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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猫走丢,流浪之后吃尽苦头希望主人带她回家。
她忍着膝盖上的?疼痛,抿着唇极力想要用正常的?语气,说:“好像摔得?有点?严重,站不起来。”
“我真的?不是故意?摔成这个样子来博取同情,就是想赶上你,不小心被绊倒了。”
男人没说话?,沉默地盯着她,漆黑的?双眸里带着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
有打量,有审视,还有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怜悯。
江新月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哭得?更厉害了,偏软嗓音掺着哭腔,问道:“我真的?没地方去了,你能?帮帮我,带我回家吗?”
男人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像是在听?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闲事。
她眼里的?期待逐渐湮灭,最后沉默地低下头。
是了,裴三这样冷心肠的?人,她还能?期待什么呢。
可就在这时,面无表情的?男人突然叹了一口气,弯下腰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起。
“好,我带你回家。”
那是他们的?开始,而她也?在尝到这次说谎带来的?甜头之后,后面的?谎言更是花样百出。
江新月便从这里醒了过来,摸了摸眼尾的?位置已经是一片濡湿。
她也?没有其他的?动作,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火堆又旺盛走向熄灭,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衣角,在天微微亮时,翻身上马继续找人。
这时的?天空还只是浅灰色,万物被笼罩在昼夜交替的?灰色中,成了大师笔下用墨节省的?山水画。
也?许是昨晚没有睡好,她的?脑袋一直昏昏沉沉,还会时不时地走神。
所?以?在不远处的?小山坡看到一道人影时,她再次以?为只是自己的?幻觉。就是这次幻觉持续的?时间特别?长?,在她往前靠近时候没有如同往常一般消散。
她的?嘴角慢慢下垂,想到某种可能?之后,心脏开始不听?话?地疯狂跳动,如百鸟齐鸣。
在最远处,朝阳跳出地平线,刹那间夺目的?光亮喷薄而出,淹没了整个天空与大地。
而他如同巍巍远山般,就站在盛烈的?晨光中。
江新月迎着阳光,在呼啸而来的?风声中飞奔而去,朝着他说。
“裴延年,我来带你回家。”
124 江新月进去时,就看见他沉默地……
裴延年当初带兵突袭并不是临时?起意, 而是做了好了万全的准备,每个人都穿上了由?鲮鱼制作而成的护心?甲,这才在火药爆炸时?捡回?一条命。
随后就是应对草原部落不要命地追杀。
突围的人中有人受伤, 追兵又如影随形地紧跟在身后, 不得已他们只能找到一处小山坡躲避起来,准备等修养几日之后再行离开。
但天不遂人愿,草原部落动作频繁, 他们连续换了几个位置都遇到了撤退的草原部落, 后来又迷失方向, 只能等待着救援。
一起出发突围的有二百余人,能活到现在的, 不过十?三人。活着还能够动弹的, 也就只剩下裴延年一人。
裴延年也就吊着一口气?, 撑着等他们来,带着人回?他们现在躲避的地方。等将剩下的所有人都带回?到嘉应城之后,他最后还是支撑不住直接倒了下去。
陈大夫立即被请过来,替他处理伤口。
他的伤口很深,可这原本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要命的是这么多日来伤口没来得及处理, 沾染不少尘土又化脓,需要将腐肉剔除再重新上药缝合。
清理完之后,他又昏睡了几日,到第三日天明才醒。
江新月进去时?, 就看见?他沉默地坐在床沿边,双手撑在床板上才不至于倒下去。
他的状态很差,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猩红,从?前合身的里?衣垂落地挂在身上, 像是一只没有生?气?的玩偶。听到动静,他抬头朝着门口望过来,视线冷沉阴翳,冰冷到没有一丝人性。
江新月只觉得全身血液凝固,好半天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力气?轻手轻脚走过去。
她抬手摸向男人的脸,觉得有点冰,问道:“要不要穿点衣服?”
裴延年没有任何的动作,过了很久才慢慢抬起头。
他失血过多,杂乱的眉毛贴着眉骨生?长,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望着她平静地说:“砚青没了,逃亡路上遇到伏击,他替我挡了一刀。”
江新月知?道这个消息。
救回?来的人当中有陷入在昏迷当中的问山,问山全程背着没放下的便是砚青的尸体。
她起初是不相信,亲自去见?了一面。等见?到安静躺在单薄木板上的男人时?,都开始恍惚,似乎下一刻男人就会直接坐起来,沉默又规矩地同她打招呼。
可是没有,砚青始终安安静静地躺着。
饶是这段时?间已经见?惯了生?死?,她都没能忍住,眼泪“哐当”一下子就掉下来。
就在年前,砚青还盘算了下自己的资产,打算从?青州回?来之后就买一个小院,再托媒人说门亲事稳定下来。他还说到时?候请裴延年和她同样过去吃喜酒,沾沾国公府的好运道。
可就在转眼之间,人就已经躺在那?边了。
她同砚青的来往不多,尚且接受不了,而裴延年几乎是同砚青一起长大的,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在自己面前,又会是何种感想?
江新月弯下腰,握住他的手,忍着眼泪说:“已经让人替他整理了衣冠,让他住在前院的偏房,要不要去见?见??”
裴延年撑着病体站起来,沉默地在江新月的帮助下换上了衣服,随后在搀扶下挪到了前院。
青州地方干燥,温度不高,给?了砚青最后一份体面。
裴延年沉默着上了香,而后跪在蒲团前没起身,高大的身躯在那?一瞬间佝偻下去,被浓重的悲伤所击垮。
江新月轻轻转过脸去,不久看见?问山提着一篮子菜和酒过来了。
问山是昨日醒来的,在这里?守了一整日,晚上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还抽空去主院探望一眼。
他朝着江新月点了点头,边提着食盒进去,将带过来的酒和菜一一放在地上后,扯过蒲团直接坐下来,开口时?依旧是不大正经的调子。
“我两?醒过来,他肯定高兴,这小子走的时?候还在念叨,让我们躲得隐蔽点,抓紧时?间赶回?去。”
问山弯腰在对面放了个酒杯,再给?裴延年和自己放上,最后倒满酒同无人的酒杯碰了碰,嘲笑道:“你让我们跑得快些,自己倒是被落下。我可和你说,轮回?的时?候眼睛可放亮一点,瞄准富贵的人家就上,知?道吧。”
“你的钱我就给?收下了,我也不亏待你,买了院子分一半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