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9


之中。

宋吟喜出望外,心道莫不是穿越女?迟来的福报?总之天助我?也,她麻利地收起纸笔,噙着笑,脚步轻快地下楼,归巢鸟儿般欢腾地回去书肆。

云掌柜始终候在门?前,见她回来,不知说了什么,而后,抬掌揉了揉宋吟的头。

苍术压低声音,解释:“夫人搬过来之前便认了干娘,对?外以母子相称,这?条街上的人只当是云氏共育有二子。”

顿了顿,又补充:“看情形,无人怀疑夫人的女?儿身。”

卫辞嗤笑一声,能怀疑才奇怪。

好好的脸涂成焦黄,唇色发紫,眼下还泛着青。丑成这?般了,谁还会细瞧她是男是女?。

话虽如此,卫辞并未移开目光,甚至带了些许眷恋,静静随着纤弱的身姿在书肆间穿梭。

她许是感到放松,花蝴蝶似的忙碌,从这?厢窜到那厢,又从那厢窜回这?厢。瞎忙活,却不失可?爱,即便隔了距离,也能被她自然散发出的旺盛生命力所感染。

而宋吟正同云掌柜倒着苦水,说今儿吃到的甜饮比之馊饭还要难以下咽,顺手将椅子扶正。

忽而,她感应到什么,“咻”地转头,目光精准地探向对?街二楼。

第59章 捉逃妻

天色昏暗,厢房内也不曾点灯,宋吟抬眸望去?,黑漆漆一片。视线停留两息,她不甚在意地收回眼,忽而忘了方才在说什么,无奈地笑笑,阖上门窗去?往后院。

遮掩身形的屏风之后,卫辞心跳如雷,仿佛是行窃之时遭主人家抓了个正着。

他略带懊恼地睨一眼足尖,后知?后觉地想,不过是暗中观察自家夫人,凭什么要心虚?竟还跑得这般快。

书肆已经打烊,此处也无从?窥见后院情形,卫辞没有继续枯坐下去的必要,朝候在外间的近侍颔首,大?步流星地出了酒楼。

却听身侧的苍术“咦”一声:“这字迹好生眼熟。”

卫辞今日光顾着?去?瞧宋吟,倒是不曾注意旁的,闻言,顺着?视线瞥一眼,见匾额所书的“三味书肆”,分明是他的字迹。

笔锋经过了柔化,加之是宋吟仿照着?绘写,并?非一气呵成,是以连最了解他的苍术也仅仅觉得眼熟。

可卫辞本人在此,只?要眼不瞎,轻易能辨认出来。

甚至,他清晰记得——锦州清风院里,宋吟柔若无骨般坐于他腿上,清淡体香萦绕在鼻间,甜软嗓音也娇滴滴的,只?为央求卫辞替两间铺面题字。末了,不知?谁起的头,挺秀的鼻梁微微错开,让唇与唇亲密相触,炽热而猛烈。

往常死?水一般平静的欲念,好似原上草丛,只?需她施舍半点火星,便能燎烧成滔天热浪。

“咳。”卫辞尴尬别?过头,耳廓被夕阳余晖照得绯红,面上颇有些恼羞成怒,恶声恶气道?,“回去?了。”

与此同时,县衙门前?聚起一队人马,由县令爷亲自带头,声势浩大?地前?往三味书肆所在的正东街。

队末还有一人敲锣,动静忒大?,铿铿锵锵,震得心里头莫名发慌。

宋吟刚用完膳,搁下筷子,便听见巷中传来沸沸扬扬的声音。有“咚咚咚”的拍门声,亦有“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被晚风模糊,倒显得喜庆无比。

沈珂擦拭铁锅的手一顿,快步去?前?院查看,见捕快正攥着?什么纸,在挨家挨户清点人。他侧耳贴上墙壁,听师爷悠悠然地说道?:“例行查点,大?家莫要惊慌。来来来,领上三两肉,各回各屋去?。”

汴州确有半年一回的例行巡查,以免黑户混入,可三月前?分明已经来过。事出反常必有妖,沈珂看向凑上前?的宋吟:“怎么办?”

宋吟亦在发愁。

眼看着?再盘问几户人家便该轮到书肆,未知?与等待,仿佛两柄悬在头顶的利刃。惊惧使她双腿难以抑制地发颤,刻意涂黑的脸上汗如雨下。

她心中有一道?声音在清晰呼喊,绝不能被祁渊抓住。否则,等待她的只?会是变为一樽精致花瓶,供人“珍藏”,永不见天日。

可是,该如何破局呢?

宋吟往指腹哈气,湿润后在窗上戳出一个小洞,凑近了搜寻起隐于暗处的身影。

然来来回回扫了几遍,不见祁渊,莫不是在县衙里候着?,要待捕快寻由头将她带走?

沈珂安抚地拍拍母亲的背,目光落至后院的灶台,心生一计,压低音量道?:“川儿,从?那里翻过去?便是正西街,现在跑还来得及。”

“不行。”

县令明显是冲着?她来,自己一走,定会牵连沈氏母子。她不清楚汴州父母官的为人,实在难以坦然地逃之夭夭。

世人皆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云氏虽不是她的亲生母亲,承蒙宋吟喊一声干娘,朝夕相处的情谊也作不得假。当即搬起椅子摞在灶台上,态度坚决:“小川,走。”

宋吟喉头发涩,眼睫被糊上一层水渍,无措地喊道?:“干娘……”

“别?磨蹭了。”沈珂提起她的后颈,“我们是土生土长的汴州人,应付起来总比你要强,能跑多远跑多远,余下的回头再想法?子。”

时不待我。

宋吟抹了把泪,不再推辞,捞过防身用的木质小弓,敏捷地踩上木椅,翻墙而出。

从?前?连夜路也不敢走的娇气姑娘,如今独行在黢黑小巷之间。她漫无目的地奔跑,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许是情绪作祟,听起来冤魂嚎叫一般。

直至气管痉挛得发疼,正东街的喧嚣离她愈来愈远,她停下脚步,扶着?粗枝缓缓喘息。然而,静谧并?不能带来安宁。

宋吟恍然发觉,她似有无数次在回头——

登上楼船时,回头远眺江面跳跃的火把;潜入氓溪时,回头观望去?往马车的香茗;还有,离开京城时,回头深深望一眼燃烧的夜焰与沸腾的人声。

热闹不属于她,寂静亦不属于她。

心底莫名涌出浓烈的孤独,泪水并?着?委屈,模糊了眼前?视线。

“如果卫辞在就好了。”一道?微弱的声音说着?。

她并?非圣人,更?不曾自诩强者,许多脆弱的时刻,总会不可避免地思念卫辞。

思念他温柔的吻,思念他宽厚的怀抱,思念在他身边时安定安全的日子。

“醒醒。”宋吟闷声呵斥自己,努力?将荒谬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她绝不能,因一时脆弱丢弃了底线。

“喀——”

踩碎瓦片的声音突兀响起。

宋吟瞳孔微颤,见屋顶跃下一人,壮硕身躯遮住了本就黯淡的月光,正是祁渊身边的近侍。对方满意地打量她的神情,朝后方笑了笑:“主子,兔子出洞了。”

沉稳有力?的脚步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