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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手上燃着,烟头有红色的火花。

她瞥了我一眼,叼着烟的嘴含糊道:“我要你管我?”

我没说话,只是坐着看她。

“那就闹啊,”她冷笑着,回着我上一句问她要怎么办的话,“我闹到媒体前,让全世界都知道Rochecauld家有个搞大了女人的肚子还不认账,不要脸地认了别人儿子回家的。”

她这办法着实低级,也不大可能奏效。

对Rochecauld这样的人来说,她想要引起的舆论危机,他只要挥挥手吩咐下去,就炸不起一点点的水花来。

然而我什么也没说,反倒因为她这番话,起了些不合时宜的好奇。

“我倒是有点想知道,怎么你没用这招对付我?”

这么多年,我对付秋白厌恶,却依旧好吃好喝伺候着她,有一部分原因是她还算老实。

单亲母亲,一手拉扯大的儿子,反过来不孝敬她,对她恶言恶语相向,这些都是她可以拉到媒体前大做文章,用以要挟我对她百依百顺的把柄。我防她防了许久,她倒是似乎没有对我起过这种念头。

付秋白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靠在沙发后背,仰着脸看我。

她起初没有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我的脸。

“也难怪呢。”她忽然道。

“所以才说你白眼狼,不是老娘给了你这张脸,你哪儿有今天。”

她忽然岔开话题,让我有些不知所以。

“我长什么样跟我问你的有关系?”

她笑了声,语气嘲讽、

“蠢货。”

“不过男人也确实都喜欢这种脸蛋好看的蠢东西,竟然真能让你靠卖屁股卖成正主了,你比我有本事。”

我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话外之意。她的说辞逐渐指向一个人。

“你提他干什么?”

“你紧张什么?”付秋白好笑道,“你与其担心我能对他做点什么,不如担心担心你亲妈,问问他这么多年都对我干了点什么。”

她吸了口烟,抬眼看见对面的我皱着眉的神色,似乎心情十分不错。

“如果不是当初是他花钱把我捞出来的,谁乐意被那样一个疯子管东管西这么久。”

“我能怎么着你?你到底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这么多年我把你养死了吗?连话都不让我往外说,门都不放我出……”

付秋白的指控我已经无心思考。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她随口带过的那一句。

我站起身,语气焦躁。

“谁告诉你是他把你捞出来的?”

这分明同我熟知的,了解的始末天差地别。

付秋白看向我,语气里有几分莫名其妙。

“谁拿的钱我还不知道么?他都找上我门了。”

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你们……十年前见过?”

她嗤笑了一声,玩味地盯着我道。

“你不如问问我,你和他失联了这么多年,究竟是怎么那么凑巧,能重新遇上的。”

第98章 我心归处

高三下半学期,认识余泽的第二个月。我开始接触他手上一些业务。

我不肯退学跟着他离开,但也不愿意白受他恩惠,于是经常帮他充当免费的模特,在一些商业活动里露脸。

我态度坚决,不要他给我结钱。余泽好心,许诺我如果凭着这些活动自己接到了新活,那一份钱便和他无关,我可以自己留着用。

我答应了,不过没报什么接到外快的希望。

然而我却比自己想象中的受欢迎许多。

有意约我的人不在少数,并不在意我差到离谱的专业能力。

这种忙碌,我没有刻意回避。

我需要多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干,才不至于被焦虑撕裂,被迷茫灌满。

我没再回过家,但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去问余泽付秋白官司的进度。

余泽从没正面仔细回应过我官司的详细情况,不过每次带来的都是好消息。

“没问题的。在努力。”

这样短的一句话,就能让我安心上许多。

我到学校的日子越来越少。

有意在回避谁,不说也太过清楚。

燕鸣山从没停止过对我的追问,然而我从来不打算回答。

懦弱又胆小的人,往往惯会麻痹自己。

我害怕横亘在我和燕鸣山之间的距离,然而事实鲜明,我注定将看着这距离逐渐拉大,直到最后我再也不能看见他,哪怕只是背影。

所以我骗他,也骗自己。

只要看不见深渊,我便能当做它从不存在。

然而燕鸣山比我想的要更执着。

也或许是我一味的隐瞒适得其反,从来对他毫无保留的人忽然开始遮掩什么,燕鸣山这样的人,一定知道是有什么发生了。

而知道了,他就一定会刨根问底。

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接燕鸣山的电话,我变得慌乱感远胜于开心。

我总是要在铃声响起的一瞬间找好各种合适的由试图糊弄过去,又总会在开口的一瞬间就被揭穿。

“你在哪儿?”

“在家啊,不是周末吗,我还能在哪儿。”

“那出门。”

“什么?”

“我在你家楼下,出来见我。”

“我、我其实没在家,我在……”

“付景明,”燕鸣山的语气冰冷,“再敢跟我撒一次谎试试看?”

“……知道了,我发你定位。”

燕鸣山到了我打工的地方来。

那是个廉价的摄影棚,搭起来租给淘宝店铺拍模特照用的。

棚子外头站了一群模特,穿着粗制滥造的衣服,化着网感的妆容。

我披着燕鸣山的衣服,和他面对面站在墙角。

“这就是你的在家?”

“我赚点外快,你不是也知道我寒暑假一般都出来打工吗?”

“寒暑假?现在是寒暑假么?付景明,马上要高考了。”

他看向我的眼神,锐利地能刺穿我。

我的一切谎言在他面前无所遁形,我于他的视野下透明。

“用不着骗我,你统考没考成,我知道。”

“付景明,你答应过我什么,别忘记。”

是。我说我会陪他一起到首都。

我咽下嗓子眼的酸涩,笑着冲他道:“没啊,我没忘的。”

他看了我几眼,淡淡开口。

“你要多少钱?”

我愣住,迅速开口:“我不缺了已经!”

他没出声看着我,我心下犯怵,没敢看他。

“我已经找到律师打官司了,下个月月底开庭。”

我拉了拉肩上他披上的衣服,还带着燕鸣山脱下时的丝丝暖意。

“是大律师,应该能赢。”

呼出口气,我试着去拽他的手。

“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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