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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不知自己置身何地的茫然?感。
“荞荞!”
忽然?有人叫住她的名字。
她偏过头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就?看见身形挺拔的男人阔步朝着她走来。
他的脸被风沙吹得干燥发皱,胡须杂乱,眸光沉静锐利带着一股煞气,自带有一股强大的气场。可?是他的手又是温暖的,垂眸在她手上的红肿逡巡一圈后,他问到:“怎么站在外面发呆?”
江新月眼神?复杂:“邵氏没了。”
“我知道,我让人补送一份文书回去,策洲能在京城多呆一段时间。”
江新月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是说这个?,喃喃念了声:“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她来青州前?,其实挺讨厌邵氏的。
老?夫人和裴延年是母子,就?算老?夫人再怎么不想在小儿子身上投入太多的感情。可?血脉相连,两个?人关系如今生疏成这样,其中很难说没有人在推波助澜。后来又因为她的私心?,老?夫人中毒,裴策洲被迫卷入到争斗的漩涡里,裴家没有一个?人能落到好。
可?来青州之后,见过那么多生死离别?又经历过裴延年生死不明之后,她对?邵氏又讨厌不起来。
在那段搜寻裴延年下落的日子,她是提着一口气才撑下去的,终日惶惶不安,在某个?想起裴延年的瞬间心?脏开始抑制不住地抽疼。她能清楚地知道自己病了,但是她不敢停下来也不敢倒下去。
裴延年在等她,她的孩子也在等她。
这样的日子她过了不到一个?月,而邵氏过了整整十五年。
江新月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转而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裴延年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嘴上却说:“我回来看看孩子。”
“两个?孩子都不搭理你,别?到时候又被昭昭拿着小木剑打。”
他现在身上的煞气越来越重,小孩子又特别?敏感。
小昭昭是有用?小木剑打人的习惯,有次被她看见收走小木剑打过一顿后就?老?实下来,平时根本不会用?小木剑胡乱戳戳。
可?见到裴延年,她虽然?害怕得跟鹌鹑差不多,但是转个?身就?拿出自己的小木剑,靠在她的身边用?木剑对?准面前?凶得能吃人的怪物。只要裴延年往前?多走两步,她就?咿咿呀呀呵斥两声。
有一次裴延年开玩笑,将她的小木剑夺走。
她的眼睛瞪得圆溜,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有人抢自己的小木剑。大眼睛里噙满泪水,她紧紧地抿着唇,猛得冲上去把?自己的小木剑夺回来,窝到娘亲怀里“哇”得一声就?哭出来,哭得比上次被打手心?还要厉害。
小明行平时和昭昭没少打架,姐姐哭后他也坐在旁边陪着哭。
这小家伙比昭昭还要不老?实,后来裴延年再来看他们时,他不声不响地将自己最宝贝的拨浪鼓放到床沿边,直接被裴延年坐坏了。他一声不吭拿着被坐坏的小鼓爬到江新月面前?,话都还没说全乎就?开始告状。
江新月一开始还真以为是孩子受了委屈,便让裴延年去外面等着,还赔给小明行一面更精致的拨浪鼓。
原本以为事情都结束了,小明行也挺喜欢新得的拨浪鼓。
结果等裴延年一来,他又拿着那面被坐坏的小破鼓晃悠,还不停地去打量江新月的脸色。
裴延年最后也彻底败给这两个?小家伙,平时回来见到两个孩子没睡的话根本不会进去,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一会。等两个孩子睡着后,他才会进去摸摸孩子的手,也仅仅是摸手而已?。
两个?孩子都长得很好,脑子活泛,不过也都不是什么容易被搞定的性格。
她有时候都觉得头疼。
两个?人商量等孩子再大一点?之后,就?找先生替他们启蒙,免得日后移了性子转都转不过来。
想到这里,她更想见到两个?孩子,便和裴延年去内院东边的偏房看望两个?孩子。
小昭昭和小明行正坐在木盆旁边,在严嬷嬷的陪伴下挑拣盆内的红豆和绿豆。说是挑拣,更接近于捏着豆子玩。不过他们都挺喜欢将小手埋进豆子里,随意划拉两下就?能听见豆子与?木盆擦过的“哗哗”声,埋着头玩得不亦乐乎。
裴延年的视线从孩子身上转移到自己身边女子的身上。
在嘉应城,灯油都是难得的东西?。因此?天色暗下来之后,屋檐下只悬挂着一盏灯笼,仅仅是能照明的程度。
暖橘色的火光掺了一点?夜色,温柔地落到小妻子的侧脸上,原本明艳的五官在模糊的光影中透着沉静如水的温柔。
他轻咳出声,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进去看看孩子吧。”
江新月偏过头,“你想进去看看孩子?”
裴延年知道自己身上的血腥气重,并不想晚上吓到里面的这两位小祖宗。“我就?不进去了,在外面等着你。”
“我也不想进去,他们身边整天都围着一群人,玩得可?高兴了,并不缺我一个?人。”江新月转过身看向面前?的男人,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反倒是你,整日都在军营中,今天难得有机会,我更想要和你在一起。”
东昌被夺回来之后,裴延年便常驻在东昌,三四日回来一趟。若是遇上要紧的事,七八日回来一趟也很正常。
不过回来之后,两个?人也说不上多少话。经常他累到吃点?东西?洗漱之后就?沉沉睡去,第二日天不亮就?要往东昌赶去。
像今天这样两个?人站在一起闲聊,都是难得的情况。
裴延年诧异地看着她,有点?意外她的直白?。
江新月这个?人没走心?的时候,嘴巴甜得很,什么“我心?上只有你一个?人”“我要一辈子做裴三的小娘子”这种话张口就?来。他那时是听出不对?,可?娇娇软软的小妻子窝在自己怀里,说想同他长长久久时,他就?在想,就?算是谎话,那十句里面也总该有一句是真的。
后来才发现,居然?有人说谎真的连半个?字都是编出来的。
再就?是两个?人成亲,关系明显好多之后,他也鲜少从她这边听到这么直白?的想念。
“说的是真心?话,还又就?是哄我?”
裴延年半开着玩笑,眼神?却转移到女子的脸上,不曾转移。
他这段时间恢复了很多,最起码看上去只是偏瘦,脸颊上多了点?肉,不过看上去也更凶。就?算他在笑,可?眼神?看上去却泛着冷意,如同猛兽般夹杂着森森的战意。
江新月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裴延年时,男人的样子比现在好不了多少,压根就?不能怪她将他当成杀人无数的匪徒,然?后小意奉承百般讨好。
可?要是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