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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峙迦瞥了他一眼，但没有阻拦，于是宋真言只是碰一下就及时缩回手去。
那是一种有点奇怪的触感，粗硬的胡根刺了一下他的手心。
宋真言有些记不清上回宋峙迦下巴有没有胡茬了，是这样的感觉吗？宋真言也不知道。
宋真言其实想要知道的是，宋峙迦什么时候走呢？走了又什么时候回来呢？
如果还像这次一样过了大半年才回来，那他可能就见不到大哥了。
孙玉承和宋真言说过，夏天的时候宋真言可以和他一起去澳洲读书，他会保护好宋真言。
“可是我……不想结婚。”
“那只是一张纸而已。我们可以不结。”孙玉承这样说道，“言言，我知道你在宋家过得很痛苦，我只是喜欢你而已，想让你自由。”
“自由……”宋真言喃喃。
可什么是自由呢。
孙玉承说，自由是你做你想做的事。
宋真言想，如果是这样，那他可能再也无法自由。
两个人一起坐在浴缸里时，宋真言很安静，他是一个很长记性的人，有了上次的教训，他不会问宋峙迦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惹宋峙迦不高兴了。
手机里面有视频说过，情侣之间应该给对方一定的喘息空间，不要总是问这问那，非要将伴侣全部的行程掌握住。
宋真言刷到这条视频时默默地点了个赞，他知道宋峙迦上回不高兴一定是先从他问“大哥你明天是不是要回美国了”这句话开始。
因为他还不是大哥的情侣，就开始管这么多。
为了让宋峙迦感到舒适能多待在这里几天，宋真言也表现得不再是以前那样粘人，他自己很快地给自己洗了干净，并且给自己打了泡沫，他其实想要宋峙迦再亲亲他的，或者抱抱他，可男人没有动作，宋真言只好洗得很快，怕宋峙迦觉得他赖在这。
“大哥，我洗好了，我去冲水了。”宋真言这样说道。
说着，他就要从浴缸里站起来，宋峙迦将宋真言扯了回来，“这么急干什么？”
宋真言支支吾吾，最后小心翼翼地趴在了宋峙迦的胸膛上。
两个人明明靠得这样近，却好像隔了几万里远，还是宋峙迦先开了头，他突然问宋真言，“手感怎么样？”
“什么手感？”
宋峙迦于是握着宋真言的手腕放在了自己的下巴上，慢慢拿下巴摩挲着宋真言的掌心。
宋真言因为宋峙迦的主动亲近笑了一下，脸颊露出小窝来。
他小声说：“有点痒。”
宋真言能觉得出来宋峙迦的不一样，宋峙迦今天待他比平时都要耐心许多，虽然仍然不大高兴，可几乎是没有冷脸。
宋真言觉得自己今天表现得还是不错的，没有让宋峙迦觉得烦。
可是这样，宋真言自己却要先将自己打碎。
“下午接你放学，那个学生是谁？”宋峙迦又突然问道。
“就是……我的同学。”宋真言感觉鼻子又酸了，他要起来去抽纸，说自己要擦鼻涕。
宋峙迦按住宋真言的肩膀，伸长胳膊抽出一张纸擦了宋真言的鼻子。宋真言的鼻子因为擦了很多次而泛红，他瓮声瓮气说：“谢谢大哥。”
“是同学会叫你言言？”
宋真言说：“就是同学。”
想来宋真言受到老爷子那边的压力也不会太好过，宋峙迦没想到宋真言能这样沉得住气。只是天天这样哭丧着脸实在扫兴，宋峙迦想，宋真言不是想去美国吗，他可以把宋真言带去。
宋真言要是想谈恋爱，他也可以哄一下，
他装作毫不知情，“真言，明年毕业要去哪上学？”
“啊？”宋真言心脏被一根细线提起来了，他想宋峙迦是在试探他，努力咽了很多次喉咙，才装作坦然无恙，“我也不太知道……大哥，如果我去澳洲读书你觉得好吗？”
他其实想告诉宋峙迦，他没有办法了，他可能要去和别人结婚了，可大哥会挽留他吗？老爷子说宋峙迦已经要和别人在一起了。
大哥其实一定很害怕自己像个狗皮膏药黏上吧。
宋峙迦眼睛中露出危险的光，“去澳洲干什么？”
“读书……”
“你有去澳洲的钱吗？”
“我……我……”宋真言说不出来，半晌憋出一句，“我可以借别人的。”
“借别人的。”宋峙迦哼笑一声。
宋真言不敢说话了，浴室里的气压突然变得很低，让他几乎都没有喘息的空间。
男人表现得很随意，像是随口一问，“真言，之前不是说要和大哥去美国？”
宋真言抬起眼睫，纤长的睫毛簌簌颤抖，他只看了一眼男人的眼睛便低下了头去，“大哥，我不会去美国读书的。”
意思是你放心，我不会这样缠着你让你觉得苦恼的。
宋真言觉得自己已经很痛苦了，他没有办法做到笑着对宋峙迦祝福，祝福大哥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伴侣。
“为什么？”
宋真言很牵强笑了一下，“我也不是很想去那里……”
宋峙迦紧盯着宋真言，瞳孔如同狩猎的毒蛇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你不是说爱我爱得要死？要去美国读书。”
灵魂正在被劈成好多瓣，宋真言的身体发起抖来，像是在极力制止大声说爱的另一个自己。
良久，他拿手背擦了下眼睛，“大哥，没有那么爱，你不用……”
不用这样一直问我。
没有那么爱。
没有。
宋峙迦突然发出短促的哼笑，笑声中透着狠意与狼狈，如同谈判场上失败。
“不够爱……“他牙齿紧咬，甚至发出了咯吱咯吱的碎响，下一秒就要将宋真言喝血吃肉，他手腕用力，捏起宋真言的下巴，在宋真言惊恐的目光中说，“可以！”
“宋真言你真够可以！”
“大哥，你……你怎么了？”
下一秒。
“既然这样，那就分手吧。”宋峙迦很决绝，依然是高傲的模样，“你这样不死缠烂打倒省了我！”
宋真言慌乱起来，他没想到宋峙迦现在就提要分开，可是他明明已经很控制住自己了不是吗。
大颗的泪水如泉涌顺着宋真言的眼角留下，沾满面庞，他再顾不上自己的眼泪了，握着宋峙迦的手，“大哥，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现在分开……”宋真言正在快速地搜刮，如同死徒求生，口不择言，“明年，明年分手好不好？”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都没在一起过，又谈何分手。
又怕时间太久，宋真言求着说，“再给一点时间，几个月也行……”
宋峙迦一下子甩开了宋真言，“谁还愿意陪你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接着放下