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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谢昭凌,她就会死在二十岁那一年,毫无转圜的余地。
谢昭凌失落地垂下眼,“我……并未叫你多活几年。”
乔姝月笑道:“多活了三年,是一生中最快乐幸福的三年。”
家族冤屈被洗刷,还叫她体会到了何为情,何为爱,足够了。
她仰头将汤药灌下,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早已熟悉了这苦味。
将空碗随手搁在榻上,目光坦荡地看着他,笑了笑。
“此生无憾。”她轻描淡写道,“两世皆是如此。”
其实前世还是有一样遗憾的,就是没能与他携手终老。
不过这话若说出来,只怕更要加重他的心理负担,还是不说了吧。
两人自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可以算是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有些话她没说明,可他尽数皆知。
谢昭凌心中哀恸,情潮涌动,忍不住将她拉到怀中拥吻。
她嘴角的药液还未来得及用帕子拭去,便尽数被他的舌尖卷走。
原来她的药这么苦。
那些梦实在是不够全面,他还想知晓更多关于那一世的画面,他不想让她一个人独自品尝那些苦涩。
“不公平。”他吻得很深,轻咬着她的唇瓣,低喘了两声,“娘子受了那么多苦,我却一点都不记得。”
乔姝月哭笑不得,手撑着他胸膛,一面狼狈地任他索取,一面又不得不安抚回应道:“你是你,他是他……”
其实她的意思是,前世与今生两厢无关。
踏过时空而来的,只有她一人而已。享受当下的生活便好,没必要自讨苦吃,他不记得便是最好的结局,反正现在一切步入正轨,很顺利不是吗?
可是谢昭凌却钻了牛角尖。
“你是你,他是他。”
这句话反复在他脑海中盘桓。
他忽然想起此前许多觉得违和的诡异之处。
想起来刚住进承华殿时,他抱住她,听她失神唤自己“陛下”。
想起她被他抱坐在腿上时,她说他好学,那会他被她的紧致折磨得快要发疯,没顾得上思索她那声突兀却又熟悉的“陛下”。
那些痴缠的夜晚,她被折腾得狠了,偶尔会冒出来这么一声呼唤。
从前只觉得不习惯她这么称呼他,未曾深究过。
如今结合她的话一想……
她是把他当成了前世的人。
谢昭凌心里陡然生出醋意来。
和觊觎她的那些人都不同,这回他的情敌是自己。
他们有共同的一世,有他没有的回忆。
他只是个局外人。
是她生命里的另一种“假设”。
她意识模糊时,依赖的是另一个时空的他。
谢昭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委屈。
几乎是一瞬间,眼圈变得通红。
为了不让她发现,他只能吻得愈发凶狠。
半眯着眸,看着她因为他的攻势而软成一团,眼角挂泪,他心底的醋意才稍稍退去了一些。
不就是一起共过苦么,那又如何?
他也同她一起经历过苦难与考验。
再说了,她前世受苦的时候,那人还不知在哪儿。
况且不仅共苦,还要同甘才行。他们才一起过了几年,和他哪比得了?
他能为了她放弃所有,性命、江山,他什么都可以不要,那人能吗?
“唔……”乔姝月只感觉自己的呼吸被剥夺,半晌都没能得到喘息的机会,胸口憋闷,她羞赧地捶他胸口,含混道,“孩子……小心……”
谢昭凌蓦地撤后,双手捧起她脸颊,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待她喘匀了气,将她平放在榻上,又亲了上去。
谢昭凌手撑在她身上,没压到她,双目微红,执着道:“他认识你时,已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了是吗?”
“什么?”
什么他?
天旋地转,看不清他的脸,也听不懂他的话。
“为何总对他念念不忘?难不成他比我更会讨好你吗?他会的比我多吗?他愿意屈尊降贵,这般爱你?”
床上表现得那么好,定然是身经百战了。不然怎会胜过同她一起长大,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的他呢?
真是肮脏,龌龊,不检点!
“他不洁身自好,可我只有你一人。”
孰好孰坏,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乔姝月恍惚间抬眸,对上男人期待中小心藏着的几分哀求的眼神。
这是在……等她夸吗?
第93章
【93】
乔姝月遵循本能,夸了他两句。
事实证明,没有什么用。
因为她但凡有回应,就是默认了她的确在比较这二者,的确将两个人分开而论的。
前世的谢昭凌在她心里至今占据重要的地位。
而当初她意乱情迷时唤的“陛下”,确非此生的谢昭凌。
谢昭凌喃喃道:“原来救命之恩,当真能令人铭记一世。”
说来也是,他就是因为她救了他,又对他好,才慢慢沦陷的。虽然后来重逢时,确实对她一见钟情。但情深至此,这些年共同经历的种种都不可或缺。
她那时孤立无援,生死关头,对那人感恩戴德、心生爱慕,亦是情理之中。
为何偏偏是前世的他呢?
这世间的任何一个人,他都有把握能将对方压得毫无反击之力。
可若敌人是另一个他,那……
谢昭凌的心情大起大落,执拗地认为,前世的他使了不光明的手段,才把她哄得昏了头。
梦里那男人分毫不尊重她的意愿,将她困在书房里吻,还威胁她要当着百官的面……
总不至于是她就喜欢那样吧?
不可能!
“……”
应该不会吧?
谢昭凌心思浮动,抬手放下床帐,就要去扯她的衣裳。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乔姝月陡然清醒,“啪”地一声拍掉他的手,嗔道:“白日呢。”
谢昭凌委屈道:“怎么,他可以,我不行?”
乔姝月被他说得一个头两个大,“你到底在说谁啊?”
“谢昭凌。”他薄唇轻启,在她诧异的目光下,冷淡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又补充道,“已经死了的那个。”
乔姝月瞪他:“呸呸呸!岂能胡乱诅咒自己?”
谢昭凌绷着下巴,不吭声。
就咒他就咒他。
又不是什么好人。
乔姝月恼道:“你究竟想怎样?”
多年的“主仆”情谊,叫他早已习惯看她的眼色行事,娶了她以后,他敬重她,爱护她,怜惜她,从没有不顾她意愿行事过。
就连在那事上,他也是看出她沉迷想要,才继续的。
只是女孩家面皮薄,他不戳穿,纵容着由着她恼羞成怒,将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