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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再出那两张。”届时身旁响起毫无波澜的嗓音。

一只突然从身后伸过来的手停在一张牌的边缘,点了两下后又跳到另外一张牌,像点水的蜻蜓。

我转头看司循,他身体前倾恰好凑到我旁边,近得大腿能碰着大腿。从侧面看他的下颌线分外利落,眼睫自然下垂,银边眼镜架在挺直的鼻梁骨上。

见我久久没反应,他抬眼看我,隔着镜片的目光带着一丝疑惑,像在问我对他的出牌顺序有什么异议。

我哪敢有什么异议,赶紧听话把牌出了。

薛晓见一直无动于衷的司循加入,瞬间点燃了斗志,连吊儿郎当的笑容都收敛了。

结果当然是我赢了,准确来说是司循赢了,薛晓不服输,硬要拉着我继续。司循不知抽了哪根神经,竟陪着我俩玩了好几局。

老实说,司循的牌技我没学到多少,不过我观察到他一个下意识的习惯性动作。

他算牌的时候总是微蹙着眉头,明明只是个游戏却认真得像是处理什么严肃的文件。

这天中午吃的是蒸鲍鱼。

之前我提过想吃海鲜,没想到司循真的说到做到,搞来了一堆味道鲜美的冰冻大鱼大虾。只是他依然挑剔,口味清淡得令人发指,还不允许我另外开小灶,看在食材的份上,我全忍了,权当养生加锻炼厨艺。

我吃撑了,洗完碗瘫沙发上不想动弹,见司循捧着我泡好的茶走过来,我才勉为其难腾出一块地方,换个姿势继续瘫。

“明天弄点蔬菜来吧,要缺维C了。”我舔舔嘴里溃疡的地方,顺口道。

司循不置可否,慢慢喝完热茶,开始来事儿了,“吃饱了别躺下,出去走走。”说完,人站起来真的准备往外走。

这一听就不是建议而是明令,没法,我只得跟上。

今天云层厚厚的,没有刺眼的太阳,伴随着阵阵清冷的风,我穿得够多,这会儿舒服得半眯起眼睛。司循在前头走着,没有要回头等我的意思,我就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懒洋洋地东张西望。

“部长好!”一名士兵领着一小支队伍迎面跑来。

队伍前领跑的矮个子俨然是那个脸上有胎记的男孩,他明显已经看见了我们,冲我咧嘴笑了笑,然后眼睛亮闪闪地瞅着司循,响亮地喊了句:“司部长!”

后面跟着十几个精神饱满的半大少年学他一起问好,处于变声期的嗓音粗嘎青涩,里面的欢喜和激动之情却掩饰不住。

司循驻足原地,淡淡点头示意,“跑快点……”

“是,部长!”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卯足了劲儿飞快跑远。

原来那天把人带走的用意在此。确实,跟巡察部混比在西区流浪要好得多,想必其他那些少年也是这样来的。

说着不干涉管理,司部长还是悄默声捞了些人回来。

我好笑地望向司循绷住的侧脸。

“还不走,等起风?”他赏我一记眼锋,率先迈步离开。

慢慢悠悠转了一圈回到行政楼,我消食得差不多,打算等会儿打个盹等薛晓约牌。

这时,等在大门前的林曳急急迎上来,神色严肃地借步跟司循小声地说了什么,余光却是落在我身上。

我感觉到方才轻松的氛围渐渐凝重,等他离开后,觑着司循骤然变沉的脸色,小声地问了句怎么了。

司循没有多说,叫我自己先回去,他头一次表现出的欲言又止神情令我心里一突,无来由地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这种不好的预感最终在晚上得到了验证。

下午开始我就没看到司循或其他人,公寓门口的守卫示意我不要出去走动。

我的心都被不安所笼罩,切菜切到手,走去洗手间却忘记原本想干什么,头顶仿佛有把用一根马鬃挂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会坠落下来。

等司循披着夜色回来却仍没有开口,这种惶惶感更甚了。

直到我扣住自己湿漉漉的手坐到沙发上时,才反应过来已经吃过晚饭洗完碗了。

“霍崇晏今天来了,把你要了回去。”

“什么?”司循最终说话了,然而我一个字都没听明白,捏着手望过去。

原来客厅只开了一盏橘黄色的壁灯,司循和我各占一个沙发,离得很远。

“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回东区。”他大半个人陷进昏暗里,我几乎看不清他的脸。

这次听清了。

悬在头顶的巨剑落下的瞬间,脑海里有把声音在反问「不然你以为呢」。

我不知道盘踞心头的坏事终于尘埃落定时别人会作何反应,我是心砰地摔回原处,取而代之喷涌出一股无处发泄的怒气。我以为什么呢?以为这次安稳的日子会久一点,还是以为这次的下场会好一点?

等回过神来,我已经揪着司循的衣领,朝他脸上打了一拳。

凑得那么近,我才看清他眼里的错愕。

“你是真的不把人当人吧?”

此刻我忘记了面前这个是只要招招手就有几千几万种方法把我弄死的人,只感觉到眼眶有些发涩,握拳的那只手不受控制地一直在抖。

怒气值慢慢退回水平线,时间仿佛静止,我没有意识下一步该做什么,只能无力地松开他的衣领。

司循眼底的惊讶被更复杂的情绪所代替,我们对视良久,他嘴唇动了几下,始终没说出话来。

当晚我一个人鸠占鹊巢独霸整层公寓,躺在床上望向黑洞洞的天花板,脑内各种思绪翻滚。我以为对司循的恨意会很强烈,但其实没有,毕竟不是第一次了。过往的片段和心绪飞快掠过,又哧溜没入脑海里,连尾巴都抓不住。我就这么静静地看到第一抹晨光爬上天花板。

我爬起来望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面无表情,脸白得像鬼一样,冷水冲洗也不能使昏沉的脑子清醒半分。

阔别近半年,我再次见到了霍崇晏。

巡察部的景和人全是白皑皑的,霍崇晏像是屹立其中枝干苍劲黝黑的松柏,格格不入。隔着五米远,他锐利的目光将我钉在原地任由他打量。随后,他转身向飞船走去,指尖松开的那支燃尽的烟簌地落入雪地里。

不用他开口,我也知道要跟上。

雪地踩上去的声音咯吱咯吱的,令人生厌。

经过司循身边时,他兀地把我虚搂住,右手手腕被他快速地扣上一个细金属手环,只听到细微的声响,两半手环便严丝合缝地合到一起,连个孔都没有。

我整个人恹恹的,没兴趣去猜司循的意图,这手环的设计明显是防止人轻易脱掉,我就不自讨苦吃去动它了,全当没看到司循这个人,等他一退开,我便继续往前走。

今天风刮得有点大,我忍不住把手插进口袋里,却意外地摸到一样东西,是那条本以为早就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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