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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跪在地上的司馥嫣,垂眸端起桌上的茶水,她却没喝。
因为长公主想到在三日前的深夜,太子亲自上门同她说了一番话。
大致就是太子近来养了一只活泼可人玉雪聪明的小白兔,白兔性格柔软,若是过几日被人欺负,得让长公主顺手帮衬一些。
当时昭容长公主有些好奇,太子口中的“小白兔”究竟是何人。
可偏偏心思如海的太子殿下不愿言明,只笑着说,等她见到了,自然能一眼认出来。
昭容长公主因为好奇,心里日日惦记着这事,今日一大早就到了镇北侯府。
当时宾客还未至,华安郡主眯着眼睛躺在床榻上,身旁坐了一只玉雪粉嫩的“白兔”,正亲自拿了银签,一口一口喂陆听澜吃切成小块的秋梨。
昭容长公主顿时笑了,保养得宜的眼角泛出几道细纹。
只觉太子殿下这样温文儒雅的郎君,竟也有如此有趣的一面,姜家十一姑娘,的确是讨人喜欢的“白兔”。
昭容长公主搁下已经凉透了的茶水,声音慈祥听不出半点勉强:“你这孩子,这样跪着作何,还不快些起来。”
“就像你说的,不过是一串寻常的小叶紫檀佛珠,华安郡主也不是那等小心眼计较的人。”
“你若因为这点小事闹大,华安身上重伤未愈,可受不得半点刺激,万一气到心肺伤了性命,更得不偿失。”
“既然是误会,你把佛珠留下还给华安就是。”
司馥嫣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震惊抬眼看向昭容长公主,声音不受控制发抖:“长公主殿下,我……”
“地上伤寒。”
“莫要跪坏了膝盖。”
昭容长公主一副慈祥和蔼却油盐不进的模样,反而显地上跪着的女子是在无理取闹。
这样的场合,周围那么多人盯着,这事要是洗不清白,不管真假,只要传出去,司馥嫣辛苦维持了这么多年的好名声,算是有了瑕疵。
姜令檀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她朝吉喜使了一个眼色。
吉喜立马出声劝道:“司家大姑娘。”
“既然佛珠已找到,想必太子殿下不会怪你,而何况玉京城中谁不知道三殿下和华安郡主有仇,以三殿下的性子,定不会偏颇谁的。”
“难道您不信三殿下的为人?”
吉喜不说话还好,她一提三殿下。
好不容易闭嘴的谢清野,霎时间如同打了鸡血,一脸跃跃欲试:“这事,谁也别拦着本殿下。”
“本殿下今日管定了。”
“必须公正严明。”
一刻钟后,人人喊打的三皇子殿下,看看病得“奄奄一息”的陆听澜,又看了看跪着的司馥嫣,然后指着地板上绣九畹花的荷包,一锤定音:“东西就是你偷的,别想抵赖。”
“今日所有玉京优秀少年郎君,全都瞧见了你不要脸的做派。”
“你还妄想嫁给我太子大哥。”
“你在做梦。”
“就算是施故渊那条蠢狗,他都看不上你。”
“哼。”
“司馥嫣你脏了。”
“......”
司馥嫣是白着脸被丫鬟婆子扶走的,她没有直接气到两眼一黑晕过去,已经是属于定性极好的了。
毕竟三皇子那张嘴,胡搅蛮缠是能把人活活气死。
戏曲落幕,镇北侯府的宾客也散了。
姜令檀笑吟吟看着陆听澜,指尖比划:“你可觉得解气?”
陆听澜捂着心口大笑:“你这个促狭鬼,你是什么时候让人把佛珠塞到司馥嫣荷包里的?”
姜令檀伸手指了指吉喜。
吉喜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掏出了两串一模一样的小叶紫檀佛珠:“姑娘一早就吩咐奴婢准备好的。”
“司家大姑娘进屋后,端茶送水的小丫鬟会趁人不注意把她腰间挂着的荷包偷了,等伯仁侍卫送了另一串佛珠过来。”
“小丫鬟又趁着换水的空隙,把装了佛珠的荷包挂回司大姑娘腰间。”
“令檀姑娘算准了司大姑娘心思都在郡主身上,又特意让程京墨给三皇子殿下送了请柬,以三皇子
喜爱凑热闹的性子,必定会早早就来。”
说到后面吉喜扑哧一笑:“奴婢觉得姑娘神算。”
“料定了只要有谢三殿下在,就算没有乱子,他都能生生惹出一些乱子来。”
“司家大姑娘这回可真的被气哭,她生了一张巧嘴,偏偏遇上蛮横无理的三殿下,偷了佛珠不管真假。”
“世间人言可畏,她堵不住悠悠众口。”
陆听澜笑得倒在床榻上,不小心扯到伤口,痛得直抽气。
姜令檀眼中也有笑意,伸手比划:“只可惜司馥嫣让人刺杀你,我们没有证据。”
陆听澜伸手摸了摸受伤的位置,嘴角轻勾语调平静:“她已经对我起了杀心,这事当然不能这样不痛不痒翻篇。”
“只是她为人一直谨慎,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肯定不会再轻易出玉京,给我教训她的机会。”
“报仇嘛。”
“欲速则不达,我不急。”
午间,姜令檀用过午膳,正准备靠在美人榻上小憩片刻,屋外传来婆子禀报的声音。
“姑娘伯仁侍卫来了。”
姜令檀瞬间清醒了,她眨了眨眼睛,起身走到外间。
伯仁站在廊庑下,恭敬朝她行礼:“令檀姑娘。”
“殿下派人以镇北侯府的名义,把常妈妈接出来了。”
姜令檀往伯仁身后看了看,她不解伸手比划:“常妈妈呢?”
伯仁回答:“已经安置在东阁。”
“姑娘可要回去看看?”
姜令檀有些踌躇,自从陆听澜重伤,她就跟着一起回了镇北侯府,以要照顾人为借口,已经留了好几。
加上有吉喜跟着,除了第一日夜里提心吊胆外,姜令檀已经笃定,恐怕嗜血的神秘贵人,除了十五月圆夜,其余时间大致是不会出现的。
如果是这样,她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在东阁一直打扰太子殿下,所以就拖拖拉拉想留在镇北侯府,等十五月圆夜的前一夜再回去。
眼下离十月还有九日,她并不着急。
本都已经和陆听澜说好,明日就去长宁侯府把常妈妈强行接出来,没想到太子殿下派人快她一步。
姜令檀咬了咬唇,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
秋日阳光正好,马车停在镇北侯府门前,在地上拖出长长的斜影。
吉喜拿了披风给她穿上,又拉起披风上的兜帽挡住她的容貌。
“姑娘当心脚下。”
“嗯。”姜令檀有些心不在焉。
吉喜伸手挑开车帘请她上车时,她还在微微走神,并没有注意到马车里端坐着,沉金冷玉的身影。
直到男人宽大温热的大掌,握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