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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午时分打开。

前院精兵整装待发。

“殿下,都准备好了。”顾沛牵过乌钩,萧挽风翻身上马。

“人齐了。奉殿下之令,耿老虎领谢家护卫二十三人,已给家人留下告别?家书,收拢行囊,前来?点名?完毕。”

萧挽风犀利环视四顾:“本王征召你们随军。有异议者?,现在出列,另行安排。”

昨夜的铁甲军、甲子马,暴露在谢家护院面前。

虽然都是谢家知根知底的老人,但毕竟人多,无意中泄密出去,入京的两百王府亲兵,乃至于萧挽风自己有大风险。

萧挽风告知谢琅,即刻征召谢家护院二十三人,跟随谢崇山一行,奔赴凉州大营随军征战。

无人出列。

自耿老虎往下,一个个毫无惧色,反倒精神抖擞:

“四十岁了,还能跟随谢帅征战,是我等福气!同?行二十三人,家书都留下了!”

萧挽风颔首:“好。”

一行人即刻出行。屋里的谢明裳还在酣睡。他也给她留下一封手?书,此刻就静静地搁在床头。

兰夏和鹿鸣在院门边行礼相?送,院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萧挽风:“走。”

众骑直奔南门而?去。

镇守城南明德门的禁军叫苦不迭。

往城东郊的驻兵地去,怎么都走南门来??

“殿下。”看守明德门的钟将军是再不敢轻易接近这?帮贵人了,站在城楼上喊话:

“殿下昨夜出城宣旨,今早清晨入城复命,皆是公务,末将等自当放行!但殿下这?次再出城去,便是奉旨前往大营,无诏令不得入城了。还请殿下明鉴啊!”

萧挽风高坐马上,淡漠扫过一眼。

“怕本王讹你们,再赏你们一顿鞭子?放心,讹不到?你们头上。”

刚刚挨了大长?公主一顿鞭子的钟将军尴尬至极,勉强赔笑:“殿下言重了……”

城内纠缠不清,偏巧城外也有人喊门。

有个嘶哑声音高喊:“开城门!”

“狗屁戒严令!六百里加急军报,你们耽搁不起!开城门!”

城外那汉子浑身灰土,嘶哑大骂几声的功夫,坐骑马儿居然开始口吐白沫,脱力倒在地上,把城外的信使将士掀翻在地。

这?当众一倒,半天没爬起身。

城楼上的禁军细微骚动起来?。

“六百里加急军报”不容怠慢,众人飞快开城门,把摔倒的信使搀扶进城。

萧挽风道:“给他点水。”

但这?一跤似乎跌去信使全身的力气,人几乎要陷入昏迷。

顾沛急忙下马把人抱起猛摇,“别?昏!六百里加急军报还在等你报,你可别?昏在城门下头!醒醒!”

摇了几摇,信使醒转过来?,竟然开始口吐血沫,一边呕血一边虚弱得道:“河、河间?王殿下,六百里急报,急报……告知殿下……”

他居然是认识萧挽风的。

围观众人见情况不对,急忙奔来?几人查验。这?才发现,信使的后背中箭,箭身被他自己斩断,箭头始终未处理。

刚才马上跌落时,箭头不幸扎入后心,人眼看要不行了。

萧挽风踩蹬下马,托住那气息奄奄的将士。

“本王在此。有什?么急报,拿出来?。”

“丢了,丢了……”信使气息奄奄,拼最后力气道:

“边境急报,六百里急报……突厥人南下,绕道云州……攻破烽火台,已入中原……不止一路……不止一路南下,快……”

信使失去了呼吸。

萧挽风放下尸体,目光转向身侧。钟将军早已从城楼上急奔下来?,常青松倒是从头到?尾都在城下。

“本王急出城。两位立功的机会到?了。”萧挽风起身道。

钟将军大喜过望,萧挽风这?句话的意思,便是把六百里急报成功传递的功劳让给他们。

钟将军连声感谢不迭。急点出两名?亲信,托住尸身,飞马往皇宫方向急奔而?去。

常青松在城门下守着。

“你怎么不去?”萧挽风策马出城时,停步问他。

“立功是钟将军的事,至于把守明德门,才是末将这?副手?的职责。”

常青松自嘲道,“城门不得久开。殿下要出城,请!”

萧挽风多看他一眼。

“马步禁军中郎将常青松,本王记得你。三月围困谢宅的差事不好办,公私两难,你处置得不错——现今反倒降成副手?了?”

常青松苦笑拱手?不言。

两人未再说话,相?送出城外。

萧挽风勒马停步,对常青松道:“本王奉命协防京畿。如今突厥人坐实南下。常将军,你愿继续领把守城门的安逸差事,还是愿搭上性?命,随本王出战?”

常青松浑身一震。

他咬牙道:“武人岂愿安逸死?末将的刀还没生锈!只愿马革裹尸还!”

萧挽风略一颔首,从常青松身侧行过。

“很好。记住你今日之言。”

第105章 这笔狂草,瞧着有点眼……

水汽氤氲。

内室响起沐浴水声。

谢明裳挽起半干的长发,坐在窗边。面前摊开一张信纸。

等她醒来时?,屋里只留下?一封狂草手书。

她捏着信纸晃了晃:“人这就走了?临走前没交代你们什?么?”

人走得急,午食都未用,当然?没留下?什?么交代。但?鹿鸣和?兰夏高兴得仿佛过年。

“娘子不肯言语的病终于好了,多说两句,我们爱听。”

谢明裳:“……拿我当刚说话?的孩子哄呢?”

三人说说笑笑,谢明裳拆看?萧挽风留下?的手书。读着读着,唇角边的笑意渐渐消散了。

书信里提起铁令牌。

留下?八个字嘱托:协理内务,清理隐患。

指腹按在“清理隐患”四?个几乎飞舞而去?的狂草字上。谢明裳思忖片刻,喊鹿鸣。

“我有阵子收在荷包里的铁牌子,收去?哪里了?巴掌大,长方形状,据说可以调动王府账上银两的黑黝黝的精铁牌。”

鹿鸣从贵妃榻下?拖出一个小藤箱,摸出铁令牌。

“从来不见娘子用,铁牌子沉重,奴便收起压箱底了……

这铁牌子当真有用的?”

谢明裳把沉重的铁令牌握手里打量。

并无多余花纹,只正面刻一个篆体“令”字,反面刻有:“萧折信令”四?个小字。

她把令牌放去?桌上。

“有大用。待会儿送去?前院,交给严长史。叫他把最近两个月的王府开支账本拿来看?看?。”

吩咐完毕,目光转落萧挽风留下?的书信上。她总觉得忽略了点什?么。

等等,这笔狂草……瞧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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