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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马车缰绳请示。

谢珩单手撑在桌案上,闭着眼睛,漫不经心地“嗯”一声。

算是应允。

小二也不怕雨淋,跑在前边引路,马车转了个弯,果然看到一个搭好的棚子,里面已经停了四五辆华贵马车,一旁还放着供马匹吃的干草和清水,后方陆陆续续又有车进来。

几人进了客栈,并不是很饿。

因为午间休整时,程惊墨也不知去山里如何翻找,竟然抓了两只山鸡,连带着端了一窝刚下的鸡蛋。

伯仁野外做饭的手艺堪称一绝,姜令檀吃了半碗鸡蛋羹,另加几口从鸡腿上削下来的嫩肉,她本来还想再吃一些,却被谢珩阻止了。

因为口腔发肿上药的原因,她近来吃得少,还以清淡软烂为主,那山鸡是伯仁用火熏烤出来的,就怕她一下子吃多了,胃里适应不过来,夜里就该积食难受。

姜令檀少有贪嘴的时候,许是前几日饿狠了,太子既然说了,食多伤身。

她很能克制,就没有再要。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为了赶路节约时间,多数时候夜里都是在官道旁的驿站休息。

马车虽然舒适,里面也垫了云絮一般柔软的褥子,姜令檀是闺阁女子从未出过远门,又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颠簸,等松懈下来,就感到很是疲惫。

谢珩应是看出来的,不疾不徐抬手指着最里间,语调淡淡:“好好洗个热水澡,再睡一觉。”

“夜里若是不怕,也可独自在客栈休息。”

“孤要和伯仁他们去渠郡。”

她如何敢一个人在客栈休息,眼下都九月初六了,离那神秘的嗜血贵人寻她,连十日都不到,加上又在外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

姜令檀摇头,指尖比划:“殿下若不嫌麻烦。”

“带上我一同,可以吗?”

他身量高,她每次同他说话,特别是暗藏心思求他时,总会不自觉仰着脂玉一样的脖颈,那朦胧似琼花般的白,从她小巧的下颌一路蜿蜒往下,止于规矩扣好的衣襟前,落在眼中,反而成了一种道不明说不透,只有他知晓的诱惑。

“可能不太方便。”谢珩声音有些低。

不方便么?

有什么不方便的。

姜令檀听他这么说,以为他会拒绝。

没想到太子温和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道:“你若不介意,孤可以带你一同。”

此次梁州之行,她已经大抵猜到估计与矿有关,或更大胆些的猜测,应该是与上次“刺杀”的箭矢来源有关。

箭杆是北边常见的桦木所制,之前在长宁侯府时,她瑶镜台闺阁里有些衣箱就是桦木制成的,她不会认错。

唯一存疑的,也只有箭尖部位。

姜令檀一时也想不到,太子殿下所谓的“不方便”指的是什么。

她略微一犹豫,轻轻点头,指尖比划:“我不介意。”

“好。”谢珩沉默须臾,颔首应予。

客栈的条件,自然比驿站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姜令檀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等头发半干,又美美睡了一觉。

迷迷糊糊时,听到外头敲门的声音。

她眼睛都没睁开,就被沾染了迦楠香的鹤氅一裹,连带着打横抱起,往外边去。

姜令檀吓死了,张嘴想要尖叫,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嘘。”湿软的唇被覆着薄茧的指腹抵着,炽热的温度,耳边是她熟悉的声音。

“是孤。”

姜令檀顿时停止挣扎,两眼一抹黑地被太子殿下抱着,从客栈的窗子里翻了出去。

眼前宽敞华贵的马车,变成了狭窄简陋的青帷马车。

程京墨和伯仁都换成了粗布衣的书童打扮,太子殿下身上霜白色用丝线绣了层层叠叠宝相花纹的宽袍,变成了一身极素的棉麻直裰,像是孤高的儒生。

最令她心颤的是,他眉心多了颗极妖异的小红痣,以假乱真,就像生来就有的东西。

勾魂夺魄世无其二的仙人貌,犹似被血色浸染,藏了风月之情,显得含蓄又放浪。

这是?

姜令檀压下异样的情绪,那双好似会说话的眸子瞪得圆圆的。

好半晌,她抬手朝太子殿下比划问:“为什么你们都换了?”

“我不用乔装打扮?”

她问得很认真,漂亮的乌眸清澈无垢,呆呆的模样让人瞧着就心情愉悦。

简陋的青帷马车帘子还未放下,话痨程京墨见她满目疑惑,当即热情洋溢解释:“姑娘不用。”

“因为姑娘扮的是太子殿下的宠妾。”

“嗷不……已经不是太子殿下了,是云中君先生的宠妾。”

宠?宠妾?

这是微服出巡?一开始就这么刺激的?

“……”姜令檀眸色一颤,不可思议抬眸望向太子。

“你若不愿。”

“孤不会勉强。”

谢珩唇角微抿,眉峰俊逸,比起平日华贵端方的模样,反而多了几分她从未见过的风流旖旎。

姜令檀一时有些犹豫,毕竟这可比听墙角有意思多了。

“想好了吗?”谢珩伸手解下腰间挂着的荷包,从里面摸了三枚铜钱,他两手合扣,把铜钱掷到马车内的松木桌上。

“孤方才卜了一卦。”

“今夜恐有血光之灾。”

程京墨适时插嘴:“悄悄告诉你个秘密,太子殿下可是整个南燕国卜卦最厉害的人。”

“殿下师承永明道长。”

“殿下说有血光之灾,那必有血光之灾。”

“血”字,对姜令檀而已就像是某种不能提的禁忌,她缩在鹤氅里软软的身子倏地一抖,之前那点犹豫顿时化作烟云。

“不会勉强的。”

“殿下收留我,我能给殿下提供帮助,那最好不过。”

姜令檀在绝对的危险面前,她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屈能伸,指尖极快比划,就怕他下一刻会无情拒绝。

青帷马车破开黑沉如鸦羽般的秋夜,从那些隐秘无人知晓的暗巷穿过,约莫一个时辰已经到达渠郡,马车在某处华贵的府门前停下。

隔着老远,姜令檀都能听见里面的热闹,她抬手挑开车帘,正要自己下来,不想眼前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

她不由掌心一蜷,悄悄吸了口气,才抬手把自己秀白的小手放入他宽大的手掌心里。

“云中君先生来了。”

才下了马车,热闹的宅院里就有人迎了上来。

来人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美妇,寒风料峭细雨绵绵中,她手里还握着一把团扇,未语先笑三分:“奴家就说怎么近来梁州日日下雨呢。”

“贵人逢雨,原来是先生您亲自来了。”

“蓬荜生辉,这可是及时雨呐。”

谢珩颔首,算是应了,也不看那徐娘半老的妇人,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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