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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掌心不容拒绝落在她发髻上,指尖拂过乌发间雪白又似海棠含苞的簪子。

这是他送给她及笄礼,他闲来无事亲手刻的东西,她应该还没有发现。

姜令檀拘谨端坐在原处,指甲掐着娇嫩的手掌心,因为情绪波动,眼眶溢出胭脂一样的红色,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兔子。

小厨房准备得很快,不过一会儿功夫,重新做过的晚膳端上桌。

姜令檀眼前依旧摆着一碗瞧不出差别的银丝面,卤得色泽油亮的鸡丝,鲜嫩的小青菜。

唯一不同的是,也不知是谁自作主张,太子殿下面前摆着一碗和她大致相同的银丝面,鸡丝换成了豆腐丝,

两个了银丝面的瓷碗摆在一起,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上面的青瓷花纹,刚好是一对鸳鸯图案。

“吃吧。”谢珩叹口气,亲自递了一双玉筷给她。

“嗯。”姜令檀沉默伸手接过。

两人都不说话,各自吃着自己的面条。

都是吃相斯文,礼数极好的人儿,坐在一起就像一对璧人儿,只是不约而同,分吃了桌子上一碟子醋拍黄瓜。

第64章 七宝方糕

用过晚膳, 吉喜奉茶上前。

是洞庭碧螺春,今年开春的新茶。

所谓礼尚往来,用膳时太子数次给她添菜, 姜令檀伸手端起茶水,亲自递上前。

她抿着唇也不说话,白腻指尖端着骨瓷茶盏, 纤细秀致像是枝头摇摇欲坠的玉兰花瓣。

谢珩接过, 慢条斯理喝了一口, 然后搁在手边黄花梨木桌上。

他脸上神色温和,依旧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姜令檀离得近, 一颗心却莫名其妙紧绷起来。

隔着昏昏烛光, 好似能窥探到意思,男人深邃的瞳孔下,幽幽的冷光。

他好似在生气,但不知因为什么事, 脸上表情控制得极好,寻常难以发现。

姜令檀心底暗暗叹息,也不知是常妈妈随口说的那些话起了作用,还是因为近来接连发生的事,让她嗅到一丝危险,总之无可避免,她对他生了防备的心思。

把心底乱糟糟的各种想法压下去。

“殿下。”

“夜深。”

姜令檀伸手指了指窗外,透过琉璃窗隐隐约约能看清院子里的景色, 现在的确时候不早了。

“好。”谢珩笑了,修长的指节,轻轻敲在茶盏边缘, 发出清脆的声音。

“今日生辰,孤允你休上一日。”

“明日书楼,不可荒废。”

太子声音的淡淡,垂下的眼眸能清晰地看到纤长浓黑的眼睫,挡住了他眼底的暗芒。

虽然没有说明,姜令檀怎会不知去书楼的目的,含蝉一事,他对她一直很严厉的。

“好。”对于这事,她也算慢慢接受了。

“好好休息。”谢珩起身,神态从容。

姜令檀跟在身后,虽然他对她格外纵容,但该有的礼数一点都不会少,微微屈膝行礼送他离开,直到人走远连背影都瞧不清楚了,才站起身走回室内。

“姑娘。”

“奴婢伺候您沐浴?”

吉喜拧了热帕子递上前,声音轻轻问。

“嗯。”姜令檀语气很平静,目光却透着几分恍神。

抬眸看向吉喜,欲言又止。

直到浴室雾气弥漫,热水浸过她雪白如玉的身体,渐渐从白中泛出诱人的粉嫩,像是从水中生出的莲花,珍珠一样的水珠,从她漂亮得惊心动魄的香肩滚落。

“吉喜。”

姜令檀用掌心捧起一些水,轻轻拍在脸上,漆黑的瞳仁闪了闪:“你什么时候在太子身旁伺候的。”

她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努力发音清晰。

吉喜站在身后帮正在帮她洗发,闻言愣了一下,才赶忙道:“回姑娘,奴婢十三岁那年正式入东阁伺候。”

“在伺候姑娘之前,一直负责东阁的饮食,还有就是若是太子殿下受伤,汝成玉公公忙不过来,奴婢也会一同搭把手。”

“汝成玉公公?”姜令檀不解。

过了片刻,吉喜说:“汝成玉公公算是芜菁姑姑的同门师弟。”

“不过他与芜菁姑姑不同,姑姑擅长救人,汝成玉公公擅长制毒杀人。”

“奴婢受了汝成玉公公的恩惠,十岁归玉京,十三岁因为救治太子有功,就正式留任东阁。”

“太子受伤?”姜令檀只注意到这个。

当年受伤的事,身边伺候的人也都清楚,吉喜也没必要瞒着。

于是点了点头说:“对。”

“算起来也过了好多年了。”

“那年太子才十二,秋猎坠马伤得严重,肩上还插着箭矢,也不知他是怎么从林子里走出来的。”

“殿下被汝成玉公公背回东宫时,腿骨扭得都变了形,可是那样的伤,一开始谁都没发现,还获得了头筹给陛下行礼。”

“最开始大家都觉得,殿下这伤恐是要留下后遗症,那腿废掉的可能性也极大。”

说到这里,吉喜声音顿了顿继续道:“想必姑娘也是知道的。”

“若太子殿下真的废了腿,他自然不能再是储君。”

“这天底下就没有残疾的君主。”

“殿下的腿足足治了半年才彻底康复,一开始上下都瞒着,实在瞒不下去了,才向宫中报备。”

“也不知上朝的日子,殿下是怎么忍下来的。”

姜令檀静静听着,已经被水泡出褶子的指尖轻轻拂过水面,她好似有些理解他。

“后来呢?查出是谁做的吗?”

吉喜点了点头:“据说是赵贵妃娘家人使的手段。”

“最后只归结于秋猎刀剑无眼,太子又和二皇子争抢一只猎物,冲撞落马也是情理之中。”

“陛下知道后,这事也是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

“当时赵贵妃只是被禁足三月。”

姜令檀握了握泡在水里依旧发凉的指尖,想着宫里那些她从未见过的勾心斗角,从吉喜的只言片语中她已经清楚。

太子殿下就算身份尊贵,恐怕小时候在宫中并不得宠。

这样艰难长大,依旧是谦谦君子,就算有时候想要对她好些,恐怕也只道单纯地觉得她同样可怜吧。

那她又何必与他计较。

姜令檀从浴室出来,发丝还滴着水。

吉喜拿了干净帕子蹲在一旁帮她绞发,她则撑着手,垂眸出神想着事情。

翌日清晨。

姜令檀从睡梦中醒来,她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

昨夜睡前想的事情多了,一晚上翻来覆去竟然都是他儿时受伤的样子,就算梦里看不清他的脸,可那些擦也擦不掉的鲜血,染红了她整片梦境。

用过早膳,姜令檀也没有耽搁,穿好厚厚的衣服,吩咐吉喜准备东西。

她打算去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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