些好东西吃,也配?哼!”
说完便一手拎着一个桶,骂骂咧咧地走了,也听不清她在骂什么。
许是关得太久麻木了,这里的人听了嬷嬷的话也没什么反应,只有零星一两人小声说起了话。
春桃把撕下来的那半块馒头塞进嘴里,嚼了许多下才舍得咽下,咽下后便忙凑过来明婧柔身边。
“你怎么喝得这么慢,”春桃见她还端着半碗粥,嘀咕了一句,又道,“听见没有,有新皇后了。”
明婧柔“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去喝粥。
果然有新皇后了。
春桃又和她咬耳朵:“新皇后是谁啊?方才忘了问问她,不过应该就是王……嗐,是皇后娘娘了。”
郑皇后死后,这宫里唯一有资格,或者说担得起皇帝心目中皇后人选的便只有王贤妃一人。
不是她还能是谁。
粥喝到最后彻底结成了浆糊块,明婧柔忽然觉得有些恶心,但还是强忍着赶紧咽下去。
王贤妃成了王皇后,想来萧玧也很快就会是太子了。
郑皇后死,萧珣废,可王皇后母子绝不是完全高枕无忧的,外面还有个康顺大长公主在。
她已错失了一步,让他们把刀子动到她的人头上,待来日她回来,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或许能瞒得了康顺大长公主一时,但瞒不了她一世。
若是康顺大长公主在京城,萧珣也不至于此。
“你怎么不说话啊?”春桃拉了拉她,“咦,你脸色不太好,该不是病了吧?”
在这里,几乎一场小小的风寒就能要人的命。
春桃说完还紧张地用手背试了一下明婧柔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你多吃点东西,兴许是饿了。”
明婧柔摇摇头,大抵是方才那碗半冷不热的粥喝伤了胃,她这会儿胸口突然像堵了什么东西一样的难受,胃里也开始翻腾起来。
“没事,我先睡了。”她连忙把那两只馒头藏好,然后往铺上一趟,卷起被褥把自己裹住。
这里的日子无趣得很,天一黑基本都会睡下,久了也没足够的蜡烛用,烟味还大得很,不如睡了。
春桃也跟着明婧柔睡下,很快烛火也熄了。
许久后,黑暗中不知有谁重重叹了一口气。
明婧柔翻了个身,身下铺的是稻草,稍微动一下便有沙沙的声响,很是扰人睡意,明婧柔也不敢再动了,好在躺下之后身上舒服了些许,便枕着手睁着眼睛出神。
距离她进入掖庭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萧玧为什么还没来把她带走?
难道是怕太过引人注意,所以还要再过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