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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夏砰地关上门:“这女人窥探娘子的眼神像毒蛇!昨晚她过来问娘子的葵水情况,我没告诉她。她今天居然当面问起姓萧的哪天留宿了!”

谢明裳思忖着,道:“她再来问你葵水事,你如实告诉她。”

兰夏:“啊?”

“她这次杀个?回?马枪,打着‘恩赏谢氏’的幌子,连御医都带回?一个?,可见过了宫里的明路子。和上次假托‘王府无女婢看顾’塞过来的情形不同了。兰夏,鹿鸣。”

谢明裳把两位小娘子喊来身侧,低声郑重道:“防备心留着,但不要在明面上表露出来。不要在明面上挡她的正?事。免得有人拿你们的错处开刀。”

鹿鸣点头应下。

但兰夏还气鼓鼓的,“那就任她耀武扬威?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横着走?”

谢明裳失笑:“你看她的样子,哪像横着走?河间?王的后院是好待的?她自己心里也惴惴不安。你们放宽心,她这回?成了明面上的镖靶子,还是待不长久。”

“倒是不声不响的陈英姑和穆婉辞两个?……你们多留意这两人。如今院子里多出个?奉命而?来的朱红惜,情况又有变化了。”

有人提醒过她。

敢做双面奸细的人,秉性靠不住。

“好了,别满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出去叫人看了笑话。”

谢明裳拍拍两人的手,“时辰不早了,先用?饭吧。”

自从宫里带回?一个?擅膳食的任姑姑,谢明裳每日早上的清粥小菜换成了药膳。

今日配着黄澄澄的小米粥,上了一小盅补气养血的当归人参鸡汤。任姑姑在门边行礼,殷勤介绍:

“小米粥养脾胃,里面放了四味温和的养气滋补药。老奴昨夜三?更起身,细细熬到五更天,小火炖足两个?时辰,正?好供娘子吃用?。最近天气转热,当归人参鸡汤大补,清晨喝

一小盅即可。补再多就过犹不及了。”

谢明裳听完没多说什么,点头道:“辛苦。”

任姑姑笑容满面地退了下去。

鹿鸣不声不响地拿过一个?小碗,挨个?舀小勺的粥和汤,放进嘴里品尝。

谢明裳一怔才反应过来,好气又好笑地叫她停下。

“你还试起毒来了?用?不着,直接拿来吃。她是宫里打着‘恩赏谢氏’的名头派来负责膳食的人,如果我在她照顾下出了事,叫我爹爹如何想?他老人家马上要领兵出征了。”

这是谢明裳头一次明确提起谢家即将重新掌兵的事。

鹿鸣差点摔了碗。

兰夏激动得眼角隐现?泪花:“真的?谢家起复了?”

谢明裳经过这次谢氏的大起大落,父亲起复领兵的事已不能轻易触动她的情绪了。

“眼前是起复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说不定。”她淡淡道了句,低头抿了口鸡汤。

“不愧是宫里掌膳食的老人。汤的滋味真不错。”

顾沛就在这时风风火火地跑过院子,在门外高?喊:“娘子!准备准备,要出门了!”

谢明裳猝不及防,喷了口汤,呛咳起来。

“赶集也没你这么急的!”

兰夏老大不高?兴地往门外喊:“时辰不早不晚的,叫我家娘子出门干嘛?”

顾沛道:“谢帅今晨领下帅印,大军定在午后出征!主上吩咐,要带娘子送一程。”

谢明裳喝汤的动作一顿,即刻放下碗。

*

消息传来得急,大军召集于?城外誓师,午后便要启程出征。马车在出城的路上赶得飞快,谢明裳在车里颠得七荤八素。

在京城里还能强忍着,等马车出了东南门,两个?车轱辘在城外一条四五里长的碎石路上磕磕碰碰。

谢明裳实在受不住了,捂着嘴,脸色煞白地掀开窗帘子:“颠得我要吐了!”

跟车的顾沛驰马往前方?报信,片刻后打马狂奔回?返问:“主上问娘子可要歇一阵?”

父亲出征在即,谢明裳哪肯歇脚耽搁时辰,撵着顾沛去前头问:“有没有多余的马?让我乘马!”

片刻后,前方?烟尘滚滚,十?几?轻骑护卫着萧挽风回?返,勒马停在车边。

一名亲兵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谢明裳。

谢明裳急问时没多想,如今缰绳握在手里,抬手摸马鬃毛,心底倒生出几?分异样来。

“我能独自乘马?”

她仰头问马背高?处的萧挽风:“不怕我骑马跑了?”

萧挽风攥着缰绳,黑马在原地来回?踢踏着,从高?处低头望下,并未回?答。

不回?答,那就算默认了。

谢明裳理直气壮地踩蹬上马。

说起来,她上回?独自乘马还是去年秋季。

当时皇家秋猎,重臣随行。她沾了父亲的光,跟随去城郊皇家园林狩猎。

秋猎在九月,距离现?在已有半年,按理来说,半年未练骑射该生疏了。

但于?生长于?关外的谢明裳来说,上马的动作仿佛脑海里生来便打上的烙印。

她不必多思考,手脚动作比她的想法?更快,攥着缰绳,熟谙地安抚马儿,一只手摞起长裙摆,直接一个?极漂亮的翻身旋上马背。

“驾——”马儿瞬间?奔出去十?几?丈,倒把萧挽风的黑马甩在后头。

颠得她几?乎呕吐的碎石子路,如今到了马背上便什么都不是了。她身子前倾,几?乎贴着马鬃,配合着马匹有节奏的奔跑,速度越奔越快,前方?有陷下地表的地坑拦路,她抬手往后重重一拍马臀,骏马鸣叫着腾空跃起,把陷坑甩去身后,留下一路烟尘。

身后有众多马蹄声疾奔。

谢明裳纵马奔出去百来丈,身后萧挽风的黑马当先疾奔赶来,前后相差了两三?个?马头距离。她勒停马在路边等候。

“心急什么,我又跑不了。”谢明裳笑说:“兰夏和鹿鸣还在河间?王府呢——咳咳咳咳……”

两句话功夫,雄健黑马已经奔过她的位置,在前头勒停调头,骏马缓缓小跑回?来。

谢明裳被迎面扑来的沙尘搂了个?满头脸,呛咳着抱怨:

“吃了满嘴沙子,你是不是故意的?”

萧挽风停在她面前,打量片刻,问她:“不想吐了?”

说来也怪,剧烈跑了一场马,肠胃反倒不再翻滚想吐了。

谢明裳起了点玩笑心思,两边并肩往前行时提起:

“只要道路颠簸,坐马车必吐。从前在家里也是这样。要不然,王府以?后给我专备一匹马?出门不用?车,改乘马。”

说是玩笑,其实带了点故意为难人的戏谑之意。

从前在谢家,因为她玩心重,经常自己不声不响溜出门玩耍,父亲都没给她专门备马。

没想到萧挽风直接应下了:“喜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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