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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轻易动不得啊!”

谢明裳不想?搭理人?的时候,谁也?别想?进叫她搭理。

食指拇指寻准地方,继续发力猛按。

萧挽风被她一下便按出满头满背的冷汗,强忍不喊出声,冲胡太医摆摆手:“无事,让她做。她家族代代相传的推筋拉骨手法?,有奇效,但——”

他闷哼一声:“猛烈。”

胡太医心胆震颤,几步冲上来,蹲在?近处细看。

瞠视片刻,高高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回胸腔——

谢明裳显然极为熟谙推筋拉骨的手法?。人?体穴位也?精通,一按一个准。

她不止能游刃有余地推筋拉骨,还分出三分心思骂胡太医。

“庸医。”她不客气地数落:“慢腾腾,温吞吞,揉淤血都不敢用狠力。照你那推筋手法?,连推三五天,几处大筋都推不回原位。”

胡太医自?己挨骂都顾不上了,他心惊胆战:“娘子专心看手上,别分心说?话!”

“娘子,稳妥至上啊!用力如此之大,牵拉的位置稍微不对?就——”

又一声闷哼。

小腿肿胀处被用力扭,骨头缝里传来的剧痛和奇酸几乎升上脑壳。萧挽风闭了下眼,他多?少没尝过这?滋味了?

谢明裳边牵拉筋骨边骂胡太医:“还稳妥?膝盖骨下都淤肿成什么样了。被马踢伤后耽搁了多?少天没治?小毛病拖成大毛病。”

话锋一转,改用哄病患的语气,好声好气地跟萧挽风商量:

“急症要用重手。你忍忍啊,今天给你疼个狠的,保管你明早起来腿脚再没今天疼。”

第81章 仿佛被激怒的幼兽,正狠……

胡太医从头到尾哑然旁观全程,越看越疑惑。茫然之余,升起欣喜切磋的心思。

“娘子族中传下的正骨推筋手法,和下官所学,似乎本源大不同?。敢问师从何脉?依照的可是黄帝内经?还?请娘子赐教?……”

谢明裳充耳不闻。

她?刚才兴起,说?了一大通哄病患的好听话;等按捏一阵收手后,却又迅速失却兴趣,压根不想搭理人了。

在胡太医留下的银盆里洗净手,她?抓起木炭枝,继续趴回窗前,一笔一划地?勾勒新画作。

萧挽风开口道:“她?的手法是族中多年经验积累。实用之术,不讲究什么医书、本源。”

胡太医呐呐告退:“下官,下官回去再研究研究医书。明晨再来给殿下请脉。”

书房恢复安静。

萧挽风慢慢地?站起身,去内间换下汗湿的衣裳,走去窗前,低头看伏案的小娘子作画。

这次画的,却不是人物小像了。

画中出现重?重?叠叠的雪山。

山下大片野白桦和胡杨林子,半山腰的积雪融化,谢明裳在用木炭尖,在林子树梢头肆意地?戳黑点。

“这些,是栖息在枝头的鸟雀?”萧挽风看了一阵,指着黑点问。

谢明裳勾勒的动作停住,斜睨他一眼。

关内贵人,脑子怎么想的?冰雪融化的初春,天气比隆冬还?要冷,哪有笨鸟站在枝头挨冻?

萧挽风还?在猜测:“不是鸟雀,那?是松果?”

谢明裳听不下去了,更?正说?:“秃鹫。”

她?指着纸上密密麻麻的黑点,“秃鹫。全是秃鹫。”

萧挽风微微一惊,画纸已经被谢明裳压在身下,不给他看了。萧挽风沉思着,走远几步,坐去沙盘边。

谢明裳满意地?坐起身,这才继续勾画。

大片雪山脚下,勾勒出一条平缓流淌的小河。初春冰雪融化,小河水量不多。

相比于四处雪山峰头,山脚下的小河勾画得并不细致,轮廓初显,谢明裳便停了手,坐在木椅上盯着画纸发呆。

“我?的胭脂呢?”她?忽地?喃喃自语,

站起身来,去五斗柜里四处翻找。

“书房里没胭脂。”萧挽风接道:“你要胭脂的话,叫人去晴风院取。”

晴风院?感觉名字有点耳熟。什么地?方来着?

但她?等不及从劳什子晴风院取胭脂了。

她?从装秋衣的五斗柜里翻找出五色针线篮子,捧来长桌前。

萧挽风皱了下眉。

谢明裳对针线活计向来兴致缺缺,入王府几个月,从未见她?动针线。今天怎么了?

人在沙盘边端坐不动,视线跟随而去。

在他的默然注视下,谢明裳坐去桌前,摆弄片刻针线篮子,取出一根大头针,抬手便在自己中指狠扎一下,血珠涌出。

萧挽风骤然一惊,当即起身!

不等扎第二下,他已赶过去抓住她?的手。但谢明裳又陷入了只?属于她?自己的思绪中,并不反抗。

她?任由他抓着自己的左手,自顾自地?取一只?柔软羊毫,蘸取指尖流出的鲜血。

在粗略勾勒的小河轮廓当中,一笔一划,涂抹上血色。

“……”

半融化的雪山环绕之下,山脚一条静静流淌的血河。

谢明裳满意地?收起最新的雪山画作。仿佛寻常画儿?一般,塞进成堆画纸里。

抬手掩住呵欠,她?困了。

滴血的手指很快便止了血。萧挽风握她?的手,引她?去内室歇息。

内室灭了灯。谢明裳在床上来回翻滚几圈。木板床还?是硌的慌。

她?一骨碌起身,想和前两天那?般,继续睡外?间的罗汉榻。罗汉榻虽然小了点,睡起来可舒坦多了。

但这几天和她?早晚都在一起的关内贵人不再妥协。他把她?按回床上:“今晚和我?睡。”

谢明裳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侧卧在她?身边的男人似乎也睡不着。

内室黑暗很久之后,还?能听到彼此细微的翻动声。

萧挽风闭上眼,那?条鲜血涂抹的血河便出现在视野里。

他哪能睡得着?

血河里有尸体。所以,树梢上才蹲满秃鹫。

树梢上的秃鹫,去血河里啄食腐肉……

她?亲眼看到的?还?是想象?

萧挽风思忖着,翻了个身。黑暗里骤然对上一双明亮大睁的眼睛。

床里的小娘子目不转睛,也不知盯看了他的背影多久。

萧挽风:“……”

他怕惊吓到了她?,极缓慢地?伸手,在她?略紧张的目光跟随下,修长有力的手落在柔软的脸颊上,轻轻抚摸几下,又安抚地拍拍她紧绷的肩胛。

绷紧的肩膀放松下去。谢明裳主动凑近一点,开口和他说?话。说?得极小声。

“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萧挽风不动声色地?接话。

“为什么我?有两个阿兄,两个娘。还?有两匹得意。”

“说?说?看。”

受到鼓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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