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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被他绕开,下一瞬,他抓上我的手腕,力气大的要命。

“你找了谁帮你?”

“嘶……”

我试图冲他挤出笑容,勉强道:“我妈一个朋友。”

他定定看了我片刻,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很轻。

“知道了。”

这段插曲在我们青春终曲的悲剧前不值一提,我很少回忆起。

付秋白官司胜诉后,我跑去感谢余泽。

他那时的神情愕然,而我没有多想。

他付秋白的恩人,帮了我大忙。

直到十年后的今天,见到付秋白前,我都这么认为。

然而现在她坐在我面前,轻飘飘地丢出几句话,却掀起我回忆的风暴。

我熟知和认定的许多事情有了新的解释,记忆翻了色,太多细枝末节串联,成了不似以往的模样。

“他一个月打给我二十万。要我告诉他你的行踪。”

“过了一两年,你火了点,他可能比之前更有本事了,不需要我也知道你在哪儿在干什么,钱就从买通费变成了封口费。”

她嗤笑一声,话语里有不屑。

“即便他不给,我也不会蠢到到媒体那儿挤兑你吧。你一个冤大头,我想不开才会干让你挣不着钱的事儿。”

她捻灭了烟,坐直身体:“不过这样倒挺好,一个冤大头变成两个。”

“我要是你,就省点假惺惺的拿乔。”

“一个两个都是贱的,这么多年都跟狗一样扒着对方不放。”

我看着她起身,收拾东西,把包挂在了身上。

自她开口后,我一直沉默。

眼下她要走,我才终于对她开了口。

“既然之前不告诉我,你现在又跟我一五一十说什么?”

她向外走的步伐顿了顿,转过身,低头看我。

“人一辈子,活得再怎么样,最后也得去一个归宿。”

“我不拦着你找你的,所以你也别管我怎么打算。”

然后她走了。

一意孤行,去找她“以为”的归宿。

我不知道该怎么消化付秋白对我说的一番话。

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我确信的和我未知的真相交错着,心绪纷繁。

纷繁心绪中,我唯一能够辨别清的一种,叫嚣着我想要靠近一个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

于是在24小时之后的彼岸,门铃声响起。

熟悉的人开了门,我带着满身冷气,霸道不讲地扑进他怀里。

“新年提前一下。我要度假。”

惊诧褪去,燕鸣山扶正了我的身子,把我按在怀里,不在乎我带着一股子寒气。

“嗯。”他眉眼含笑。

“欢迎回家。”

第99章 浮海方舟

我敲开门,燕鸣山来迎接的情况在西苑着实罕见。

从前总是我在等待,等他回信,等人回来,在铃声响起的那一刹那心跳出来,在确定来人的瞬间才会落回。

形势对调,哪一步都让我觉得新奇。

我拎着没装什么东西的箱子进门,燕鸣山只看了便接了过去拉进里屋。

我随意甩掉两只鞋,边脱外套边向客厅走。燕鸣山伸手替我接过外衣,挂在玄关旁的衣架上,又弯腰替我摆好了踢地乱飞的鞋子。

收拾好一切,他抬起头,向里间看时,就对上了我戏谑的眼神。

“怎么?”他问道。

“原来这个视角是这样的啊……”

“什么视角?”

“主人回家的视角啊。哎,你之前看我也是现在这种感觉吗?就……有种看见贤内助的温婉感。”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正侧着头看他。他向我走过来,手朝我头上伸过来。

“帽子都没摘。”

他转身走回玄关,把帽子收进了柜子,又扭头冲我道。

“不会。”

我不怎么服气地盯着他。

他冲我挑了挑眉,表情像是在说“哪里有问题”。

“你哪次不是开门,然后扒在我身上,就没后续了。”

我张了张嘴,发现居然没什么反驳的话能说。

思前想后我好像真就什么也没做过,燕鸣山每次一回家,我除了缠在他身边以外,别的什么都懒得考虑。

别说给燕鸣山做贤内助,我不给他捣乱都是好的。

这番对话简直是忽然解开了真相的残忍面纱,某人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半残废的事实。

“不是,那我以前在家里好像什么作用都没有啊。”

饭我不做,水电气我不管,卫生用不着我打扫……

连吹头发染头发这种事都有人帮我干。

燕鸣山似乎笑了声,到茶几前,满上杯水,递到我嘴边。

“有啊,挺重要的作用。”

我抱着水杯一口口喝着,杯沿缝隙间我瞄着燕鸣山的神色。

他伸手,勾了勾我下巴。

“你在这里呆着,什么也不做,就能让我心情很好。”

我拿开杯子,笑着看他道:“那我不走啦?让你一直开心?”

燕鸣山神色依旧淡然,只是语气隐隐多了几分压迫感,勾着我下巴的手轻合,便从挑逗的姿势转成了控制。

“可以。”

我立刻蔫了下去,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坐直身体,句句刚正。

“我说说玩儿的不能当真!”

他捏着我下巴的手来回晃了晃,有惩罚的意味在。

“所以别随便许不打算做到的承诺。它很重要,你自己说的。”

我举双手双脚投降,顺从地被他推进屋里换下衣服准备洗澡。

推开卧室的门,才发现卧室同从前不太一样。

我还在巴黎时,燕鸣山便说过把西苑的房间改成了我喜欢的样子。

我没想到他说改就改,在我不在的日子里,睡在我喜欢的暖色的屋子里。

仔细看看,整个房子其实有不少变化。

卧室的装修变了,客厅的布局也不似从前。

客厅中心的鸟笼子撤掉,一楼露台外的花园花也都在没人照料下枯死。

然而这一切,没给我带来什么陌生感。

或许是因为,让我熟悉以产生归宿感的那些东西都还在,被燕鸣山执拗又变态的保留为原样,不肯易更分毫。

床头柜上的杂志画报还在。那是我每夜入睡前一定要翻看两眼的睡前读物。

我总是忘记穿鞋,光脚乱走,于是在最有可能发现鞋子消失的地方干脆放上了一双备用。我探头向床下看,发现它还好好地呆在那里。

衣柜里还有我的衣服,我和他的贴身衣物还放在一起。

我如此清楚无论是我们的关系,还是我们的相处模式都早已随着时间变得不复从前。

然而回到这里,一切却又都自然地像是丢失了许久的拼图重新嵌合,轻而易举地就能再现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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