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


一股危机感。

“上次大战,正道折损惨重,最近似乎休整好了,又在酝酿一场大仗了,不可不防啊。赤血珠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尊主,你只要能修复好它,便可高枕无忧,天上地下,唯你独尊。”殷长老慷慨激昂道。

危辛却没了以往那种热情,既是知道了自己的命定结局,又察觉到了自身的潜在危险。

接二连三的事,令他有些发愁,愁的头发又白了一绺。

“尊主,你最近有点帅气哦。”南凰给他梳着头发说道。

危辛斜了她一眼,怀疑她被男主勾搭上,就是因为看上那张脸。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他问道。

“长得好看的。”南凰说。

果然。

他阴恻恻地笑了笑:“你若是有喜欢的人了,一定要告诉我。”

“为什么?”

“我好杀了他。”

南凰一愣,旋即爽朗地笑了起来:“尊主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其实我看你也是一表人——嗷呜!我错了呜呜呜!”

南凰被一脚踹飞,爬起来拍拍灰,又屁颠屁颠地滚过来给他更衣:“跟你开个玩笑嘛,真是没劲,就你这样不懂情/调,以后怎么娶尊后。”

危辛蹙眉:“尊后?”

“对呀,殷长老前阵子还说要给你物色个尊后,好生个小少尊呢。”

危辛心中一紧:“为何这事他没跟我提过?”

“这不是你渡劫失败了嘛,长老怕影响你休息,等你恢复好了,再娶妻生子热闹热闹。”

娶妻生子的目的是什么?

像父尊一样再生出一个儿子,继承赤血珠,维持魔宗虚假的威望吗?

危辛顿觉好生无趣。

兴许是心事太多,闭关修炼了几天,仍是不起作用。

他仰躺在地上,在空中变换出一张灵符,匆匆写下一行字,大手一挥,消失的无影无踪。

——吾不想活了。

几个时辰后,面前出现了另一行字。

——为何?

——没劲。

——既然如此,不如来想想怎么个死法吧。

危辛坐起来,居然认真地思索起来。

——毁丹灭体,挫骨扬灰?

——污染灵气。

——大卸八块,分地而葬?

——浪费灵地。

——飞升渡劫,引雷自戕?

——轻则劈成八块,浪费灵地,重则挫骨扬灰,污染灵气。

危辛想了几百种死法,都被对方驳回来了,他也不恼,反倒觉得有趣。

他并不是真的要寻死,惆怅的情绪在这一来一回的对话中渐渐消散,心情好转,便出门去四处闲转。

玄玑宗处在峡谷里,群山环绕,空气湿润,鲜花灵草自由而茂密生长,不像清观宗矗立在高峰上,易守难攻,却长年累月地见不着几分颜色。

月黑风急,林中竹叶簌簌作响。

一道阴影的林间穿梭,叶尖轻轻一晃,危辛踩上院中老树。

月光映出他长长的影子。

屋内霎时亮了起来。

吱呀。

门扉拉开,云渡一身白衣,气定神闲地站在门口,仰头望月,月亮却被树上的人遮得严严实实。

那人容貌年轻,半头白发却似被月光浸染过。

两人对视半晌,危辛高傲地仰起头,一副目空一切的派头。

“魔尊大人深夜到来,所为何事?”云渡开口问道。

危辛一言不发地将手里的东西扔向他。

云渡起身接过,是几株寒兰。

“上次把你屋中的兰花打坏了,这是赔你的。”危辛拍拍手,抱起臂膀。

云渡低头看了看还沾带着泥土的寒兰,嘴角微弯:“多谢,有心了。”

危辛俯视道:“你是如何得知关于赤血珠的事?”

“赤血珠在你身上,这恐怕是修仙界人人皆知的事吧?”云渡不慌不忙地搬了条板凳,放好寒兰,坐在房檐下与他交谈。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件事。”危辛磨了磨牙。

“我若不说呢?”

“那就休怪我先礼后兵了。”危辛顷刻间便闪身在他面前,一掌按住他的脑袋。

“我说。”

“......”

危辛习惯了那些假正经宁死不从的品德,都已经做好把人带回去严刑拷打的准备了,却没想到这人怂得这么快。

他悻悻地撤回内力,顺手在云渡脑袋上拍了拍:“算你识趣,快老实交代。”

“是师尊告诉我的,他说你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师尊说的,不关我的事。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还让不让我说了?”

“说!”危辛咬牙切齿道。

“数万年前,修仙者由各司其职,各修其道,互不干扰,并无正道魔道之分。可自打赤血珠现世,这份祥和便被打破了。有人发现了它的力量,可助人修为暴涨,比起按部就班的修炼来说,这可谓是最好的捷径。”

这种久远的事危辛自然知道,第一任魔尊便是从血海中夺到了赤血珠,收了趋之若鹜的弟子们,正反两道的阵营才逐渐拉开。

玄玑宗默认的规矩便是,谁拥有赤血珠,谁就是魔尊。

哪怕危辛得到赤血珠时,还只是个稚童,依然被拥护为尊主。

“纵观几任魔尊,有谁得到了善终?”云渡缓缓问道。

“人必有一死,岂能都推到赤血珠上?”

“可他们的死法,几乎都是一致的,这你应该最清楚吧?”

危辛瞳孔微缩。

其实,他知道得并不详细。

在他神志刚开时,便开始了与赤血珠漫长的对抗之路,第一次出山便走火入魔,意识癫狂,烧毁数村,被正道盯上了。

之后他便常年呆在玄玑宗闭关修炼,对外界的事务一窍不通。

直到几十年前,他能掌控住赤血珠的力量后,殷长老才开始慢慢教他处理教宗事务。

而他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至于前几任魔尊怎么死的,都是老黄历了,他并不在乎。

思索间,一只手忽然握住他胸前的一缕发丝。

他刚要动怒,就见云渡摊开手,看着手心里的半截白发说道:“上次见你时,你还是满头黑发。”

云渡低垂着头,光线昏暗,危辛看不清他表情,有些分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又像是......担忧?

“你抬起头来。”危辛命令道。

云渡乖乖抬起头,他凑近仔细一看,压根无法从的他这张死人微笑脸上瞧出什么来。

“你管我黑发白发呢。”他没好气道。

“白发虽然衬得你新尚好看,但还是黑发更健康活力。”

“......现在是讨论头发好不好看的问题吗?”

云渡轻轻一笑,松开他的头发,仰头笑问:“那你还想讨论什么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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