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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静道。
牌桌上的人都在打趣他,可霍锦西什么都听不见了,面色平静无波,只镜片后深邃的黑眸浓沉一片。
转身抄起大衣,给平叔打了个电话。
第54章 他第一次这么爱一个人。
黑色轿车疾行在夜色里, 平叔开着车,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眼。
男人一袭黑色大衣,整个人也隐在黑色的车窗之后, 只锋利的下颌轮廓线在一闪而过的灯光下隐约闪现几分。
车厢里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静得犹如临空压下一只无形巨手掐住了喉咙, 平叔呼吸都感觉到不利索了,连忙收回视线,踩下油门, 轿车疾驰而去。
他不知道是谁惹到了大少爷。
但能让一向喜怒于无形的大少爷如此情绪化,而且还是在大过年的时候,那绝对是他不敢想、也想不出来的人。
要知道就算是霍老爷子为了保霍老二而让出全部股权时大少爷都只是冷笑了一下, 之后的情绪就归于平静了,平叔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什么事儿能让他情绪如此浮动。
夜色昏茫, 大年三十的京北城仍旧有许许多多未能归家的异乡客,路上车流如注,红色车尾灯亮起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城市长河。
涮锅里的红色肉片在沸腾的锅里逐渐变了颜色,一双筷子准确夹住, 孟南枝捞起大块羊肉,蘸了蘸料, 一口塞进嘴里, 好吃得眯起了眼。
周曜看得好笑, 唇边噙着一抹宠溺的笑意, 嗓音温润:“还跟小时候一样,吃到好吃的都会眯起眼。”
孟南枝睁眼看他, “是真好吃, 肉要大口大口吃。”说着筷子伸进锅里,又夹起一块羊肉放进他的蘸料碗里, “要一口吃,你快尝尝。”
周曜应了声,拿起筷子夹了起来,一口放进嘴里。
孟南枝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怎么样?”
周曜点头,又摇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吃……”
孟南枝不信,“怎么会?”
看向他的蘸料碗,白白的麻酱占了大半,她不由得叹气:“师兄你还是不是天府人了,哪有你这样吃蘸料的。”
孟南枝拿筷子蘸了蘸他的蘸料,一尝果然如此,她将自己的挪过去,“你尝尝我的。”
周曜筷子探过去蘸了蘸她的蘸料,一尝,神情微顿,“还得是你调的蘸料好吃。”
“是吧!”
周曜点头,一副被骗了的表情:“我这个还是照着于老师教的来调——芝麻酱、酱豆腐、韭菜花、葱花、香菜、辣椒油,还有卤虾油加在一起搅拌开,说是老京北城吃涮锅的正宗调料……果然不是这个地方的胃,还得吃我们自己调的。”
“这样吗?”孟南枝倒是没听过这个说法,她全按着自己的喜好来调的了。
周曜笑,看看自己的蘸料,再看看她的,忽然说:“既然师妹的好吃,要不给师兄重新调一份蘸料呗。”
“好说。”孟南枝夹起一筷子涮肉塞嘴里,抽了张纸胡乱擦了擦嘴,拿着干净的调料碗去调料台给他调去了。
周曜看着她身影片刻,起身跟在她后面,见她袖口快要沾到卤油上,极快伸手抬起她的手腕,“小心。”而后温柔地给她卷起袖口,“沾了油就不好洗了。”
孟南枝看了眼,随口一句谢谢就去舀辣椒油,周曜顿了下,声音很轻:“跟我说什么谢不谢的。”
孟南枝没听见,加好所有调料后递给他,“可以啦师兄,你尝尝还缺什么。”
周曜接过,微微一笑:“我觉得不缺什么了。”
孟南枝睨了他一眼,转身回包厢,嘀咕一句:“尝都没尝就知道了?”
“我还不信你……”周曜跟上。
两道身影消失在调料台,服务生拿着毛巾擦了擦,转过身就碰上一道笔挺的黑色身影。
不知他在那儿站了多久,无边框镜片后目光冰冷深邃,远远地看向那消失在大堂里的两道身影。
服务生当然知道他是谁,忙欠了欠身:“霍先生。”
霍锦西冷淡颔首,转身往外走去,背影透着一股凌人的锋利。
陶关志等在水榭外面,见他出来,忙跟上:“我没说错吧,她跟她男朋友关系真好……”
话没说完,霍锦西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他,鼻骨到下颚骨的轮廓线在头顶灯笼灯光的照射下如同一把锋利的刀,越发冰凉的视线从镜片后透出,两片嘴唇抿得直直的。
他冷淡说:“我才是她男朋友。”
陶关志:“……”
啊?啊??
他转头看一眼包厢里一起吃涮锅的男女,再看一眼面前如同一块行走的冰块,浑身散发着冲天冷气的男人。
确定他才是正宫?
而不是争宠不得的妃子?
而身处温暖包厢里的孟南枝丝毫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端起一盘羊肉下锅,她坐下喝了口茶水,又继续大口吃了起来。
之前那次吃得没有这次畅快。
在那个用餐礼仪极具完美的男人面前,她也被带得开始注意着自己的形象,吃肉慢慢吃,小口小口吃,细嚼慢咽。
调料是服务生调好的,连肉也是服务生动手帮忙涮的,时间、火候把握得一分不差,完美得像在吃一件毫无生气的科技产物。
远不如现在,什么都是自己动手,要吃嫩的老的,要吃麻的辣的全凭自己的喜好,尤其是在熟悉的师兄面前,她什么馋样儿他没见过,更小的时候为偷摸啃羊排,牙齿都啃掉了,张着嘴就露风,一哭更丑,师兄都没笑过她,如今更是不在意了。
一顿畅快的涮锅吃完,孟南枝满足地摸了摸肚子。
以后三天不吃肉都不会馋了,等三天一过,正式上岗又可以去集团餐厅吃饭了。
周曜喝了口茶水,看着她慵懒满足的小模样,唇角宠溺的笑意一直没停过。
“这次是回不去了,下次我一定跟你一起回去见见师父。”
孟南枝点头,看了眼桌面,问:“走吗?”
周曜原本还有更多的话想跟她说,想问问她有没有成家的想法,想问问她如果有,他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过了年他就三十二了,离退役不远了,有些事也该考虑起来了。
但她都说走了,他只得点头:“走吧。”
站起来将旁边的羊绒围巾拿起来,他细细地看了眼颜色和面料,神色一顿,“你这围巾怎么买个这么暗沉的颜色?”
他没说的是,看着像是男士围巾。
孟南枝伸手接过来,神色镇定自若:“干我们这行的穿衣颜色就不能太过鲜亮,太招人了。要是买条黑色的,那岂不是全身黑了,像只乌鸦一样也不好看。”
其实是那次下雪时霍锦西围给她的,后来一直没机会还,她就自己围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