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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想了半夜的那?句话说出了口。

“我若协助殿下,等殿下日后掌了更大的权柄,对谢家——”

萧挽风止住她后面?的半截言语。

“谢家的事,我会和你父亲谈。”

黑暗里?看不清楚面?容,他把?谢明裳散乱的长发拨去背后,露出皎玉色的肌肤,一双漂亮的眼睛在黑暗里?乌亮剔透,眨也不眨。

这?句话可以有很多?种解释。谢明裳故意追着问:

“殿下的意思是?,我在谢家说话不算数?谢家的事得找我爹才算数?”

萧挽风抬手拍了她一下。瞧着手重,谢明裳躲了下没躲开,真正落在头顶上时却轻得几乎像抚摸。

“跟谢家相关的事我找你父亲。我们之间,只是?我和你两个。你只需代表你自己说话。”

说罢起身出了院子。

谢明裳撩起纱帐,远远地目送他离去。

第三天傍晚,“三日不吃不喝”的“严厉惩罚”结束,合欢苑里?打开一盒色泽雪白的香粉。

寒酥道:“等下就要回主院,娘子扑点粉,做出憔悴面?色。持续憔悴个三五日,看着才真。”

谢明裳忍笑接过香粉。

寒酥在旁边帮忙巧手装扮,香粉扑到一半时,顾沛正好过来禀事:

“主上转告娘子,兰夏和鹿鸣可以接回来了。工部加紧日夜赶工,王府新宅子提前准备妥当,这?两日就可以搬。搬家的箱笼打理,还是?要信得过的人经手才好……哎哟娘子这?脸色!”

白色的香粉扑上嘴唇,嫣红润泽的唇色显出骇人苍白。

眉黛轻轻一抹,眼下青黑。

“这?么快就要搬了?”

谢明裳边对着铜镜散漫地扑粉边道:“主院没什么紧要东西,不急着把?人接回来。”

“兰夏鹿鸣两个不在我身边,朱司簿的反应才有趣。”

第52章 处置

咕咕叫唤的白胖鸽子最先?被抱去主院。

谢明裳狠练整个时辰的刀。累到刀柄都拿不住,走路手脚发颤,保持如此的绝佳状态,由寒酥、月桂两个搀扶着,颤巍巍跨进主院敞开的大门。

许多双目光隐秘地打?量,并?无人上前问候说话?。

缓慢走过庭院时,寒酥轻声嘀咕:“穿过一个庭院,简直跟过龙潭虎穴似的,被瞧着不自在?。难怪娘子要把兰夏和?鹿鸣留在?郡主的院子里?休养。这种日子过久了,人容易出?毛病。”

“不会太?久。”谢明裳轻声道:“我看河间王忍不下了。过几日搬家,不知会不会把院子里?的眼睛留下几双。”

这天晚上又送来一桶乌黑透亮的药水沐浴。寒酥好言好语地商量,娘子受罚体虚,泡不得澡,怕人晕厥在?浴桶里?。

寒酥言语上好声好气,行动半分不相让,这晚终归没用药浴,谢明裳在?床边蘸着清水洁了身。

“龙凤斋的香膏。”月桂在?内室帮忙收拾箱笼时,意外寻到个好东西?,欣喜呈上。

“我们?郡主常用的,原来娘子这里?也有?这家香膏的香气清雅持久,在?京城极受追捧,得提前半个月跟铺子预定?。”

谢明裳差点都忘了这茬。

手捧一盒龙凤斋出?品的小鎏金圆盒打?量,不知她?想起什么,忽地噗嗤一笑,跟月桂说:“你拿的那盒味道好不好闻?”

月桂打?开盒盖闻嗅,当然?是好闻的。手里?那盒正好是清幽浅淡的白檀香。

谢明裳接过那盒白檀香膏,在?手背上抹一点,闻了闻甜香,随手搁进妆奁盒里?。

“收着备用。十两金买来的金贵香膏,总不能扔了。”

——

河间王府之主接连两天不在?府中。

虎牢关下战事紧急,叛军开始大举进攻夺关,军情日夜急报入京。政事堂昼夜议事,宫里?也时常半夜召朝臣入宫。

谢明裳白日散步时撞见严长史,当面把人叫住问了几句战事情况。严陆卿倒也不跟她?隐瞒。

“战事胶着,互有胜负。谢帅浴血守关,无暇写家书?。”

“你家主上最近会不会领兵驰援?”

“朝中尚未有消息。”严陆卿想了想又道:“殿下说,会尽力避免此局面。”

谢明裳突然?想起,萧挽风有个夜晚曾对她?提起:“我若出?征,朝廷会召回你父亲。你不会高兴的。”

她?心里?反复琢磨着这句,慢慢回院子去。

父亲这次领兵出?征,头上顶着“将功戴罪”四个字,只能胜,不能败。

未能退敌而中途被朝廷召回,不必多想也知道,谢家之后的局面,必不会好了。

她?把自己关在?房里?,摆弄沙盘里?的红色小旗子。

只能胜,不能败。

眼下最大的问题在?于,朝廷给不给父亲时间。

宫里?那位天子的耐心能够维持多久,是否足够让父亲谋划用兵,等?来一个大胜的时机。

谢明裳思?索着,辗转良久才睡着。

睡前用多了心思?确实损耗精神。

临睡前惦记着父亲和?谢家,心神不安,被她?惦记着的亲人果然?入梦来。

她?罕见地梦到爹娘阿兄。

梦境四周模糊朦胧,雾气四散,视野里?只有爹娘的背影。

父亲端坐在?马背上,兵器横放马身,头戴兜鍪,全身披甲,正如山谷出?征那日,她?在?凉亭惊鸿一瞥的伟岸背影。

梦里?的母亲终于没有再跟父亲争吵了。

母亲也身披软甲,腰间挎一把弯刀,背影利落飒爽,和?父亲并?肩骑行。

跟随在?

爹娘身后的,当然?是长兄谢琅。

谢琅人如修竹,穿一身直缀袍子坐在?马上,跟随在?父母马后送别。

谢明裳站在?原处,目送三人越走越远。她?急切地想跟随上去,脚下却动弹不得,心里?大急,在?梦里?喊出?声:

“爹,娘,阿兄!你们?去哪里?,等?等?我啊。”

她?为何不能动?她?的马呢?

下一刻,她?发现自己原来正坐在?马上。胯下一匹红白相间的漂亮马儿?,岂不正是她?的“得意”?

谢明裳大喜,急忙催动缰绳急奔,很快便追上了前方的谢琅。

她?高喊:“阿兄!”

长兄果然?应声回头,带笑喊她?:“明珠儿?。”

看清阿兄的瞬间,谢明裳却惊得猛然?一个勒马!

回身在?阳光下冲着她?微笑的,压根不是谢琅清雅温文的脸。

竟是个陌生男子。

“……”谢明裳从梦里?猛然?惊醒过来。

心跳激烈如鼓,梦里?惊骇的情绪引发轻微心悸。

她?扑倒在?床边撕心裂肺地咳几声,惊起守夜的寒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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