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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一时又恢复了安静。
孟南枝第一次和不熟悉的人吃饭,尤其是一个本身就自带气场,连潘二少和潘老先生都得捧着的尊贵男人,她强撑着平静,实则不自在全部都压在了这平静的外表下。
卡座临窗,巨大的全景玻璃外就是港城凌晨四点的夜色,京港大酒店不靠维港,看不见波光粼粼的海湾,只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霓虹灯光温柔地照着黑夜。
孟南枝胡乱看了一圈夜景,视线转回来,不期然又撞上对面冰凉镜片后的深邃黑眸,一怔,而后强撑着冷静挪开。
几秒后,头皮发麻的紧迫感消失了。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人物,对于她这个的小小打工人来说有点过于惊悚了。
就在孟南枝坐立不安时,一位穿着靛蓝色酒店制服的女士提着一个医疗箱过来,微笑着朝霍锦西打了声招呼,而后看向孟南枝,嗓音甜美:“小姐您好,我是京港酒店的夜间值班经理Bella,请让我为您包扎一下您的伤口。”
孟南枝双手不自然地握在一起,丝巾阻挡着掌心,触感柔软。
她才明白之前在楼下,霍先生递给她水时,落在她手背上的那一眼以及拿出手机发送消息是什么意思了。
对面男人的目光也跟着落了过来,孟南枝松开手,将受伤那只放在桌面上:“谢谢。”
Bella笑道:“不客气,我应该为您做的。”
她打开医药箱,而后抬起孟南枝的手,轻巧地解开丝巾放在桌面上,看清白皙手背上的伤口时轻轻地嘶了一声,而后拿起消毒水,叮嘱孟南枝注意疼痛,快速进行消毒和上药,最后拿纱布包扎起来。
做完一切,她叮嘱三天内不能碰水,把药留下,朝着对面欠了欠身就离开了。
孟南枝看着包扎好的手,微微怔了一下。
对面的目光也一直落在她身上,从Bella给她包扎时起就没挪开过,是坦荡的、关注的。
这样的目光并不讨人厌,她抬起眼,诚恳道:“霍先生,谢谢您。”
“小事儿。”霍锦西坐直了身体,抬手要去拿那块放置在桌面上的丝巾,孟南枝先一步赶紧拿过,“丝巾沾上脏污了,我给您洗了后再还您。”
霍锦西手指落空,慢条斯理地收回来,镜片后的眼帘掀起,深邃黑眸定定地看着她。
孟南枝折好丝巾放进口袋里,动作越来越慢,她再次感受到那道带着威压的目光了,难不成这丝巾不能洗?
飞快翻看了一下丝巾,看不见任何带有品牌的logo,不知道是哪个大牌,不然明天问一问二少,他见过那么多高定品牌应该认得。
她硬着头皮开口:“我会买一块新的还给您……”
“孟小姐,我很老吗?”对面打断她的话,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啊?”孟南枝不由得抬起眼睛看过去,对上他白皙细腻的脸颊皮肤,“不,不老啊。”
“那我是你的长辈么?”
“也不是。”
“所以……”霍锦西唇角勾起一抹笑,“正常交流就可以了。”
孟南枝:“……”
感情他们俩想的都不是一个问题。
“丝巾不用买新的,洗了之后还我就行。”
“好的。”孟南枝赶忙应下。
“那我可以叫你南枝吗?”
“可以——”嗓子来了个紧急刹车,孟南枝懵了,猛地抬头。
霍锦西说:“你也可以喊我的名字。”
孟南枝向来沉静的表情差点绷不住,血液从心脏极速倒流,稍显木讷:“霍先生,这好像不太行。”
霍锦西倒也不为难她,只是有一丝遗憾:“也行,你想怎么喊都可以,但是不准再用敬称了。”
孟南枝愣愣地应下。
两人之间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
孟南枝现在怕极了这种安静,叫人惶惶不安,好似踩在了悬崖边上,一不小心就会被脚下深渊吞噬,万劫不复之感。
好在佐餐的阿华田和茶点已经端了上来。
也不知道他点了多少,茶点一份接着一份地上,很快就摆了满满一桌。
服务员最后端着两份色泽鲜暖的艇仔粥放在中间,微笑着祝他们用餐愉快。
“都是港城的特色茶点,你还没吃过我就都点了。”霍锦西拿起旁边的洁白热毛巾擦了擦手。
孟南枝赶紧学着他的动作,也拿起热毛巾,左撸一下,右薅一下就想放回去。
她动作可以说是粗鲁了,有种练拳后大汗淋漓时抓起毛巾胡乱莽的相似,因此察觉时脖间都烫红了。
悄悄抬眸看向对面,正祈祷他不要看见呢,瞥见淡薄唇角边的笑意她就知道他全部都看见了。
只是那抹笑意不带任何贬义,也不是取笑,而是纵容。
他一直以来都纵容着她在他面前的种种失礼,只是她从未细想过。
霍锦西将其中一份艇仔粥挪到她面前,嗓音温和:“尝尝。”
孟南枝赶忙道谢,重新仔细地擦了手,而后看向满桌茶点,饥饿感卷土重来,不由得吞了吞喉咙,嘀咕道:“点好多,会吃不完的。”
满桌都是那些叫得上名的港城特色茶点,来半年了一次没尝过,她今晚碰到他是有口福了。
霍锦西轻笑一声,说:“吃不完的,要不打包?”
孟南枝诧异地抬眸,他还知道打包?
她以为像他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吃不完就吃不完了,像之前京北那位千金雇主,都是尝个味就不吃了,或者直接就是看见就不想吃了的,那一份份没动过多少的菜就那样倒了,她当时心里那个心疼劲儿,跟倒了她大米一样的。
“你那雇主应该不会醒那么早,你可以当做零食慢慢吃。”
——你、那、雇、主。
潘二少在霍先生这里连个名字都没有,他晓得了得又气炸了吧。
“吃吧。”霍锦西说。
孟南枝憋住唇角的笑意,点了点头,拿起餐具先舀了勺艇仔粥放进嘴里。
嗯,好吃!
而后拿起筷子,又夹了个虾饺。
也好吃!
霍锦西被带起了食欲,察觉到了久违的饥饿感,是灼烧的、痉挛的。
如同十四年前,他跟着她翻山越岭时,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刺痛感。
那时的痛感,是他知道,他得救了。
如今也是。
他看着她的眸光柔得像迢迢流水,要不是有冰冷的镜片阻挡着,早已泄露得天下皆知。
他拿起餐具,开始用餐。
孟南枝紧绷的身体也跟着放松了一些,不知道吃饭有什么好看的,不会是她又粗鲁了吧?
她抬眼悄悄看过去,比起上次何家宴请的道歉晚宴上他一点都不沾来,这次他垂首吃起了热粥。
他用餐速度极慢,姿态清正,一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