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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成为对方提线木偶的错觉。

夜泽很厌恶这不受控的状态,他隐约觉得卫风会破坏掉自己的求死之路,急于做些事来改变。

于是藉此机会,夜泽顺理成章地在卫风面前撕开自己血淋淋的过往,坦露他荒诞腐烂的一生。

他想让卫风明白面对的是个什么魔头,让对方知难而退。

怀着这等隐晦心思,夜泽说完,看向卫风的眼神都带了几分“一切尽在掌握”的淡然。

只要卫风展现出一丝一毫的恐惧,他就能找到借口,把卫风送回父母身边去。

卫风听完陷入沉默。

夜泽死死盯着他的脸,企图发现自己想要的情绪——可卫风眼中只有心疼怜惜,并无半点恐惧厌弃。

“所以……你找我是想我渡你成仙?”卫风并不懂夜泽心中算计,他只听懂对方下山入世的原因,轻声道,“我应该……怎么做?”

夜泽莫名烦躁,别开脸不去看卫风,恶声恶气:“别白费功夫了,你渡不了我。”

卫风抿了抿唇,仍好脾气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夜泽冷笑:“白泽说了,神谕是要我找个人结为夫妻——你跟我都是男的,两个男的怎么做夫妻?”

第12章 初试

卫风满腔怜惜被“夫妻”二字搅得七零八落。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夜泽,恍如被架上火焰山,滔天热浪席卷而来。

心快跳出胸腔,卫风面颊滚烫,眼神慌乱移开。

正思忖如何应对,却见夜泽起身,语气沉稳:“收拾收拾,明日送你去漠北。”

话头变得卫风猝不及防:“……去漠北做什么?”

“自然是送你找爹娘。”夜泽冷淡道。

惊诧之余,卫风意识到不对,迟疑着问:“是去探望还是……”

夜泽用一种“你说呢”的眼神望他。

觉察到真相,卫风顿时眼冒金星,陷入莫大恐慌:“……你要赶我走?”

夜泽听得莫名其妙:“难道你不想回父母身边去?”

卫风哑然,发觉自己陷入两难境地。

他虽想尽孝,却也不愿就这么弃夜泽而去。

于是他吞吞吐吐、期期艾艾地问:“那……你也留在漠北吗?”

夜泽皱眉:“当然不。把你送到我就回来。”

他要留在这里等死。

卫风微微咬唇,迟疑片刻,语气带了几分落寞:“你是想送走我再另换一人……作伴么?”

夜泽眉头皱得更紧:“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脑子又没被三青啃过,怎会再找人来烦自己?

见卫风还要说话,夜泽不耐烦道:“够了,我意已定,明日天明就走。”

不愿再与卫风掰扯,夜泽摔门回屋。

他面无表情躺着,神识笼罩小院,见卫风在门外沉默伫立,要叩门又踌躇停下,最后神色黯然地坐回石桌。

那本写着家书的账本被卫风再度翻开,夜泽心亦高高提起——好在这回没看见卫风流泪。那人反复读了几遍,直至余晖尽收才合上,拿起个烙饼轻嗅,开始望着远方发呆。

过了许久,卫风发出一声长叹,自言自语“爹娘,孩儿不孝……”

夜泽听了,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令他格外焦燥。

虽是他口口声声说送卫风离开,但发觉卫风真有弃他而去的心思时,夜泽却又急得抓心挠肝。

他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没那么愿意送走卫风。

……但留下卫风又有何意义?

夜泽手指勾过发束,用指腹捻开,挑挑拣拣拔下一根。

皓如霜雪,比白泽的毛还白。

他面无表情盯了会儿,燃起掌心焰,将白发烧得干干净净。

看样子用不着十年,三年内就得死,若是不加节制地使用法术,或许挺不过明年今日。

……何必让他亲眼目睹自己苍老死亡的丑态。

夜泽眸色微暗,将手臂横在眼上,长长吁一口气。

长夜煎熬,翌日天大雨。

夜泽立在檐下望着潇潇雨幕,烦躁之色溢于言表。

顺安离漠北数千里之遥,就算用法术,带人飞越如此远途亦要大半日。

只是卫风体弱,经不起烈风摧折。夜泽原本打算骑马而去,奈何天公实在不作美。

正犹豫着是否要冒雨把马匹先买来,瞧见卫风自灶房出来,端给他一碗面食。

夜泽接过,默默瞥视。卫风面色温和恬淡,与平日无异,端坐旁侧细嚼慢咽手中烙饼。

看到那饼,夜泽抿起唇,又散开神识,去探察卧房情形。之见衣衫书册、银钱细软均在原来位置,并不见行囊包袱。

——卫风根本没拿他昨晚的安排当回事,连行装都不曾收拾。

夜泽拧成一团的眉峰顿时舒展开,施施然坐下,连看卫风手里啃到一半的烙饼都顺眼许多。

他翻搅着碗里面食,觉得要讲些什么来彰显自己的决心。

“雨太大,明日再送你走。”夜泽淡淡道。

卫风手上动作一顿,看向夜泽:“明日是十月初一。”

夜泽:“那又如何?”这种事还要挑日子不成。

卫风垂眸:“是我十八岁生辰,按照习俗,不能出远门的。”

夜泽微怔,半晌才干巴巴哦一声,道那再等一日。

卫风闭了闭眼,语气平淡:“再说吧。”

夜泽这回倒没在意卫风不知轻重的话语,他在想是不是该送卫风点什么。

钱财自不必说,此番杀死沅江蛟龙本就多亏卫风,所剩的那几万两,等到漠北,夜泽会悉数给他。

只是漠北荒凉,得为卫风备些傍身之物。

见夜泽似要出门,卫风忙问道:“恩公要去何处?”

夜泽佩上面具,沉声道:“找点东西。”

“几时回来?”卫风眼神略微躲闪,“我在抚仙楼交代了酒菜,明晚送来家中……”

夜泽懂他言外之意,点头:“我会赶回来。”

相逢一场,临别前是该吃顿散伙饭。

卫风并不知夜泽心中所想,他现下无暇顾及其他,毕竟自己盘算之事实在离经叛道,能否做成他亦无把握。

那人彻夜未归。雨势已停,白露初晞。卫风早早起来收拾准备,换了被褥,将收在柜中另一只绣枕取出,摆在床榻上。

看着紧挨着的两只绣枕,卫风耳尖绯红,将目光游移开。

夜泽归来已是日暮西山。

推开院门就见卫风站在院中等候,夜泽目光落到他身上,微微一滞。

对方穿着碧绿色的广袖华锦,衣衫上的祥云修竹纹样均是金蚕线织就,买布匹时那店家把料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现下看卫风将其穿上身,夜泽才觉得自己当时赊账买得值。

往日规矩束起的长发也半披散着,大概是刚沐浴过,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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