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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喘了几口气，转过头道：“没被吓着吧？”
牧磬正松了一口气，要朝他跑过来时，领子却随之一紧，被一只手牢牢箍住。
牧磬：“……”
昌流君：“……”
顷刻间密林内，无数身影现身，把牧磬朝后一拖，紧接着齐刷刷亮出箭矢。
“爹——！”牧磬惨叫道。
箭矢喇然飞出，铺天盖地，射向昌流君。
第243章 番外五
李渐鸿一身武袍，端坐厅内榻上，左手拈着杯子喝茶，锐利目光扫向案上的山川地形图，右手则搂着和衣而卧，正在瞌睡的段岭。
段岭等牧磬与武独两边的消息等了大半夜，等得生出困意，倚在李渐鸿的怀里睡着了。哪怕是这些年里长大了不少，父子二人相处时，段岭还成天像个小孩儿。
“来了么？”段岭迷迷糊糊地问。“没有。”
李渐鸿说，“上床去睡吧。”
段岭打了个呵欠，眉头深锁，李渐鸿问：“又做梦了？”
“最近总是做梦。”段岭郁闷地说。
李渐鸿便拿着杯，喂他喝了点茶，抱他上床时，厅门突然一声响，被撞开。一名身材修长的刺客闯了进来，扔进一物，却是个人头。
段岭顿时大叫起来，刺客没想到段岭也在，忙道：“冲撞了殿下！罪该万死！”
却是郑彦的声音，段岭皱眉道：“郑彦？！”
郑彦解下斗篷，现出面容，一身风尘仆仆，说：“武独斩杀了高丽使者，但业已去得太晚，布儿赤金拔都与高丽王王祯结盟，正预备合围我军。武独仍在敌军营中埋伏，随元人拔营启程，等您吩咐。”
“果然不出我所料！”李渐鸿说，“传令全军，先截元人，解决掉布儿赤金拔都后再全力袭击高丽军！
整个兵营一瞬间动了起来，各级将领飞速点兵，郑彦被吩咐留在段岭身边，段岭与郎俊侠、郑彦二人走出大营，预备随李渐鸿出战。
“武独没事。”郑彦朝段岭说，“让我句话，马上就回来。
段岭异道：“你怎么来了？”
郑彦哭笑不得道：“这还用问？殿下不告而别，小的们差点被你害死。”
段岭这才知道，自己偷偷出宫后，李衍秋大发雷霆，着郑彦与郎俊侠马上去追，郑彦走东路，郎俊侠走西路，终于找到段岭后、郑彦仍未得消息，马不停蹄北上。最后在浔阳得知消息，李渐鸿便索性吩附他以刺客身份跟上部队，前来暗中协助。
“那我四叔呢？”段岭讪山道。
“险些被你气死。”郑彦说，“正在淮阴喝茶呢，让你马上回去见他。”
段岭道：“我……我打完这场仗就回去。”
其时李渐鸿发令，兵营中如临大敌，纷纷抓起武器就跑。李渐鸿策马冲来，朝段岭说：“借你麾下一用。”
“借哪个？”
“随便来一个。”李渐鸿说。
昌流君与武独出去执行任务，段岭知道父亲除了正面交锋，还要预留一人刺杀对方头目，沉吟片刻，说：“郎俊侠，你去吧。”
郎俊侠“嗯”了声，翻身上马，跟着李渐鸿离开。李渐鸿目中颇有深意，看了段岭一眼。
段岭忙分辩道：“郑彦千里迢迢地刚来，让他歇一会儿……”
李渐鸿爽朗一笑，无奈摇头，拨转马头，走了。
段岭知道父亲看透自己心中所想——让郎俊侠去是有原因的，绝非只是让郑彦休息这么简单。既要安排刺客，能刺杀谁？想必就是拔都了。自己从小与拔都一同长大，实在不想让他丧命，只希望他离开，也就是了。
但郑彦又不认识拔都，不会留手，只有期望郎俊侠在最后关头，放拔都一条生路，莫要赶尽杀绝。
夜半，驻军几乎被调空了，郑彦坐在几根堆起的木头上，懒洋洋地整理手套。段岭则焦急地来回步行，眼看天快亮起，昌流君那边还没消息。
“陪你睡会儿？”郑彦笑道。
“我都连着睡好几天了。”段岭说，“白天也睡，晚上也睡，个个见了我都让我睡。”
“哟，你陪他们都睡了，不陪我睡。”郑彦调侃道。
“你找死！”段岭咬牙切齿道，“当心我四叔揍你。”
郑彦素来这样，当着段岭的面没片刻正经，一旦有别人来了，马上就是一副忠心耿耿、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的表情。
“你去告状，也打我个几十上百军棍。”郑彦笑道，“不心疼就成。”
“那下次武独再挨打，你就替他好了。”段岭说，“反正你俩好哥们儿……”
段岭还没说完，郑彦马上膝盖一并，规规矩矩，说：“殿下，莫要担心，绝不容您有半点闪失。”
段岭：“……”
紧接着背后响起李渐鸿的声音，说：“我儿待会儿听了号角，便跟着出发，不可再贸然行动了。”
郑翻股比翻书还快段岭完全拿他没办法，转头应声，李来去如风，特地过来交代一声，又去领军。
“得派个人去通知昌流君。”段岭说，“看这情况，是没戏了。
郑彦提起皮囊，斜斜挎在肩上，让段岭上马，自己也翻身上了马背。
段岭说：“你自己骑一匹去。
郑彦说“我自己骑一匹，你跑了我怎么办？要被陛下杀头的。”
段岭说：“我保证不会。”
郑彦只得换了匹马，段岭正要我个人去送信时，突然一名卫士从黑暗里冲来。
“殿下在哪里？！”卫士见军营里空了，忙道，“我要见殿下！”待得与段岭一个照面，忙慌张下马，喊道：“殿下！饮狼湖畔发现敌军！牧大人被抓了！”
段岭一凛，继而一抖缰绳，冲出了军营。郑彦登时大惊，喝道：“喂！你答应好的不乱跑呢？！”
段岭已冲进了夜色里，郑彦无奈只能追上，朝卫兵吼道：“马上去通知陛下！派一队人支援！”
深夜，山林中一片漆黑。
昌流君背上、臂上、腿上中箭，幸而俱是轻伤，他包扎了创口，躲在树上眺望远处。
饮狼湖的东边有一条小路，乃是两座峭壁夹着的一线天，高丽军正是沿着那处进入鲜卑山腹地。全军散开后，就地扎营，且不生火照明，以免引起敌军警觉。
信鸽飞来，此时大营中已开始调集兵马，预备与元军腹背夹击，朝南陈军队发起决战。箭在弦上，双方正在争抢时间，谁抢到了先手，便将影响接下来近百年的势力划分与国家实力战局。
昌流君深吸一口气，紧紧握着白虹剑，窥见远处的那营帐，化作一道黑影，潜入了夜色之中。
第一声闷响，高丽军士兵倒地，第二声、第三声，沿途经过，但凡拦路士兵，俱被昌流君拼死放倒。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