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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些许湿气,夜泽还嗅到股沁鼻幽香。

卫风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夜泽多看了两眼,问:“又淋雨了?”

卫风攥紧手指,轻轻摇头,低声道备好了水,请夜泽沐浴。

时候已经不早了,夜泽见卧房门开着,里头小桌摆满佳肴,担心饿着卫风,摇头:“先吃了再说。”

他也没问怎么今晚要在房里吃,抬脚往前走。

卫风侧身阻拦:“还是先沐浴吧。”

夜泽:“…………”

他深吸了口气,将提着的匣子重重磕上石桌,转身去了灶房。

卫风连干净衣裳都给他备好了,只有里衣和外袍。夜泽三两下洗过,拿着匣子来到卧房,进门就闻到股甜腻香气。

他的眉毛拧起,抬手震开紧锁的窗柩。卫风感觉一股狂风刮进来,熄灭了他点的帐中香,把萦绕香气全数吹散。

“什么怪味。”夜泽嫌弃道。

他瞥了眼凳子,见卫风坐的那个竟铺着软垫,越发觉得怪异,撩袍在另一张凳上坐定。

卫风默默起身,将窗合拢。

转过身见夜泽正拎着酒壶晃荡,四目相接,夜泽视线落到斟满的酒杯上。

卫风小心落座,腰背绷得很直。

夜泽将膝上的匣子掀开,向卫风一一展示:“这是迷穀枝,随身携带不至于迷路;冉遗鱼干,吃了不做噩梦;泑泽精石,放在缸中自成泉眼,水取之不竭;还有这三株六千年的血灵芝,活死人肉白骨,遇到万一可以救命。”他顿了顿,将盖子合上递给卫风,“都是在漠北能用上的东西。你收好,记得明日一同带走。”

卫风接过,看也不看便随手放置一旁。

他举杯朝向夜泽:“承蒙恩公慈悲相救,使我苦海脱身,子衿敬您一杯。”

夜泽略感诧异,不过今晚怪事太多,他也未深想,端杯饮尽。

卫风拎着酒壶斟满,复端起杯:“第二杯,敬恩公高风峻节,宽厚相待。”

夜泽只好跟着一饮而尽。

卫风酒量不佳,两杯陈酿下肚有些难受,定了定神才去拿酒壶。

另一人抢了先。夜泽将酒壶提来给自己倒满,放在手边,平静道:“酒我来喝,先吃点东西。”

瞄去一眼,见卫风眼睫低垂,正揉着眉尾,心事重重的模样。

夜泽夹一粒花生米送入口中,自顾自饮酒,随口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卫风却不作答,望着屋外似是出神。

侧脸温润秀致,脖颈细白,喉结也小巧……

夜泽莫名口干,接连灌下两杯酒。

卫风侧头看他,目光平和:“恩公有烦心事?”

夜泽被他反客为主也不动气,摇头握住酒壶。

卫风微微一笑:“我还以为……恩公舍不得我走。”

手一抖,酒洒了大片。

夜泽不自然道:“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从来说一不二。”

卫风目光灼灼盯着夜泽,低声道:“可我不想走。”

夜泽擦桌擦到一半,惊得连酒壶都碰倒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卫风。

视线对上,卫风热意上脸,声音强作镇定:“我愿尽力一试……我想成为那个渡你的人。”

夜泽神色复杂,只当卫风是在说疯话:“你醉了,早点歇着吧。”

他扶正酒壶,起身欲走。

“恩公!”卫风却一把拉住他,待夜泽回头,握在小臂的手慢慢下滑,盖在他的手背上。

肌肤相贴的瞬间,夜泽破天荒感觉心跳加速。

他见卫风咬着下唇,牵引着他的手贴上面颊,讨好般歪头蹭了蹭。

……太奇怪了。夜泽紧盯着那人绯红的脸,出于某种趋利避害的本能想要逃,可脚像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看着卫风站起,贴近,将双手轻轻搭在自己肩上。

“你今晚……”卫风声音细若蚊呐,不敢直视夜泽,“宿在我这里,好不好?”

夜泽微愣,反应片刻才惊疑不定地开口:“你想去睡隔壁?”

卫风被他呛了一下,抿抿唇,将所剩无几的礼义廉耻抛之脑后,手勾住夜泽脖子,踮起脚尖,在那呆若木鸡的人唇边轻轻烙下一吻。

温软触感传来,夜泽如遭雷击,瞪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秀面孔。

……他亲我做什么?!

卫风生平头一次做这种事,心亦狂跳不止,根本不敢细看夜泽,慌忙松手,被风吹到才后知后觉去关门,吹灭烛火。

屋内只剩朦胧月色。

看不清夜泽神态,心中羞耻胆怯稍稍得以控制,卫风压抑呼吸,牵着夜泽的手将人带到床榻边。

夜泽此时已然无法思考,看着卫风红脸为他脱下外袍,解开里衣。

在亵裤腰带被拉开时,夜泽猛地缓过劲,一把攥住卫风手腕。

“……我平日睡也不脱的,你不用——”他的喉咙发干,声音也低哑。

卫风本就羞怯万分,慌乱之下抬手捂住夜泽的嘴:“你别再说话了……”

第13章 清风

月落星沉,几句细碎低语响过,床帏之内伸出条劲瘦有力的手臂。

夜泽掀开帷幔下床,仍觉喉间燥得厉害。

…………

榻上之人早已沉眠,夜泽唤了几声均无回应,不得不惋惜罢休。

他捡起散落地面的衣衫穿上,惦记着卫风嗓子,取一杯水端回床榻。

掀开锦被一角,夜泽扶起蜷作一团的人,低声道:“喝点水。”

…………

夜泽无奈,嘴对嘴将水渡过去,意犹未尽摸几下,这才将人放回榻上。

卫风紧蹙眉头舒展开,自顾沉睡。

夜泽坐在床沿,垂眸凝望他。

昨夜事发突然,来不及捋清原委便沉沦其中,此刻沉下心回头,实在觉得匪夷所思。

离别在即,卫风何必委身于他?

阴巫山鲜见龙阳断袖,夜泽虽晓得有世上这种事,却也理解不能,无法想象两个男子要怎么在一起——当然,经历昨晚他已经懂了。

只是懂归懂,卫风的行事动机他依旧猜不透。

夜泽记得那个叫太子的男的说过,卫风不好龙阳。

莫非真是为了报恩?

对于“寻个人做夫妻就能渡劫飞升”这种鬼话,夜泽一贯嗤之以鼻。毕竟昆仑山上会说人话的很多,但除他以外尽非人,且俱为孤寡,可见信度不高。

再说卫风是文人,读过书的,不可能不知道那番话里只有他的经历是真,渡不渡的,不过搪塞之语,肯定另有原因。

夜泽百思不得其解,陡然想起昨夜那句“可我不想走”,以及卫风说话时明亮真切的眼眸。

脑内天翻地覆,夜泽得出一个惊天推论。

卫风爱惨了他。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才用肌肤之亲表明留在他身边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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