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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什?么,凭着多年的默契,她将谢老夫人搀进内室,替婆母脱了鞋,然?后掖紧被子。
一室安神?的香气,让人焦灼的心也跟着静了几分。
“母亲,二郎是我的长子。他要守家业,不能出仕,我心里老觉得?亏欠于他。他的亲事我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没想?到?竟然?……好在还未成亲,一切都?来得?及,我不管别?人如何说道,这?亲我是退定了!”
谢老夫人侧身躺着,因着全身心的放松,难掩皱纹的脸上满是慈爱与温暖,“你的心思我知道,我又?何尝不想?二郎好。但你仔细想?想?,你那表妹为保亲事舍出自己的庶女,一旦亲事真?的退了,她定会?将所有的过错推到?那丫头身上。”
“那总不能为了林家一个庶女,赔上二郎的终身。”
“方才你听到?了,那孩子还跪着呢。你也试探过,她的品性如何你也知道,是个懂事通透的孩子。”
“那再是懂事,再是可怜,又?如何能和我的二郎比。我一想?到?二郎日后会?有那样?的岳家,我就悔不当初。母亲,您难道真?的忍心吗?”
谢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她当然?也不愿意这?样?。
“元香,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们这?些当正?室的,没有人会?喜欢妾室和庶子庶女。我自认为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有时也难免小心眼。但那孩子的活路在谢家,若真?因为我们言而无信,而害了她,你我这?辈子都?难安。”
婆媳二人的这?番对话?无人知,两家已是姻亲关系,明面上林昴和赵氏还是谢家的上宾,自是要设宴接风。
林重影也是算准了这?点,知道哪怕是赵氏想?让她多跪,至多也不过是开宴之前。
赵氏憋着火,忍着气,却又?不得?不护着自己的脸面,装作心疼的样?子出来,大惊小怪地嚷嚷着,“你这?孩子气性真?是越发的大了,说都?说不得?。我什?么时候让你跪了,你是让你日后行事稳重些,莫要招了别?人的闲话?。”
她身后的婆子丫环也有眼色,一左一右地来扶人。
林重影见好就收,也不为难自己。
“母亲,女儿?不知做错了什?么。若您是为三表哥的事情而生气,女儿?愿意同三表哥对质。”
这?小贱人,还有脸提这?事!
赵氏那个气啊。
她咬着后槽牙,“你这?孩子,是嫌还不够丢人吗?行了,这?事过去就过去了,以后你自己行事注意些。”
只要她不找自己的麻烦,林重影接下来愿意躲着所有人走,直到?谢玄帮自己开出一条活路来。
等到?宴席开始,照旧是分了两桌。
男人们谈天说地,女人们话?着家常,伴有琴声悠扬。一室的欢聚热闹,表面上觥筹交错,谁又?能知道底下有多少暗涌,又?有多少各异的心思。
林重影跪在院子里的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孟氏最是快意,却犹不解气。
“表嫂这?一看就是好福气的人,儿?子成器,女儿?懂事,养出来的庶女颜色也好。你可是不知道,打眼看到?你家四丫头时,我都?惊得?回不了神?,心想?着世间竟有如此好看的姑娘,生养她的父母该是多么出众的人。”
这?话?可不是在夸赵氏。
林重影是庶女,长相?与林昴也没什?么相?似之处,她故意提起这?点,不就是想?拿吴姨娘来刺激赵氏。
赵氏不傻,但嫉妒心也是真?强。哪怕吴姨娘死了好多年,一想?到?对方那张闭月羞花的脸,她还是忍不住冒酸水。
她刚想?说什?么,林昴就将话?接了去。
已经酒过三旬,林昴的眉眼间也有了酒意,“我家四丫头随我,想?我年轻时在朝安城,那可是出了名的美男子。你们看,我们父女俩是不是长得?很像?”
他这?么问了,谁会?不识趣是说一句不像。
便是有些挑事的孟氏,也不会?蠢到?这?个地步,何况谢老夫人已经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她心下一紧,也知自己行事过了火,万一惹恼了嫡婆婆,那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当下低头装吃菜,不敢再多嘴。
众人继续把酒言欢时,林昴却站了起来,说是自己不胜酒力,要出去透个气,他朝林重影招了招手,“四丫头,你过来扶为父一把。”
林重影对他的感觉很复杂,但这?个时代孝道大于天,她身为女儿?,哪能在人前拒绝父亲的要求。
她将将站起来,就听到?有人说。
“林世叔,我来吧。”
谢玄已经起身,不由分说托住林昴的胳膊。
林昴眯着眼睛,酒意之下更显风流放松,笑道:“原来是大贤侄,好,真?好啊。”
他说着,拍了拍谢玄的手。
第34章 “这哪里是结亲,分明是……
所有人都望过?来?, 一时之间气氛古怪。
林重影知道,上回谢为求娶时,谢玄当众帮自己?说话, 已是不太妥当。若这次又当众帮自己?解围, 难免让人生出更多的猜测。他是谢家未来?的家主, 也是谢家之光,与她有着云泥之别。如果真是因?为她, 而让他的名声有损, 那她在谢家人眼里, 便是祸水无疑。
正想?说些什?么, 谢玄已扶着林昴往外走。
“离京之前,我去拜访过?郭先生, 向他请教《昭律》所书的事君之制。郭先生告诉我, 当年?你在太学读书时, 对此颇有见地, 故而让我有空向你讨教一二。”
“他这话倒是没错,想?当年?我与他……”
他的声音消失在门外,屋内的众人已回过?神来?,皆是心道自己?想?多了。
谢老夫人笑起?来?,对赵氏道:“少年?同窗,情谊自是好的,也难怪林举人将你家大郎托付给郭先生。”
郭先生是太学的讲学博士,与林昴曾是同窗。
赵氏也跟着笑, 笑容有些不太自然。
陆氏抿了抿嘴,天生的笑模样,让她哪怕是随意做个小表情,瞧着也是明媚的模样, “母亲,您怕是忘了吧,郭家和赵家早年?还是邻居。”
谢老夫人手一拍,嗔怪自己?年?纪大了,记忆也越发的不好。
“可不是嘛,我想?起?来?了。郭家以前的宅子也在登雀巷,与晋恩伯府是比着一道院墙的邻居。不说是同窗之谊,便是这邻里之情,你家大郎也该交给郭先生教导。”
赵氏还在笑,笑容越发勉强了些。
“这倒也是。”
按说她都这么说了,这个话题也算是结束。
哪知陆氏像是意犹未尽般,说起?了郭家的事。比方说已故的郭老大人,也就是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