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趾高气扬推开慌忙上前迎接的嬷嬷,嚣张至极往前一站,尖锐了声音质问:“既见殿下,为何不跪。”

谢珩并没有走上前,冰冷的视线落在殿中正在用晚膳的司妃身上。

司妃娘娘不明所以,眼中刚泛起淡笑,目光一惊,看向谢珩指尖把玩着的一支略有些熟悉的箭矢上。

她指尖抖了抖,脸上神情有略微的不自然:“殿下这是找到凶手了?”

谢珩深深审视司妃一眼:“孤也不算找到凶手。”

“只是觉得今日夕阳尚好。”

“寿安年岁不小,该是成婚的时候。”

“姨母可有下定决心?”

司妃大惊,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干涩:“太子这是何意?”

“寿安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妹妹,殿下真舍得逼她去西靖联姻?”

谢珩似笑非笑,深邃的凤眸沉沉压着冷意。

“不是孤逼寿安去西靖。”

“是姨母自己的选择啊。”

第47章 逼迫、二选一

什么叫她自己的选择。

司妃明显慌了神, 视线落在太子霁月风光的身影上,他眉间的冷戾随着灯芒摇曳,像一潭幽深不见底的湖水, 隐含锋芒,格外凌厉。

“本宫何时做了选择。”司妃怒极反笑,眼底的慌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威压, 一点点逼出来, 声音不由尖锐。

谢珩唇角微勾, 清隽眉眼浮出一抹毫不留情的冷诮:“父皇御书房和亲的圣旨,姨母不是看了。”

司妃浑身紧绷, 保养得宜, 涂了嫣红蔻丹的指甲猛地掐住掌心, 才勉强维持住脸上的表情:“太子说的什么话。”

“本宫从未擅自去过陛下的御书房,又怎么知道御书房的圣旨。”



珩极轻笑了一下,指尖把玩着丹砂玄铁铸成的箭矢,侧眸看了眼身后, 语调淡淡。

“汝成玉。”

“你来解释。”

太子殿下身边的第一红人汝成玉公公,生了一张看似无害的娃娃脸,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唇红齿白格外讨喜。

但在玉京皇宫,谁不知道太子身旁伺候的一众侍从里,就属汝成玉公公最为阴毒狠辣,简直是坏事做尽的缺德玩意,也就太子心善, 才会这般纵容他留在东宫。

汝成玉笑眯眯往前迈了一步,恭恭敬敬朝司妃娘娘行礼:“娘娘恐是年纪大了健忘,怎么连自己去没去过陛下的御书房都不记得呢?”

“今儿夏末, 夏猎刺杀发生的前十日,娘娘不是从陛下御书房伺候笔墨的赵四宝公公那里,得了咱们南燕与西靖联姻的消息。”

“奴才记得,那份写了司大姑娘名字的圣旨,就放在御书房博古架第三层第四列的暗格里,娘娘虽然没有印象,但很不巧,奴才倒是帮娘娘记得清清楚楚。”

司妃瞳仁猛缩,袖中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仍然控制不住在发抖,她勉强稳住声音反驳。

“汝成玉公公是在与本宫说笑?无凭无据的事情,怎能任凭公公一张嘴胡说。”

汝成玉撇了撇嘴,声音带了点仗势欺人的味道:“娘娘想要什么证据。”

“是明日从辅国公书房里搜出来的箭矢?”

“还是今日从娘娘寝殿搜出来卖国通敌的罪证?”

“或者是寿安公主闺阁里寻出来的东西?”

司妃脸上的表情再维持不住,骤缩微颤的视线,落在太子手中的箭矢上,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白得如纸一样。

“珩儿!”

“你究竟想做什么?”

“辅国公府不光是本宫的娘家,也是你母后的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珩儿难道不知?”

谢珩抬眸,漆深视线重得宛若有实质一般,眼底透着并不打算掩饰的阴寒。

“刺杀孤时,你和舅舅有想过孤已逝的母后?”

“这丹砂玄铁铸成的箭矢是好东西,也不知刺破皮肉,扎碎骨头,是何种痛觉。”

“姨母想知道吗?”

谢珩长身玉立,手里箭矢看似轻飘飘往前一抛。

破空声响起。

猩红如同沾了血的锋利箭矢,宛若一道拖尾而过的流星,狠狠扎落在司妃脚边,离她精致的软底绣鞋,不过半寸距离。

惊得她再也没了一开始的淡然,尖叫一声,急急往后退,若不是身后嬷嬷眼疾手快扶了一下,估计得狼狈跌在地上。

司妃难以置信盯着谢珩,声音艰涩问:“太子究竟想要什么?”

她虽然吓得花容失色,但依旧努力扬起那张和已逝皇后极为相似的漂亮脸蛋。

三十出头的年纪,养尊处优,入宫这些年她容貌基本没有任何改变,不过是想用这张脸换得太子的心软。

“殿下若想要本宫的命,尽管命人夺去。”

“只求你看在寿安那孩子年岁小不懂事,又是你看着长大的份上,别让她去西靖联姻。”

“西靖风大沙多,那等苦寒之地,寿安金尊玉贵养大的,如何受得住。”

谢珩看着司妃那张像极了他已逝母后的脸,像是忽然觉得无趣。

他脸上神色淡得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背在身后修长的指尖勾了勾,一下子捏住姜令檀腰间垂落的细带,卷在掌心里把玩。

没人发现,姜令檀却是被他出乎意料的动作,惊得心口一悸,只怕他手掌心忽然用力,松了她内侍服上的系带,被司妃殿中的人发现真实身份。

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只能由着他指尖胡乱作为。

系带绷紧的瞬间,姜令檀慢慢呼出一口气,悄悄往前挪一点距离。

不想她才朝前挪了一小步,太子殿下勾着腰间系带的指尖竟然加过分卷了一圈,按照这种距离,她非得贴上他后背不可。

正当姜令檀吓得冷汗都要落下来的时候,男人冷白的指尖慢慢松开,清冽的嗓音压着嘲弄是对司妃说的。

“孤何时说过,要让寿安去西靖联姻。”

司妃震惊,脸上的表情像是雷劈过一般青白交加,她嘴唇动了动:“难道不是?”

按照所有人的理解,华安郡主陆听澜重伤,镇北侯府陆家的“冲喜宴”太子还派了昭容长公主坐镇,联姻迫在眉睫,以陆听澜的伤势,已经不可能前往西靖。

而且方才辅国公府也派人往宫里递了消息,司馥嫣在“冲喜宴”上被人算计,还让不长脑子只凑热闹的三皇子,当众羞辱,强行给她扣了手脚不干净的罪行。

这一茬接着一茬的事,若不是有太子暗中默许,谁敢这样明目张胆与辅国公府司家为敌。

而且夏猎刺杀,太子就算没有证据,估计也怀疑到司家头上,必定要秋后算账的。

司妃暗暗咬牙,刺杀的事就算不是她做的,她恐怕也要忍气吞声认下,总要平了太子心里积压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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