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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答道,“外面一切正常。”

惜字如金,也不太想与她攀谈的样子。

若是在平时,元汐桐自然不会再与他多说一句。

自小被外界看扁,却在家中被娇宠着长大的孩子,对于冷遇极为敏感。她不会主动接近人,朋友极少,往往在察觉到对方有一丁点怠慢自己的意思时,就会率先怠慢别人。

但现下她却不得不耐着性子与这人虚与委蛇。

他是救了她的命,但他若是不来,她也能自己救自己。

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多少。

危机尚未解除,不能掉以轻心。

“幸好公子来得及时,不然我就真要命丧那妖物之手了。”她斟酌着语句,等着他的回答。

“恰好赶上了而已。”

崴脚的伤处理起来很快,他站起身来,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郡主不必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她现在可是处于绝对被动的地位,看不到对方的感觉太可怕了,连表情都不能做,不然她怕自己一脸不耐烦的模样会被人一览无遗。

而且,若是外面一切正常,那他岂不是很快就能想到,这妖是冲着她来的?!

元汐桐强自镇定地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想抬起,蹭蹭鼻尖,却又在中途缓缓放下。

少女掩饰慌乱的动作实在拙略,与少时比起来似乎并未有什么长进。元虚舟冷眼瞧了许久,终于慢吞吞地问道:“郡主的眼睛,是沾上了玄蛇之血?”

正愁该如何套话的元汐桐,猛然听见他这样问,不经意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是,不小心就溅到眼睛里了。”

“不小心……”他不咸不淡地重复了一遍,“玄蛇是幻境中最难对付的灵兽,与郡主一同进来的猎手,往往撑不到这里便已经点燃传送符出去了,没想到郡主倒是胆识过人,不似传闻中那般……”

后面的话,以陌生人的身份说出来太过冒犯,他及时停在了这里。

元汐桐却觉得他这番话别有深意,为避免他联想太多,心虚之下她也只好老实解释道:“我带了许多符纸和法器。”

提到符纸,元虚舟想起来了,每个进入幻境的猎手都会分得一张传送符,遇险之时点燃符纸即可被传送出幻境,但方才那妖物的爪子都快抓破她的脸了,她竟都没想起来点燃符纸吗?

“郡主的传送符呢?”他问。

“那个啊,”元汐桐没打算隐瞒,“我给镇国将军府的肖思宜了,公子难道……不是她搬来的救兵吗?”

话说出口,对方却良久未说话。

因为元虚舟久违地感觉到自己又快要被她激怒了。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敢的,单单薄薄的一副身子,谁都打不过,从小只会躲在他身后仗势欺人。

竟然在这种时候,把自己的传送符给了别人。

镇国将军府……

看来她的确是对邢夙,情根深种,甚至不惜去讨好邢夙身边之人。

他这个妹妹,可真是,让他变成了一个笑话。

第7章 公子,可以背我过去吗?……

不知为何,元汐桐感觉周遭气压变低了。面前男子的视线本就一直未曾从她身上移开,现下他选择沉默不语,更是让她产生了一种被从头到尾笼罩住的不适感。

鼻尖萦绕的是属于他的味道,而他的视线变成了钩子,要将她所有的秘密全都挖开。

心跳声渐渐大起来,说不清是害怕还是什么,她攥紧双手,指甲陷进掌心,稳住呼吸。

“我不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再次开口。

元汐桐眨了眨眼,听见他重复道:“我不是将军府搬来的救兵,幻境之外也并未收到郡主遇险的消息。”

他这话,几乎是在直言她所托非人了。

“怎么会这样……”她压下心底的疑惑,转而问道,“那敢问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你既救了我,我秦王府于情于理都该重金酬谢。”

她与肖思宜之间虽有些龃龉,但那姑娘若因此瞒报她遇险一事,这种伎俩也未免太蠢。

中间应当是出了什么差错。

况且她现在目不能视,又如何能判断他所言非虚?还是不要自乱阵脚,先弄清楚他究竟是何人为好。假若以后真被他察觉出什么,她也能及时……

杀他灭口。

元汐桐的脸上只闪过一丝极浅淡的失望,便又重新对着他的方向笑起来。

笑得温和又得体,嘴角上扬的弧度堪称甜美。

只可惜,在她面前站着的,是自小便对她憋着坏水的神情了如指掌的亲哥哥。

元虚舟最知道她是什么德性。

全副心神都倾注在妹妹身上的神官,周身仍旧透着森然冷意,投向她的目光却一瞬都没有移开。他就这样肆无忌惮地盯住她,略略思索过后,决心继续瞒下去:“卑职……乃天子亲卫,天子驾临行宫,排除行宫内外一切隐患是职责所在,郡主无需挂齿。”

偏偏是最麻烦的身份。

元汐桐暗自咬牙。

天子亲卫,这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灵力超强是必备条件。这些亲卫明里暗里护卫在天子身边,是离大歧权力中心最近的人,轻易不能得罪。

现下这人明显不愿透露姓名,元汐桐也没法子令他开口。

她只好退一步,问道:“既如此,那公子可有带解毒的丹药?”

元虚舟:“没有,卑职来得匆忙,身上并未备下解毒丹药。”

他当然带了,但他不想给她。

她既愿意将自己保命的传送符赠与旁人,便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元汐桐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亦无法通过他略显淡漠的语调来判断他所言是否属实。但他实在不像一个尽职的护卫,需要人推一步走一步,态度是显山露水的轻慢。

她以前……得罪过他吗?

下意识她便觉得这个猜测靠谱,毕竟她性子不讨喜,也不爱与人为善,帝都之内被她得罪过的人不知凡几。虽然她对这名男子的声音实在陌生,但结梁子这种事往往只消一句话,一个眼神。

唉……

她哪里管得了这么多阿猫阿狗对她的仇怨啊?

元汐桐心中既认定了这人是故意看她笑话,便也不费那个力气说话了。一退再退只会令局面对她更为不利,于是她沉默着,端出郡主的架子,倒要看看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敌不动我不动。

突然沉默下来的少女,终于收起了虚伪的笑,嘴角轻耷,双颊凸起两个不太明显的鼓包。

戳一戳她会鼓得更起劲。

元虚舟这样想着,但克制住没动。

空中满是飞舞的木屑,满目疮痍的山林在阵法的作用下渐渐开始复原。葱茏绿意倒映在元汐桐的眼里,虽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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