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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

马春看着几只木箱,不由得头大,问道:“合着小娘子是要把箱子里的东西全都看完呐?”

陈皎揭开箱盖,看着存放得整整齐齐的蓝皮账册,吩咐道:“去把徐都尉和吴主记寻来,我一个人看不了这么多。”

马春应是。

待她退下后,陈皎随手捡起一本户籍登记翻阅。

昨日大狱里头的情形就已经让她长了见识,她还想看看魏县还有什么惊喜等着她。

没过多时徐昭二人被请了过来,陈皎已经在翻魏县田地记录了。

吴应中行礼道:“不知九娘子有何吩咐?”

陈皎头也不抬,说道:“你们也一起来翻翻,替我寻县里田地最多的户主。”

徐昭好奇问:“找这个作甚?”

陈皎不答反问,“昨日吴主记不是问我要如何种地吗,我的地就在那些大户里头。”

此话一出,吴应中心头一惊,眼皮子狂跳道:“九娘子莫不是要动当地的士绅?”

陈皎抬头,笑了起来,“合着田地最多的户主就是他们呐?”

吴应中没有答话。

陈皎:“劳二位替我找找大户,我自有用处。”顿了顿,“徐都尉空闲的时候差两人出去打听一下当地的名人,咱们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

徐昭听着不对味,“什么叫不能空手而归?”

陈皎:“我大老远领了一百兵,怎么能让他们白跑一趟呢?”

徐昭:“……”

陈皎似乎有些小期待,搓手道:“我爹只给了我五十兵,另外五十兵的工钱还是我自个儿掏腰包呢,我总得找点补贴。”

听到这话,徐昭心中腹诽,天下乌鸦一般黑。

吴应中则汗颜,调侃道:“合着九娘子是要从衙门里捞钱银不成?”

陈皎摆手,“昨日徐都尉都已经说了,衙门养这么多人也不容易,我不能趁火打劫。”

徐昭:“……”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心情复杂。她既然吩咐了差事,他们只得规规矩矩坐下来翻找大户。

这活计可不轻松,全县有一千七百来户,耕地面积约六万亩,需要极大的耐心去核查。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都在查阅户籍和田地。

衙门的郑县令摸不清楚他们的目的,私底下召集当地的士绅们开了个小会,商议应对之策。

这期间徐昭也派亲信打听当地有名有姓的人物,甭管名声好坏都行。

陈皎原本想拿士绅开刀,撕出一条口子来。哪晓得她还没动手,自己人就闯出了祸端。

这个时代的官兵跟现代的人民子弟兵是没法比拟的,他们甚至比土匪强盗更招人厌。

不 仅纪律松散,行军途中掠夺常有之,就算徐昭已经严加约束,还是捅了篓子。

起因是有几人偷偷去柏堂寻乐子,途中相中一良家女子,将其捉去狎玩。

事后那女子寻了短见,被及时救回,家中兄长是个莽撞的,咽不下这口怨气,豁出去告到官舍。

这事被胡宴压了下来,舍了些钱银打发。

不曾想那男儿是个硬茬犟脾气,硬是把事情捅到了陈皎这儿来。

当时她外出办事,那男子拦路跪求讨要公道,高声大呼女菩萨,吸引了不少行人观望。

陈皎的马车被迫停下,马春皱眉问:“你是何人在此嚷嚷?”

男子鼻青脸肿,忙用官话回道:“草民张元斌,恳请九娘子主持公道,为我妹妹张芸伸冤!”

马春不耐烦道:“你有冤屈去找衙门,我们九娘子不审案。”

张元斌激动道:“衙门管不了州府里的官兵,我妹妹被他们奸污,寻了短见,张家求助无门。

“九娘子你是惠州的女菩萨,草民冒死恳求,管上一管!”

听到他的诉求,周边的路人纷纷顿足窃窃私语。

陈皎撩起马车帘子,不耐问:“徐都尉,可有此事?”

徐昭对这类事见怪不怪,应道:“暂且没听说。”

陈皎不愿底下人败坏自己的声誉,吩咐马春把那人带去找吴应中,等她回来了再过问。

马春应是,走上前道:“你别拦路,跟我来。”

跪在地上的张元斌连忙起身让道儿,马车继续前行。

边上的百姓小声议论,都觉他作死,因为底层百姓素来都是人人践踏的份儿,吃了亏把事情掩下忍一忍还能风平浪静。

如今闹出阵仗来,只怕往后一家子都不安宁了,实在不应该。更何况招惹的还是官兵,那结果可想而知。

这不,马春也觉张元斌是个蠢的,边领着他去往官舍,边说道:“你这郎君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来找官家的麻烦?”

张元斌没有吭声。

马春看他鼻青脸肿的,已经猜到了什么,问道:“可是被人打了?”

张元斌憋着一口气道:“不曾,是自己摔的。”

马春压根就不信,她既觉这人脑子不灵光,又佩服他敢豁出去跟官家叫板。

这是要拼个鱼死网破了。

把他领到吴应中那儿去,马春把情况细说一番。

吴应中还算有点良知,问道:“张郎君妹妹现在可安好?”

张元斌回道:“回主记的话,捡回一条命,但受到了惊吓,见人就发疯。

“那帮官兵不知轻重,她浑身都是伤,爹娘瞧着就落泪。草民咽不下这口恶气,豁出性命来讨公道,受了他们一顿打。”

吴应中沉默了阵儿,吩咐仆人道:“去把胡伯长请来。”

仆人应是。

胡宴官职百夫长,底下官兵干的事情他肯定晓得。

没过多时胡宴过来,张元斌见到他显然有些害怕,情不自禁后退几步。

吴应中瞧出了端倪,问胡宴是否知道军中官兵奸淫良家女的事情。

胡宴倒也没有隐瞒,点头道:“知晓。”

吴应中皱了皱眉,差人把张元斌请下去回避,继而问起胡宴详细情况。

胡宴知道事情闹大了隐瞒不了,轻描淡写道:“那几个孙子去柏堂吃醉了酒,确有欺负一位良家女,事后有给钱财打发。”

吴应中也知道官兵们是什么德行,问道:“为何不把事情给压下?”

胡宴皱眉,“已经压了的。”

吴应中:“那何故捅到了九娘子跟前来?”

胡宴没有吭声。

吴应中头大问:“徐都尉可知晓此事?”

胡宴摇头,“他不知。”

吴应中没好气道:“一群老大粗,定是你们没有安抚到位,才让张元斌豁出去闹到这儿来。”

胡宴不以为意,“又没闹出人命。”

这态度令吴应中脑壳大,埋汰道:“动动你的脑子,陈九娘是女子,现在张元斌为自家妹子舍命求公道,求到她这儿来了,你以为她会如何处理?”

这话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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