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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则率军北上,与窝阔台一战,带武独、郎俊侠、昌流君随行,令郑彦护送段岭至淮阴,等待天子凯旋。

第245章 番外七

段岭抵达淮阴时已是初春,离家出走一事,自然被李衍秋骂了个狗血淋头。接着则是长达三个月的禁足,不允许出淮阴半步。

段岭本想着回江州,没想到李衍秋却让他在姚复府上先住着,等李渐鸿凯旋再说。跟着北伐军辗转征战足有三个月,段岭简直累得不行,回到这歌舞升平的淮阴,自然又是一番滋味。

但唯一奇怪的,只有……

“咦?”段岭说,“四叔,你到淮阴来做什么?”

李衍秋只是喝茶,不吭声,皱眉道:“你管这么多?四叔还没管你,你倒是管起我来了。”

段岭心想来就来吧,正好在这儿多待几天,淮阴的春天莺飞草长,一番春意,暖洋洋的,让他整个人都有种躁动不安的感觉。

“爹什么时候才回来啊!”段岭说,“信也没一封,究竟打得怎么样啦!”

春天百花盛开,段岭便将李衍秋当作李渐鸿,成日钻他怀里揉来搓去的。李衍秋正在与姚复下棋,姚复那小儿子也成日朝他怀里钻。

“你爹在的时候,你就给四叔脸色看。”李衍秋揪着段岭的耳朵,说,“现下人去打仗,倒是知道来我这儿撒娇了。”

段岭讪讪,趴在李衍秋面前的棋盘上,忍不住转头看他。

“昨天夜里,我听到你那院里有动静。”段岭说,“四叔,是你起夜吗?”

李衍秋一口否决道:“没有。”

姚复笑了起来,朝段岭挤眉弄眼的,段岭莫名其妙,看了姚复一眼。

过了春便是夏,过了夏,北方送来两封信,还未打完,唯武独满纸思念之言,令段岭十分惆怅。

姚府上入秋进补,吃的不少,奈何段岭正值热血少年时,武独又不在身边,每天夜里辗转反侧,恨不得找个人抱着,过过耳鬓磨的日子才有好眠。

这天人夜,他实在是睡不着了,爬起来到院里打一套拳,突然听到李衍秋的风竹小楼处有脚步声。

他便好奇地悄悄过去,果然窥见一个身影,从小楼里头出来。

“四叔?”段岭皱眉道。李衍秋一见段岭,忙示意噤声。

“嘘。”李衍秋拉着段岭,绕过院墙,说,“别让你五姑知道了,待会儿又要说个没完。”

段岭:“???”

两人来到院墙下,段岭说:“你要去哪儿?你不带我,我可喊了。”

“带你带你。”李衍秋说,继而躬身,让段岭踩在自己背上,低声道,“翻过去,到外头去。”

段岭便翻出院墙,见郑彦牵着两匹马,彼此都吓了一跳。

郑彦道:“怎么是你?

李衍秋也翻了出来,带着段岭上马,说:“不可朝旁人多说,带你去逛逛。”

段岭哭笑不得,与李衍秋乘一骑,抱着他的腰,问:“我爹什么时候才回来?

“快了。”李衍秋说,“就这几天。”

郑彦将二人带到万光湖畔的一艘画舫上,里头笑语盈盈,有人低声道:“李公子来啦?”

李衍秋便走了进去,让段岭在一旁坐着,给他点上吃的,径自进了纱帘。

段岭心道难怪你在淮阴久留不走呢。

“给你点个?”郑彦说,“要男要女?”

段岭心里只惦记着武独,朝郑彦摆摆手,兴味索然,说:“我就在这儿坐会儿。”

夜来湖畔微风吹起,十分怡人,段岭趴在栏杆上往外看,渐渐倦意涌起,打了个呵欠,靠在栏杆下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那梦里,有金戈铁马,有鲜血与战火,有无尽的泪水与悲伤。直到他的眼角挂着明显的泪痕。

“醒醒,段岭。”一个熟悉的声音说。

段岭正要挥开那人,对方的手却握住了他的手指,段岭睁开眼,见是郎俊侠,一下就醒了。

“郎俊侠?!你回来了?”段岭陡然瞪大了双眼。

郎俊侠微微一笑,段岭忙道:“我爹呢?”

“来。”郎俊侠牵着他的手,带他来到画舫尾部,那里有一艘小船,示意他上船。

十里荷塘,三秋桂子。

万光湖畔,平静如镜般的湖面倒映着天际一轮皎月,郎俊侠站在船头,吹着悠扬的曲子,段岭坐在他的脚边,看着湖水。

“他会来吗?”段岭拾头问郎俊侠。

“会的。”郎俊侠答道,“他一定会来。”

段岭说:“都这么久了。

郎俊侠说:“这首曲子叫《相见欢》,传说它能抚平世间切的伤痛与遣然,山峦与大海。江河与平原,只要你舍不得他那人便会来到,与你相见。”

段岭坐在船头,它驰过毫无波纹的水面,明月仿佛就在湖底载着他朝着开阔的湖心驰去,在那湖中央,有另一艘小船,它仿佛在那里等了很久很久。

船上站着一个人,摊开手,月光在他的手中交织,犹如一场久远的梦幻。

“爹——!”段岭喊道。

郎俊侠与段岭的船靠近,段岭跃上船去,紧紧地抱住了李渐鸿。李渐鸿一身粗麻长袍,面容如同往昔,英俊的脸庞上带着促狭的笑意。

“长这么大了。”李渐鸿把手覆在段岭侧脸上,低头认真地端详他,手指抚过他的眉、他的唇,段岭激动得不住发抖,眼中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嘘。”李渐鸿轻轻地说,“不要哭。”他低下头,在段岭的侧脸上轻轻地吻了吻。

月上中天,李渐鸿躺在船上,段岭躺在李渐鸿的怀里,小船停在平静的湖面上,周围已再看不见岸边的山峦。李渐鸿把手环过儿子的脖颈,握着他的手,段岭手中握着两人的玉璜,朝他说先前自己的那个梦

“然后我就到了落雁……”

“嗯。”李渐鸿笑着说,“捡了个小孩儿,到药堂里头当了几个月的伙计……”

段岭奇怪地说:“你怎么知道?”

“你的梦,不也是爹的梦?”李渐鸿漫不经心地说,“梦里头,爹让人拉着车去接你,让你有个地方住着避寒躲雪,捂着你的耳朵,封住人的嘴,让你莫要太伤心…”

段岭抬起头,看着李渐鸿明亮而清澈的双眼。“这梦真的好长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段岭说。

“会有那时候的。”李渐鸿说,“你会活到很老很老,郎俊侠、武独、郑彦、昌流君……他们都会陪着你。”段岭侧过身,枕在李渐鸿的肩上。

“可是我只是念着你,想你快点回来。”段岭喃喃道。

“爹一直没有走。”李渐鸿说,“一直都陪着你。”

在那一片静谧之中,段岭睡着了,清晨桂花纷飞,铺满湖面,湖面满是香气。

桂花飞扬的岸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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